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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坐到病床上,王琴就搀扶着一个断臂上缠着绷带的男人进门,我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就是那天纠结一帮小青年,以制造车祸为由,对我们进行敲诈,将我打伤住院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位就是我的丈夫,他叫范大伟……”

还没等王琴介绍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认识,而且,我这次受伤住院就是拜他所赐!”

王琴吃惊地望着我们,她正想问过究竟,范大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好汉饶命,俗话说,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全家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地问:“你们那天把我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说这些话呢?”

“对不起,我嘴贱,说错话了。”他用那只没有被砍断的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叩谢说:“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谢谢你们高抬贵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再也没有了那天和我们打架时,那种桀骜不驯的态度,而是显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我被他这种反常的举动搞糊涂了,心肠一软,说:

“你这样做,我可担当不起,你有伤在身,回自己病房养伤吧,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快起来吧!”

范大伟固执地说:“你如果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我爽快地说:“好吧,我原谅你了,不再和你计较,好好养伤吧,等你的伤养好之后,回家和老婆一起好好过日子,告诉你吧,你今天这条命是你老婆帮你捡回来的,你应该回家好好感谢和报答她!”

王琴也被丈夫和我谈这些话搞得一头雾水,赶忙将他扶起来,说:

“走吧,别影响马老板休息了。”

王琴夫妇离开病房后,我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好心情被这家伙这样一搅合,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

我躺在床上,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觉得范大伟刚从看守所出来,就被人砍断胳臂这件事有些蹊跷。

想起他今天晚上说话的口气和态度与那天判若两人;想起昨天晚上肖军从我这里离开时,说他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去办;想起一个人被人砍断胳臂时那种血淋淋的场景,我的心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难道肖军说的重要事情,就是去找人砍断范大伟胳臂吗?”

“要是真有这事,警察查起来,肖军这家伙不就犯法了吗?”

……

我简直不敢往下想了,拿起手机,立即拨通了肖军的电话。

“肖军,你小子在哪里?”

“在家啊?”

“你他妈的真沉得住气啊,居然还在家坐得住?”

“哥们,再你和我老婆的耐心教育和开导下,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在家陪老婆难道有错吗?”

“少跟老子贫嘴,我问你,范大伟的手臂是不是你让人去做的?”

“是谁给你说的?”

“范大伟刚才和他老婆一起来我病房了,他跪在地上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一个劲地向我叩头认错,要求我原谅他,让我们放过他的全家,我想,这家伙那天那么嚣张,今天不会平白无故地做这种屈辱的事和说这些求饶的话。”

“所以,你就怀疑,他的胳膊是我找人砍断的?”

“至少,你的嫌疑最大。”

“去他妈的,这种人活该,没有要他的命,算是便宜他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真是你干的?”

“你觉得呢?”

他正想对我解释,何美芳就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了,问:

“肖军,你在和谁通话?”

“马大哈,你要不要和他说两句?”

肖军如释重负地将手机交到老婆手里。

何美芳问:“马大哈,听说你明天就出院了,有这么回事吗?”

“是啊。”

“太好了,要不要我和肖军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你们小别胜新婚,就在家好好温存吧。”

“去你的,没正经,我们明天准备为你接风,中午来我们家吃饭,顺便把我在你病房里碰见的那个小师妹也带来,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你千万别让她跑掉了哟?”

“好哇,我先替小师妹谢谢你!”

王琴冲进我的病房,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我赶忙挂断电话,用力将她推开。

“王姐,你这是干什么?”

她跪倒在地,大声说:“马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地问:“难道你认为我是砍断你丈夫的凶手?”

“可是,我丈夫说,除了你们,他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大的过节。”

“你丈夫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他的话你也信?再说,我整天躺在医院,哪里和外面的人接触过?即使是我干的,为什么还花钱去救他的命?”

“你能保证肖老板不会找人去做吗?”

我愤慨地说:“我没有什么可以保证的,如果你觉得我我们是砍断你丈夫的凶手,干脆去报警算了!”

“我不敢,求你们高抬贵手,饶恕我的丈夫,只要你放过我们,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神经质地解开上衣,露出了两个硕大的奶子。

“住手!”我大声说:“王琴,因为我觉得你是善良的女人,才尊重和敬佩你,如果你再胡说八道,做出让人恶心的事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心里暗自叫苦:“肖军这小子也真是,做出那么大的事情,也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闯了这么大的祸,也不和我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