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有点头晕……”

纪欣妤低下头去,小声地说道。

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光着脚,踩在地上透软的进口羊毛地毯上。

但是她心里有了一阵困惑:听乔楚尘的语气,说白霆北是他的朋友,听起来貌似白霆北和他的关系不错啊。

既然不是乔先生救的她,难不成是白霆北那个煞星男人?

但是很快的,她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怎么可能呢?那个可怕得像是一个疯子的男人,拿刀子伤了她,又怎么会救了她呢?

那种冷血危险的男人,估计只适合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

救人的话……还是算了吧。

“你不该下床的,地上有点凉。”

乔楚尘顺着纪欣妤的视线,往下一看,也看到了纪欣妤脚上没有穿鞋,光着一对雪白细嫩的脚,踩在地毯上,有些不自在地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背上,粉嫩的脚趾头,特别的可爱,看上去有点拘束和卑微。

重新抬起头,乔楚尘忍不住第一时间就望向纪欣妤的脸,发现她此刻的表情十分的平静,那一对水灵灵的眼睛里,眼神淡定又从容。

这个漂亮的女孩,脸上那种倔强中带着不卑不亢的神情,让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清高的气质,和她那对光着脚的纤纤细足表现出来的紧张,一点都对不上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个自尊心极强、个性非常独立又倔强的女孩子。

乔楚尘在心里悄悄地对纪欣妤的初次印象有了评价,然后不着痕迹地对纪欣妤说:“是佣人的不周到,我现在让他们给你送一对室内棉拖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

纪欣妤摆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乔楚尘说:“谢谢你乔先生,谢谢你好心收留我,但是我现在没事了,那……我也该走了……”

她转过头去看房间那一面落地窗,窗外的夜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是房间里没有挂钟,她的身上也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

“纪小姐,你先别走……”

乔楚尘一听说纪欣妤现在就要离开,原本慵懒随性地靠在门边,便站直身子,修长颀长的身材挡在门口,足足比纪欣妤高出了几个头。

那只藏獒犬一直趴在乔楚尘的脚边,一看到乔楚尘站直身子,它就连忙哈着气,又跑到了纪欣妤的脚边,不停地摇着尾巴,冲着纪欣妤抬起头,吐着舌头。

它好像也在对纪欣妤试探地问着:请问你现在是要走了吗?

“你要走去哪儿?”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淡淡的口吻,听不出有任何的感情和温度,话音未落,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走到了视线里,带着一种无形中迫人的强大气势。

纪欣妤扬起水眸,看向门口,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白霆北那道帅气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一双狭长幽深的黑眸中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性感的薄唇紧紧地抿着,那弧度分明像是嘲讽又像是轻视。

“霆北,你来了。纪小姐她醒了,那我先走了。”

乔楚尘看到白霆北过来了,便对他打了声招呼,又十分礼貌地对纪欣妤微微侧身,颔首表示道别,然后一个帅气的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就走了。

那只藏獒犬看到乔楚尘走了,便冲到走廊,对着乔楚尘的背影叫了一声“汪汪!”,乔楚尘却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挥了挥,大声地对藏獒说道:

“下酒菜,我走了!”

那只被叫做“下酒菜”的藏獒犬,不舍地对着乔楚尘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尾巴,看上去和他的关系十分的熟悉。

“看样子,你身体恢复能力不错。”

白霆北的目光落在纪欣妤的身上,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最后,视线停留在她白皙漂亮的脸颊上,看到她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忍不住开口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

刚才他在走廊上走过来,远远地就听见纪欣妤这个女人和他的好友乔楚尘两个人在聊天,那平和又愉快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让他感到有些烦躁。

“……谢谢你的夸奖。”

纪欣妤淡淡地看了一眼白霆北,然后语气十分清冷地回答,她明知道白霆北这个男人说话总是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要么就是充满讽刺和不屑,说实在的,她现在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依旧有点疲惫和虚弱,所以也没什么心情和他耍嘴皮子,一看到他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她就忍不住脑海想起一个恶魔的形象来,于是也懒得搭理他。

转过身去,纪欣妤光着一双脚,慢慢地重新走到白色的法式大床边,一直盯着地上看,想要寻找她自己的那一双鞋子。

“纪欣妤,你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对着我的时候为什么就摆着这一张鬼脸!”

她弯着腰,正想仔细的瞧一瞧鞋子会不会是藏在床底的边缘,不料肩膀一下子被人从身后用力地掰了一下,然后她转身后又看到了脸色阴沉的白霆北,冷声质问她。

“我和谁有说有笑,摆什么样的脸,与白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纪欣妤不耐烦地甩开白霆北的手臂,内心的不满和怨气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难道指望我摆出灿烂的笑容,面对你这个可怕危险至极的男人吗!”

看着白霆北俊美无俦的脸,他虽然现在脸色平静,没有任何的怒气,但是比起他拿着瑞士军刀划破自己的脖子时,脸色算是好看的!

在那个意外的夜晚,他也是无视她的无辜,趁着酒醉强行占有了她的身子!一想起他为了一个破钱包,追着她到会所里,故意想看她的笑话,甚至还毫不留情地翻脸,拿瑞士军刀划破了她的脖子,害她流血晕倒,仔仔细细地算上这些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纠缠,纪欣妤简直就气得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简直恨极了这个白霆北!现在好了,这样一闹,估计她在会所推销酒水的工作百分之分黄了,说好给家政公司的赔款也泡汤了!

这个恶魔一样可怕又作风阴险的男人,他简直就是她人生里最大的克星!

她想也没想,就用手指往自己的脖子指了指,冲白霆北大吼出声:“为了一个破钱包,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来啊!有本事把我杀了!反正像你这样的豪门纨绔公子,王法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气氛几乎是凝固住了一样,一时之间,豪华宽敞的房间里,竟然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只有纪欣妤一个人激动的呼吸声……还有伴着白霆北的安静沉默。

“我当然可以杀了你。”

白霆北沉吟片刻,俊美的脸上忽然又重新变得平静下去,没有怒气也没有微笑,只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看着纪欣妤因为激动而涨红起来的脸,唇角微微撇着,说道:“你偷了我的钱包,怎么?晕倒过去睡了一觉,现在醒过来就失忆了?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错!我是偷了你的钱包!但那又怎么样?我为什么会偷走你的钱包?还不是因为那晚你喝醉酒,把我当成是你的女友,你侵犯了我,那我请教白先生,这笔账你怎么算?!”

纪欣妤就好像一只温顺的猫咪突然被炸毛了一样,她尖锐地冲着白霆北大喊着,一想起自己曾被他蛮横无礼地占有过,两个人再次见面不是换来他诚心诚意的道歉,而是变成她亏钱了他的钱包,对比之下更加无辜的她,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就连委屈的眼泪,也是一直藏在肚子里流!

“抱歉……那晚的确是我喝醉了酒,错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友乔亚菲……”

白霆北脸上的神色楞了一下,明显是看到纪欣妤一改之前的温顺态度,突然激动地控诉他,那张白皙细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怨恨和不满,就连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也泛起了委屈的泪光,让他莫名地感到心倏地一颤,仿佛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委屈和伤心似的。

“那个钱包对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吧?钱包里,应该是有什么你很在乎的东西。”

纪欣妤望着白霆北那张看起来十分平静的俊脸,突然脑海一闪,水灵灵的眸光一转,语气立刻变得清清冷冷地问道。

从白霆北那么穷追不舍想要从她口中问清钱包的下落,她就不难猜出,那个钱包里面应该有白霆北十分在乎的东西,不是钱,不是银行卡,应该是别的一些什么……总之不是钱财之类的东西。

因为像他那样的豪门贵公子,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张纸,不是什么稀罕物。

“没错,钱包里有一个对我而言十分珍贵的东西。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我如果想要一样东西,我是势在必得的。包括……你偷走我的钱包。”

白霆北抿紧了薄唇,沉默了几秒才回答纪欣妤。

从小到大,他就出生在知名的财阀之家,他带着荣耀一身的姓氏“白”这个姓,就注定身份比平常人还要尊贵非凡,活在金钱世界的最顶端。

别说是金钱、权势、名利、甚至是女人……所有世人日夜都渴望追求拥有的东西,对于他白霆北而言,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个叫纪欣妤的女人。

如果他想要她,也完全有无数种手段可以拥有她。

但是白霆北绝对没有料到,纪欣妤这个女人真的有点小聪明,从他激动的反应猜测得出了结论,那个钱包的确对他非常重要,他不能没有那个东西。

心里有点刮目相看的想法正在慢慢地产生,白霆北忍不住抬起眼,细细地打量着纪欣妤,仿佛这个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给他带来的惊喜和冲击实在太多了。

他忍不住要对她抛去平时看待一般女人的眼光,去看待她了。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