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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衣领口处,落了根头发。

墨绿色长卷发,和她如今的黑长直截然不同。

灯光下,极致的白和浓重的绿,形成鲜明对比。

晃得叶子月眼睛生疼,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她颤着手,紧紧揪住领口,浑身气得发抖。

璀璨的杏眸,明明灭灭。

半晌后,她压下心头各种情绪,将头发丢进垃圾桶,然后将大衣和衬衣放回原位,钻进被窝,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几分钟后,浴室门开了。

厉北言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没擦干的水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肌肉往下淌。

好身材堪比顶级男模。

洗完澡后,他身上的酒气淡了许多,叶子月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厉北言掀开被子上来。

他刚动,叶子月便伸手揉了揉眼睛,佯装刚醒的样子看向他,语气轻轻柔柔的,“几点了?”

厉北言垂眸看她,目光有些温柔,“十二点,我吵醒你了?”

昨天一点,今天提前了一个小时,还算不错。

叶子月苦中作乐的想着。

“怎么这么晚?还这么大的酒味……”

迟疑了一下,叶子月低声问,“你们那儿有没有女人作陪?”

“吃醋了?”厉北言低低的笑,“我带的祁夜过去,你见过他,至于别人喜欢带女人,我管不着。”

“那你有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厉北言斩钉截铁打断,“没有。”

男人眸光微暖,神情愉悦,对方的吃醋让他高兴得心都飞起,“尝过你的味道,我又怎么受的了别的胭脂俗粉?!”

叶子月听了,低沉的心情好了许多。

但是,她心里还有有些不安。

她都回来两天了,他却能忍住不做。搁在以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想着,叶子月心一横,忍住羞涩,翻了个身,将对方压在身下。

床边暖光灯印在女人脸上,让她脸部轮廓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樱唇一张一翕,“北言,要我~”

尾音拉得有些长,像把羽毛拂过厉北言的心尖。

叶子月是有些怕的,虽然如今四个月了,有些运动可以做,但厉北言的体力她是领教过的,冲动起来,她真怕伤了孩子。

那瞬间,全身的热流都汇聚在一个点上,身上每个细胞都沸腾起来!

她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如果在以前,她这么盛情邀请他,他会高兴得发疯。

然而,他抬眸,看到女人颤动的眼睫,还有眼中的不安,犹如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见厉北言一动不动,叶子月心凉了半截。

她闭上眼睛,强忍着眼泪,倾下身体,吻住对方的唇。

慌乱而无措。

厉北言眼中欲火沸腾,他强压下反客为主的冲动,哑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子月仍紧闭着眼,回答道,“厉北言,你是厉北言。”

“为什么不敢看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霸道命令,语气隐含着霸道。

他的心跳得很快,但是温度是冷的。

叶子月闭着眼睛,因此没看见男人黑瞳里的痛苦和挣扎。

既然不想做,又何必勉强自己?!

闭着眼睛,好把他当做厉承南么?!

猛地,厉北言将叶子月推开。

被猝不及防推倒,叶子月错愕的睁开眼,眼里还有未来得及褪去的水雾,湿漉漉的,难以置信的盯着厉北言。

仿佛在说,你竟然推我?

厉北言狼狈错开眼,手在空中僵硬着颤了颤。

“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弄疼你了吗?”

叶子月定定的盯着他,语气有些悲凉,“你变了。”

明明她才是背叛他的人,厉北言却莫名被这句话弄得很难受,他张嘴便说,“你怀孕了,对孩子不好,这种事情,等孩子生下后再做好吗?”

语气隐隐带着些请求。

厉北言想给自己几巴掌。

他可真他妈贱。

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却控制不住的去哄她,怕她伤心,不让她离开。

叶子月不说话了,背对着他,闭眼睡觉。

她绝对很羞耻,放下自尊去讨好男人,还被拒绝。

而且,那根头发,像根软刺扎在身上,不是很疼,却很不舒服。

“宝宝,别生气了。”

厉北言温声哄着,“明天我不去上班了,陪你好不好?你想逛街还是做美容?在家也行。”

闻言,叶子月破涕为笑,“你说的,拉勾,不许赖账。”

说着,她从被窝里伸出手,勾勾小指头。

这个幼稚的动作,让厉北言哭笑不得,但他很配合的伸手拉勾。

叶子月窝在他怀里,一夜好梦。

清晨。

湿答答的地面被太阳光照得干爽。

睁眼时,看到身边的男人,叶子月笑弯了眼,起床去做早餐。

中途,身后出现一道身影,而后,叶子月的腰被环住。

厉北言刚醒,嗓音还带着股沙哑的意味,“这些让佣人做就可以了,何必累着自己。”

叶子月笑笑,“可我想做给你吃。”

“嗯。”厉北言随意应了声,心头划过一抹暖流。

倏地,他脸色微变。

怀里抱着深爱的女人,他不是柳下惠,因此难受到天亮才勉强睡着。

现在,他只是轻轻拥住她,那股火气就又冒出来!

厉北言快要疯了。

然后,范统看到厉北言一脸欲求不满的从厨房出来,他快要疯了。

“活该。”

笑着笑着,他脸色阴沉下来。

仔细算来,厉北言比他幸运多了。他是属于完全没希望那一类人。

叶子月做了四人份早餐。

餐桌上,厉北言目光森寒的落在范统和白灵身上。

那目光,像利刃般,刮在他们皮肤上。

厉北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白灵和范统如坐针毡,不敢轻举妄动。

叶子月疑惑望过去,“怎么了?”

厉北言倏地起身,嗓音又冷又沉,“这是你做的早餐,他们不能吃!”

闻言,范统怒了。

他字字戳人心肺,“吃个早餐怎么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餐餐吃的饭菜都是老大做的!”

厉北言的手,克制的握紧。

声音冷沉如万年不化的冰川,“那么,从今往后,你再也没这口福了!”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范统满脸不在乎的反唇相讥。

两人之间,硝烟弥漫!

叶子月很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