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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浪点点头:“对,不过目前的被动方式不对头,我看下一步要这样,第一,把防线往前推,除了各场子要加强防备之外,从今天开始沿江布防,在他们所有可能的越江点安排人,只要他们的袭扰人马一过江登岸,就地消灭,以活捉为主,不给他们靠近各场子的机会。

第二,即使他们有漏网之鱼渗透过第一道防线,各家场子还有第二道等待着,一旦发现形迹可疑试图捣乱的人,不要等他们动手才应对,这样还是会被动,要毫不犹豫立刻下手,老鹰抓小鸡,捉到笼子里关起来。这样,他们想破坏我们生意的目的就达不到了。不但达不到,而且如此下去,我们还能捉不少虾兵蟹将,这些虾兵蟹将就是虎头帮挑起事端的活证据。

到时候,我们就发挥这些活证据的作用,让他们坦白交代,是谁派来的,来干嘛的,统统录像录音。有了录音和视频,在道上一分发,谁对谁错,是非曲直,大家自然心中一目了然,虎头帮即使想狡辩耍赖也没用了。”

何红英大赞:“如此我们一下就变被动为主动了,虎头帮想捣乱的目的没达到,还损失了这些虾兵蟹将,同时他们在道上所谓道义上的制高点也不攻自破,道上都会明白到底是谁在挑衅。”

欧阳宝和彭金龙明白过来:“此招甚妙。”

乔小浪道:“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只要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那么下一步,我们越江去干虎头帮就出师有名,这可是名正言顺的自卫反击,谁也说不出什么我们什么不是。”

彭金龙咧嘴笑:“浪爷,这下一步我们何时开始?”

乔小浪笑道:“不要着急,沉住气稳住屁,先让虎头帮折腾就是,等他们折腾地差不多了,我们会选择最佳时机出手。当然,我们要出手,就不是小打小闹了,非搅他个底朝天不可。”

何红英点头道:“是的,目前我们要做的是逐步掌握主动权,加强内部的管理和整肃,加强内部人员的整顿,提高帮众的全面素质。毕竟我们的人成分复杂,要有个整顿的过程。而且我们最近的地盘急剧扩大,也需要时间来稳住阵势,站住脚跟。攘外必先安内,只有我们内部安顿好了,才能考虑对外的事。”

乔小浪点头:“何姐此话甚合我意。”

欧阳宝来了精神:“浪爷这么一说,我就安稳多了,既然浪爷早已胸有成竹,我们只管照办就是。”

乔小浪道:“目前青城最大的帮派就是青天帮和虎头帮,我们对大的对手也是虎头帮。从现在双方的实力来看,青天帮稍逊于虎头帮,从双方在青城的根基来看,青天帮则大大不比虎头帮,毕竟虎头帮在青城盘踞多年,根深蒂固,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而青天帮只是新崛起的帮派,属于后来者。

所以,对虎头帮,在战略上要藐视,在战术上则要重视。田耀祖远非曹雄可比,此人相当奸诈狡猾,你们务必要小心。而且田耀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还有冯鹤年和霍秉义两大金主做财力后盾,冯鹤年和霍秉义也是老江湖了,这三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可谓是一道大餐,等着我们来享用呢。”

大家都笑起来。

乔小浪接着道:“从表面上看,青天帮似乎很多方面都劣于虎头帮,不占优势,但所谓事物都是两方面的,很多时候,优势和劣势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把劣势转化为优势。虎头帮根基深厚,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看起来貌似很牛逼,但根基越深厚,关系越复杂,则他们内部积蓄的问题就越多。

霍秉义和冯鹤年看起来和田耀祖是抱团的,但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关系也不是牢不可破。他们现在能抱在一起,是因为各自利益的需要,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需要对付。他们和平时期一起享福可以,真到了危机关头,必定还是各扫门前雪的。”

欧阳宝道:“如果到时我们对虎头帮占据了上风,说不定田耀祖背后的这两大金主,会主动来联络我们的。”

乔小浪摇摇头:“宝宝,不要做那美梦,一来他们和我们毫无共同利益可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需要这二位金主;二来,有我乔小浪在,这些恶势力,不管是赤果果的还是打着合法名义的,都得覆灭。”

欧阳宝一呆,浪爷口气好大,不但虎头帮,甚至霍氏集团和冯氏集团也要做他的盘中餐,这胃口实在是太大了。

乔小浪的胃口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乔小浪似乎看透了欧阳宝的心思,轻笑道:“我告诉你们,这世上的事,对我乔小浪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看乔小浪声音虽然不大,但口气十分坚定,欧阳宝不由点点头,是啊,自己以前做梦都不会想到青天帮能到今天的规模,但在乔小浪的领导下,现在却实实在在实现了。看来只要有乔小浪在,真的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欧阳宝对乔小浪的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乔小浪往四周看看,随口问了一句:“二蛋呢?怎么没见到他?”

欧阳宝忙道:“这家伙昨晚不知在哪里和什么人喝多了,大醉,到现在还没醒,正在宿舍呼呼大睡呢。”

何红英眨眨眼没说话。

乔小浪看了下何红英,点点头:“好了,我先走了。”

乔小浪刚离开青天帮大本营,何红英就跟了出来,上了乔小浪的车。

“何姐,这事你怎么看?”乔小浪边开车边道。

何红英知道乔小浪问的是什么事,抿抿嘴唇道:“武二牛昨晚是在江那边喝的酒。”

乔小浪点点头。

何红英继续道:“我在江那边有安排的线人,据线人密报,昨晚意外在江那边见到了武二牛,和一个陌生人进了一家饭店单间。我听到后一怔,昨晚欧阳宝约彭金龙、我和武二牛一起吃饭,武二牛说要参加江这边朋友聚会,推辞了。怎么他跑到江那边单独和人吃饭呢?

于是我就让那线人隐蔽观察,随时给我汇报。后来那线人给我报告,两人一起吃过饭,武二牛带着醉意从酒店出来,和那人一起去了虎头帮一家夜总会,进了一个包间,要了几个小姐……直到半夜武二牛才从夜总会出来,宁酊大醉,摇摇晃晃回了江这边。”

乔小浪点点头:“那个请武二牛喝酒的陌生人呢?”

何红英道:“那陌生人随即也打车离开了夜总会,我让线人跟踪他,但那人警惕性很高,出租车停停走走,那人不断下车,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往回看,我怕线人暴露遭遇不测,让他不要跟了。”

乔小浪呼了口气,又点点头,“这些情况欧阳宝知道不?”

何红英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和他说。毕竟现在这些也不能说明什么,如果欧阳宝知道我派人跟踪武二牛,传到武二牛耳朵里,反倒不利于帮内高层之间的和谐。”

乔小浪点头:“现在不告诉欧阳宝是对的,免得他想多了。虽然只是你的线人偶尔发现的武二牛,但如果欧阳宝知道,说不定会猜想你是故意而为之。还有,毕竟武二牛是欧阳宝多年的兄弟,他知道这事,未必就一定不会去找武二牛盘问,一问就牵出了你。青天帮现在需要的是团结,最需要的是高层的团结。”

何红英道:“是的,我正琢磨,如果以后再在江那边发现武二牛,是不是不要跟踪了,万一被发觉,大家面子上都不好交代。毕竟他过去也只是去喝酒去夜总会玩耍,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乔小浪摇头:“不,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恰恰能说明什么问题,告诉你的线人,如果再在江那边发现武二牛的踪迹,要密切跟踪。”

“你是怀疑……”何红英看着乔小浪。

乔小浪叹了口气:“我十分不愿怀疑任何帮内的兄弟,特别是帮内高层,做出这个决定,我其实是很不情愿的。但我必须要为青天帮的整体利益负责,要为青天帮众弟兄负责,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造成重大损失。我之所以让你这么做,是因为某种直觉。”

“直觉?”何红英一震,“你让我秘密转移金库里的东西,也是因为直觉?”

“是的,你可以认为我过于敏感了,但我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乔小浪面无表情。

何红英沉默片刻,喃喃道:“如果真的是那样,这显然太可怕了。”

乔小浪道:“可怕是其次,有些事是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的。我当然希望任何事都不要发生,当然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样皆大欢喜最好不过。但不要忘记,我们面对的是田耀祖,这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的狡诈和奸猾远非曹雄可比。他的江湖阅历和经历很丰富,他这些年战胜的对手都不是善茬。我们可以在战略上藐视田耀祖,但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起来的。”

“我明白了,我会照你的话去做的。”

乔小浪笑笑:“虽然我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但这一次,我还是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宁愿用自己的一次错误来换取青天帮的安定和谐。”

何红英没笑,知道乔小浪既然有了某种直觉,那很有可能会发生,她对乔小浪的直觉一向笃信不疑。

虽然何红英也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事发生,但因为对乔小浪确信无疑的直觉,心情有些沉重。

乔小浪喃喃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其实有些事是注定的,甚至早来比晚来要好。”

何红英也喃喃道:“如果真的发生了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这对欧阳宝精神上来说,必定是一次沉重打击,毕竟他是欧阳宝多年的兄弟。”

何红英刻意没有提武二牛的名字,她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乔小浪笑了:“经历打击对欧阳宝来说未必也是坏事。”

何红英想笑却没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