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天还没有亮起来。

湖边的风从外面徐徐地吹进安静的豪华别墅里,吹过庭院里一片盛开的红色玫瑰。

白色的窗帘薄纱随风一阵翻飞,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被精心保养过的木质地板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在散落了一地的凌乱衣物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紧闭着双眼的少女。

痛!

……好痛!

柔弱无力躺在木质地板上的纪欣妤,在浑身酸楚的疼痛中幽幽地醒了过来,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她面色如纸一样苍白,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样,快要散架开来。

感受到耳边有一阵均匀的呼吸声,而且有什么重物一直横搁在自己的腰间,她翻了翻身,背后却抵在了一道结实温暖的胸膛上!

纪欣妤心中一惊,吓得回过头去,眸光一落,顿时再也不敢动弹——

一个长得高大英挺的男人,躺在她的身侧,一条有力的长臂十分占有性地搂住纪欣妤的腰肢,即使在沉睡中也紧紧不放。

他如同上帝的宠儿,有着独天得厚的外貌,深如子夜的黑色碎发,阴柔俊美的五官,两道轻轻皱起的浓眉,笔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弯出的弧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他的身材很完美,修长又伟岸壮实,浑身的肌肉线条贲起分明,结实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有一个黑色诡异的十字架纹身,绘着一对巨大的翅膀,图案繁复,像是烙印一样刺在他的锁骨下。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占有欲极重、浑身上下都充满危险邪气的男人。

等等!

……豪华别墅……陌生男人……浴室里……木质地板上……

昨晚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一下子涌向纪欣妤的脑海!

昨晚她在浴室里吹干湿衣服,突然闯进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一样狠狠索取了她的身子,夺走了她的清白!

整整一夜,纪欣妤只觉得自己游荡在黑暗地狱的边缘,那个男人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好像无休止一样。

就算她大哭大喊得喉咙沙哑,挣扎到全身无力都不能阻止那个伟岸挺拔的男人对她身子的发泄,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男人粗急的气息,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一直死死地蹂躏她、占有她……

最后她终于因为体力不支,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现在……

从虚脱无力的身体上清晰传来的疼痛,还有双腿间黏腻的潮湿感,都把纪欣妤拉回了现实中。

纪欣妤陡然睁大了眼睛,全身一个激灵,仿佛被冰冷的水从头而降地刷洗了一遍,苍白的小脸霎时变得毫无一点血色。

她像是见到鬼一样,颤抖地推开了男人横在她腰间上的手臂,飞快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好。

径自走到大门那里,纪欣妤的手旋开了烫金的门把手,却又顿住了动作。

她猛地回过头去!

望着那个安静熟睡中的男人,身体的疼痛和不堪的回忆提醒了纪欣妤!

没错!

她被这个霸道又冷酷的陌生男人占有了身子!夺走了她的清白!

纪欣妤咬着牙,死死地忍住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那原本紧紧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因为一下子用力,指关节开始泛白。

从小就出身贫穷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被夺走女人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她怎么能不生气?!

纪欣妤站在门边,紧紧地盯着那个熟睡中的英俊男人,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中,一瞬间,闪过一丝报复似的光芒。

心、有、不、甘!

于是,她又走了回去,蹲在地上,在那些凌厉的衣物中,翻到了男人穿过的一条西装。

仔细地用手往内衬的口袋里一摸,果不其然,她顺利地摸到了一个鼓胀胀的路易斯威登男士钱包。

打开钱包,里面除了有厚厚一叠现钞,还有一些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烫金黑卡和尊享贵宾卡。

“……水……”

突然,一直熟睡的男人动了动,无意识地从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话,

纪欣妤吓得赶紧把那个钱包往口袋里一放,再也不顾地抬起脚步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她像是逃离瘟疫一样,头也不回地跑啊跑,拼命地跑啊跑!

直到身后那一片矗立在半山腰上的富人区别墅已经远得看不见,她才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大口大口喘着气,纪欣妤做贼似的,掏出了怀里那个刚刚偷来的钱包。

没有仔细看钱包里还有什么东西,她抽出一叠现金,数了八张出来后,便赌气地把钱包往路边的草丛里一扔!

“无耻下流的臭男人!带着你的臭钱包!统统去死吧!”

纪欣妤抬起头,气得浑身发抖的她,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明显写着一丝倔强和恨意!

她对着天空大喊出声,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和不快,都从喉咙里喊出来。

那只名贵的路易斯威登钱包在半空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落入了密密麻麻的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有一条新短信——

【你好!我是昨天委托家政公司的乔小姐,我因临时出国不在家。非常感谢你昨天上门保洁,八百元的酬劳已转到你的支付宝上。请注意查收!】

看完那一则短信后,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纪欣妤,突然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样。

一滴晶莹的泪水,突然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像是清晨里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匆匆凋谢的花朵。

“呜……呜呜……呜呜……”

她一下子无力地跌落坐在冰冷的地上。

紧紧地抱着浑身发冷的自己,数不清的泪水一滴一滴,不停滑落,慢慢地淹没过她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湿满了她小巧白皙的脸庞。

天还没亮,冷冷清清的山路边。

身影纤细单薄的纪欣妤,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