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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军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他生前许多老客户、供应商,凡是与生意有关的朋友都打来吊唁电话,有的老板怕公司人员变动后会影响大家的合作,前来公司慰问和打探。

一时间,我的办公室门庭若市,来自全国各地,乃至外国的客商大老远跑来,纷纷与我洽谈有关合作问题。

为了不让自己在业务上露马脚,我把大多数客人推给了分管的几名副总接待,将重要客人留到自己办公室,一波一波地来,一波一波地走,上午的时间,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下午,派出所的陈所长带着两名警察来到我的办公室,向我了解肖军雇熊老大一伙去砍断范大伟和徐小勇二人手臂的情况。

我说,那时候,我昏迷在医院里,在去阴曹地府的途中,被阎王爷赶了回来,我能知道什么情况呢?

陈所说了一些感慨的话,称他想和我单独谈话,让其他两名警察下楼去等他。

两名警察离开后,他说:“马老板,据熊老大一伙人交代,范大伟和徐小勇的胳膊是肖军花钱雇他们去砍断的,而且,肖军当时还在案发现场用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手机号码向110报警中心报过警,由此断定,肖军雇凶杀人一案成立,你说,肖军雇佣这帮家伙杀人,反而被他们敲诈,还白白地送了一条命,值得么?。”

“你们打算对熊老大如何处理?”

“经调查,此人罪大恶极,犯有抢劫、杀人、吸毒和贩毒等罪行,他是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头目,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有关规定,结案后,法院将会对他判处死刑,立即枪决。”

“那合伙敲诈肖军的那两名女人呢?”

“李倩其实是熊老大的情妇,另外一个女人也是社会上的一个吸毒人员,并非什么大学生,她们既是受害者又是犯罪者,鉴于她们被抓后,主动交代问题,对熊大伟等人的犯罪行为进行揭发和检举,法院可能会予以从轻处罚,可能会判处三到五年的有期徒刑。”

“陈所,我有一事相求。”

“说吧,什么事情。”

“肖军现在已经死了,我不想让他背一个雇凶杀人的罪名,你能不能在调查的过程中,放他一马。”

“马老板,不瞒你说,我也是肖军生前的朋友,我对他的死感到非常震惊和难过,同时也为这件是考虑过,你也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件事恐怕很难办。”

我从抽屉里拿出里面装有一万元的信封交给他,说:“那么,你给我想一个办法,或者指出一条明路吧,我私下去处理。”

“马老板,你太客气了!”陈所长将我手里的信封放到自己公文包里,满脸堆笑地说:“其实,处理这件事的办法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

“你去找到范大伟,让他一口否认不是熊大伟那帮人干的,说他们栽赃陷害,想往肖军脸上抹黑不就行了吗?”

“这样做,熊大伟的罪行不是变轻了吗?”

“放心吧,少了这一条,不会影响法院对他的死刑判决。”

“你知道范大伟家住在哪里吗?”

“市东郊新农村23号。”

“谢谢,陈所长了,有时间我请你喝茶。”

“好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慢走!”

我起身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

晚上,我称自己晚上有事,驾车不敢喝酒,简简单单陪几名重要客人吃完饭后,让公司的其他几名领导陪他们去唱卡拉OK、洗桑拿、做按摩什么的,告辞后便离开了。

今天晚上,我必须做一件事,那就是把肖军临终前放到我手里的那张里面存有一百多万现金的银行卡送到范大伟家里,我不希望他枉死之后,还背上一个雇凶杀人的罪名,让他在九泉之下,抱怨我办事不利。

我驾驶奔驰车往东郊方向疾驰,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出那天范大伟骑着一辆摩托车,故意摔倒在肖军的奔驰车前,召来一帮小青年,气势汹汹地将我们围在中间,敲诈我们要五万元钱的情景;我回想起自己被人一铁棍打到在地,失去知觉,醒来后,躺在医院的情景;我想起肖军请来一个名叫王琴的钟点工来照顾我的情景;我的眼前出现了王琴为了拯救丈夫的生命,跪在地上向我借钱的情景;然后,就是范大伟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嚣张气焰,装孙子似的跪在地上,向我求饶的画面。

我想起了肖军在雇凶将范大伟的手臂之后,在我面前欲盖弥彰的样子;我想起他临终前将银行卡交到我手里,那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表情。

我向过路人问了许多路,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在一片平房居民区的巷子里,找到了新农村2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