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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张岚办公室出来,回广告部办公室收拾东西时,办公室里已经像一口沸腾的油锅。

大家见我进屋,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他们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罗曼丽走到我跟前,问:“马工,听说你辞职了,是真的吗?”

“是的,我辞职了。”我点了点头。

“你刚来,为什么要辞职?”

“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呗!”王飞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嘛,我们公司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这样一个正规的大公司,能让一颗耗子屎弄坏一锅汤吗?”

大家哄堂大笑。

我没有搭理他,憋着一肚子火,收拾完东西,灰溜溜地离开办公室。

我的身后,传来了王飞谩骂的声音:“一只鸡永远变不成凤凰,他奶奶的,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帮变色龙,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得大转弯。

他们好像以为,我昨天晚上对张岚非礼不成,张岚一气之下将我扫地出门,开除了公司,开始对我幸灾乐祸起来。

哎,人情冷暖啊!哎,世态炎凉啊!这些臭虫们,简直就是华亚集团的悲哀!

我钻进电梯,冲出办公大楼,在公司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一口气跑回家。

家里空荡荡的,文静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突然想起:“她不是去火车站接到刘娜了吗?”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的手机响了好久,终于接起来了。

我焦急地问:“小师妹,你们在哪里?”

“我在刘娜这边,你呢?”

“我在家,刘娜现在还好吗?”

“不好,精神憔悴,人也瘦了一大圈。”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你不是去帮肖军下葬了吗,怎么有时间回家呢。”

“他今天没有下葬,我们只是把他的骨灰盒送去公墓了。”

“那你怎么不多陪一会儿大师姐,她可是离不开你啊?”

“可是,我离不开的是你。”

文静将电话挂断了,我赶紧下楼打车。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大部分出租车司机也到了交班时间,所以,行驶过来的出租车上要么是坐有乘客,要么不顺路。

我差不多站了大半个小时,才搭乘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刘娜的住所。

我在刘娜的房门上敲了几下。

文静替我开门,她没有像我设想中那种,对我投怀送抱的期待,而是带着一丝忧郁。

我问:“小师妹,你怎么了?”

她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问:“为什么?”

她说:“没为什么,快进来吧,你别站在门口了。”

我走进刘娜的房间,并没有看见她。

我扫视了一下房间,问:

“刘娜呢?”

她指了指刘娜的卧室,说:

“在里面。”

刘娜卧室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一件红花格子睡衣,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女子没精打采地倚靠在门框上。

我真不敢相信,她就是前几天还和我有过一次一夜情,对我纠缠不休,偷走我好几万元钱的那个精神饱满,风韵尤存的刘娜,真是世事弄人啊。

刘娜有气无力地说:

“你来了?”

我尴尬一笑,说:

“来了。”

“表姐,你的身体那么虚弱,还是回家躺一会儿吧。”

文静赶忙过去将她扶进了卧室,我忐忑不安地跟在她们身后。

刘娜躺下床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含着眼泪说:

“马大哥,对不起!”

我坐在床沿上,安慰她说:“刘娜,你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说,既然回来了,就安安心心地休息,先保养好身体再说。”

“咳!”文静咳嗽了一声,尴尬地说:“你们先聊一会儿,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

我赶忙站起来,说:“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把我表姐陪好就行。”

话音刚落,她已经走出了刘娜的房间。

随着客厅里“嘭”地一声门响,我走出刘娜卧室时,文静已经走出了房间。

我想,她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我回过头,看见刘娜在床上哭得像泪人儿似地,这个曾经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令我于心不忍。

我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坐回了刘娜的床沿上,

刘娜坐起来,一把搂住我,我赶忙将她推开。

“刘娜,别这样,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走了。”

刘娜跌倒在床上,抽泣着说:“马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在嫌弃我,我不怪你,你知道吗?那天,我在文静的房间里偷了你的钱,赌气与那个老男人出去旅游,是故意在气你,可是,出门之后,我才感到后悔……”

刘娜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她哭得非常伤心,哭得肝肠寸断。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便说:“刘娜,你别这样,如果你有什么委屈的话,就说出来,我希望能帮你分担一部分忧愁和烦恼。”

“真的?”

我点了点头。

刘娜再次从床上坐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开始向我讲述起了自己这次广州之行的痛苦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