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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真的很抱歉,刚才冒犯了你。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请你多多包涵。”

林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主动向纪欣妤伸出了手,语气抱歉地说道。

“没事,我明白林先生担心自己妹妹的心情。换成任何人,听见自己的亲人受伤进了医院,都会失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人之常情而已。我可以理解的。”

纪欣妤却反而十分宽容,对林昱笑了笑,表示可以理解他刚才激动失控的心情。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风流幽默的林昱,紧张起来的时候,发的脾气也不小。

但是经过了今天发生林诗诗受伤的这件事,纪欣妤倒是对林昱改变了看法。

他虽然是一个纨绔的豪门公子,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哥哥,十分关心和紧张自己的妹妹林诗诗,林诗诗有他这样的兄长,也是生在豪门世家里的一种幸福。

多少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在贵族世家,却注定得不到父母温暖的关爱,无法和亲生手足交心,为了继承家族的财产,亲生兄弟姐妹之间,非要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甚至不惜亲手足之间也要互相陷害,互相算计。

林诗诗是一个幸运的富家千金,至少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林昱这个哥哥,真心地保护她,为她遮挡风雨,为她保驾护航。

能够有人在乎,有人疼爱,有人呵护,是一种福气,不是吗?

“纪小姐,真不好意思,诗诗她今天找过你,以她那种娇蛮任性的个性,肯定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如果她哪里做的不好,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惹你生气的话……请你一定要多多宽容,看在小女孩不懂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枫也走到纪欣妤的面前,笑着对她说道。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请你不要这样说。诗诗她……她今天就是来找我聊聊天,她没有做惹我生气的事。”

纪欣妤一直摇头,摆手说道。

今天要不是林诗诗帮她出头,和乔亚菲在一起打架……说不定今天受伤,躺着进医院手术室的人是她,也说不定呢!

说起来,思前想后,今天纪欣妤得好好记住林诗诗今天的帮忙,感激她一番。

这个看起来嘴巴说话不饶人的小姑娘,其实心地十分的单纯,表面上她总是嚷嚷着十分讨厌纪欣妤,但是今天乔亚菲打纪欣妤的时候,还是林诗诗挺身而出,替她还手,在关键的时候,机灵地伸出一脚,绊倒了乔亚菲,才会让纪欣妤好险地避免等着挨乔亚菲的一巴掌。

“林先生,今天不管怎么说。我都需要向你正式道个歉。”

纪欣妤突然对着林昱,弯腰鞠了一个躬。

“纪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林昱脸上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连忙站起身来,扶起了纪欣妤的肩膀。

“今天如果不是诗诗来银湖湾找我……又碰上了乔亚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诗诗受了伤,我也有责任。”

她语调忧伤的说着。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走廊那一头的手术室,门口上面亮着一个红色的灯,显示着“手术中”三个字。

心一沉,不由自主地感觉……隐隐约约中觉得担心和忧虑。

也不知道诗诗现在怎么样了……她的伤口,医生已经帮她止血了吗?

虽然是被花瓶扎到了屁股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伤,但是以林诗诗这样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小姐,没有吃过什么苦,没有受过皮肉伤,细皮嫩肉的,这一下扎到了屁股,还流了不少的血,这样的痛,估计已经让她难以承受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今天也许不是一个好日子。

从乔亚菲踏上别墅门口的那一刻开始,可能就注定,今天就不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了。

“纪小姐,你的手机响了。”

就在纪欣妤发呆的时候,秦枫好心地提醒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客厅打扫干净了吗?!”

纪欣妤接听电话后,便开口问道。

“回纪小姐的话,按照你的吩咐,客厅已经全部打扫完毕了,我们现在把花瓶残留的碎片,都送去垃圾回收站。”

电话那头,正是保镖的声音。

刚才来医院之前,纪欣妤下命令让两个保镖,待在别墅,负责把残留下来的那些花瓶的碎片清扫干净。

那些陶瓷碎片落在客厅的木质地板上,碎了一地,上面多多少少都沾了林诗诗的血,如果不清理掉的话,碎片的渣滓说不定也会被谁不小心踩到,还会搞得流血受伤的。

“那就好。”纪欣妤对保镖说道:“你们就在别墅负责看家吧!我现在还在医院,等着林小姐动完手术,我暂时不回别墅。如果白少爷到家了,问起我的行踪,你再告诉他吧!”

纪欣妤有条有理地,十分仔细地吩咐了一遍保镖,然后才挂了电话。

“纪小姐……你刚才说,诗诗去银湖湾找你,有个花瓶碎了?请问那个花瓶,是什么样子的花瓶?”

秦枫随口一问,抬头望向了纪欣妤。

“花瓶?就是客厅里的一个花瓶。很大,很高的那个。你见过吗?”

纪欣妤好奇地问道。

白霆北和秦枫、林昱三个人都是形同手足的好兄弟,纪欣妤觉得银湖湾的别墅,他们应该都去过。

“很大、很高的花瓶?摆放在客厅的?”

秦枫沉思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顿时一变!

“……不好!那个花瓶!昱,是那个清朝大花瓶!你记得那个花瓶不?!”

他突然神情严肃地去抓了抓林昱的肩膀,一向比较冷静的秦枫,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银湖湾的大花瓶?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碎掉的花瓶,就是那个清朝花瓶?就那个摆在客厅角落那个古董大花瓶?”

林昱和秦枫两个人面对面,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人脸色都变得一样难看了起来。

“对啊,客厅里就只有一个花瓶,陶瓷的,有半个人高的那个花瓶。诗诗就是被它扎到了屁股。”

纪欣妤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还对林昱和秦枫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古董大花瓶的大小。

“完了……”

林昱一下子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下真的是糟糕了。”

秦枫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摇头。

“怎么了?你们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一头雾水的纪欣妤,不明所以地看着林昱和秦枫两个人,疑惑地问道。

然后林昱和秦枫没有人搭理她,都各自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一脸绝望地开始打电话。

“秘书,现在马上帮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列出明细表,还有,把我的遗嘱打印出来。嗯,……对的,需要全部的!”

秦枫沉静地开口,对自己的秘书一一交代说道。

最夸张的是林昱,他居然对着手机……一边流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

“……对,保险什么的,都列出来。看看我要是死了,能拿到多少索赔金额。还有我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所有的财产,包括不动产,你都清算一遍……受保人写谁?哦,那就写诗诗吧……当做给这个死丫头的嫁妆吧!我这个哥哥要是死了,以后也不能帮她盯着她的老公,只能做到给她留一大笔遗产,让她后半生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了。”

纪欣妤站在那里,看着林昱和秦枫对着手机,说着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感到十分的困惑。

……等一下!

这两个人,听起来好像是在交代遗言?!

怎么回事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开始交代遗言了?!

“我说……你们没事吧?怎么了?”

纪欣妤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却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不知道林昱和秦枫突然之间,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奇怪。

“纪小姐,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亲人,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清楚的?你最好现在赶紧去办好。我怕你等一下没时间了,等一下……等一下你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纪欣妤一脸的不解。

为什么秦枫说的话,她一句话都听不懂?

“实话告诉你吧!今天那个引起诗诗受伤的花瓶,就是一个清朝古董花瓶来着。价值不菲,拍卖的时候是一亿英镑……现在,现在估计值个十几倍的价格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那个碎掉的花瓶……是霆北用来怀念他妈妈的遗物。我、林昱,还有你……我们三个人,可能今天死期到了。”

“……啊?!”

纪欣妤吃了一惊,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就是一个花瓶吗?怎、怎么就死期到了呢?”

这死期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怎么听起来这么恐怖的?

“纪小姐,你不知道。霆北他的妈妈……也就是白夫人,是抑郁症自杀离世的。她当时没有任何遗言留下来,一句话都没有,就连霆北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没有听到她临终前说的一句话。所以她的遗物……成为了霆北最珍贵、最重视的东西。因为那些遗物是唯一让霆北可以回忆他母亲的重要信物了。”

这时候,林昱也已经挂断了电话。

平时都是一脸坏坏风流的他,却难得一本正经地对纪欣妤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