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审讯室里，江南酒足饭饱后，坐在桌子上抽烟。而皮夹子这会儿，也把刘所长折腾了个够呛。

“妈的！藏猫猫会死人，我让你死，草。”

“顶着这么大一个光头，你丫照明灯啊。”

“我去，这他妈肚子，踹一脚还带反弹的呢，你丫到底吃了老百姓多少好东西。”

皮夹子连捶带踹，揍了一个多小时了，瞥了眼江南，心里暗自嘀咕，这大哥到底啥意思，是折磨这个败类呢，还是看自己不顺眼，给自己找事情做啊。

“行了，把他抬上来！”江南伸手扫掉了桌子上的杂物，对皮夹子说。

皮夹子愣了一下，反应半天才知道老大是让自己把这个败类所长搬上桌子，咬牙呀，拎着刘所长的脖领子吃力的往前拉，心里暗暗叫苦。

“砰！”江南一只手拎起刘所长，横着摔上了实木桌子，二百来斤让皮夹子搬很费劲，在江南手里如同玩具一样。

“哧啦啦……”江南伸手扯掉刘所长的警服，随即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冷钢短刀，把刘所长的皮带到裤子，全部挑开。

“大哥这……”皮夹子冷汗都下来了，江南不会是让自己爆了这孙子吧。

“嘎巴……”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内，几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江南把烟叼在嘴里，此时如同一个做手术的外科医生似的，刘所长的嘴巴被皮夹子塞了东西，吼又吼叫不出来，豆大的汗珠子顺着光头往下流。

“三叉肋骨以下，劈坏拉伤骨折，不过你放心，一个月就好。”江南嘴里嘟囔着。

皮夹子直咽唾沫，到底老大是专业的啊。“大哥，这孙子要晕过去啊……”

“呵呵，让他晕了还怎么玩了。”江南笑着道：随即伸手在刘所长的后脑勺，手指用力的一按，“神经中枢短时间麻痹。”

“额，大哥，这是管身上不疼的么？”

“嗯。”江南缓缓的抬起短刀，“都说食指连心，其实手指不是最疼的，不过呢，我还是想试试。”

说着话江南的短刀已经不深不浅的刺入了刘所长一根食指的指甲里，看的皮夹子都疼的要死了。

“大哥，这个……你不是说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了么。”

“是啊，暂时性感觉不到。”江南继续在刘所长关节部位捣鼓着，这些可都是跟冷锋学的，他们杀手联盟对于人体的构造，哪儿是止疼的，哪是制疼的，一清二楚。

江南说完，努了努嘴，皮夹子连忙又给点了根烟，放在江南嘴边。

江南吸了口烟，继续笑着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人啊，最怕的永远不是疼。”

“那是啥！”皮夹子眼睛冒光的道：跟着江南学两手，哪怕是学不会老大的精髓，自己回去跟那班小弟吹吹牛也好。

“呵呵，当然是对疼痛的恐惧了。”江南用刀片敲打着刘所长的脸，“现在他不疼，但是一会儿，疼痛神经恢复以后，所有的疼痛都会叠加到一起，那才叫真的生不如死呢。当然，疼永远都是次要的，主要是让他对一会儿即将到来的快感，感到无助的恐惧。”

皮夹子倒吸一口冷气，让江南这么一道：自己后背也冒起了凉风，确实是这样，这会儿江南在刘所长的身上做手脚，但是不疼，想想一会儿就要疼的歇斯里地，这才是真的害怕，刑讯逼供为的不就是让人害怕么。

可是说到底，皮夹子还是不知道江南什么意思，这已经很清楚了，肯定是刘所长害死的老杨，毒品的事其实也理所当然，京城四公子之首的段玉，本来就是北方的毒枭巨头。

“大哥，这个……”

“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开口，不过其实也挺好玩的，也没指望从你嘴里说出什么。”

“咳咳……大哥，他确实说不出来，嘴堵着呢……”皮夹子实在都不忍心了，虽然这个脑满肠肥的所长该死，不过这方式还不如死了呢，感情让自己揍了他半天，都算是热身运动。

江南连手带刀在刘所长身上捣鼓了半天，单手拔出刘所长嘴里的破布，随即将手里的烟头塞进了他的嘴里，淡淡的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刘所长此时都杀了，就好比一个被打了麻药，但是没有昏迷的人，看着医生给自己开膛破肚做手术一样，尤其是江南刚才那些吓人的话。

“快说！要不然，还有你好受的。”皮夹子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

刘所长半天才缓过神来，轻哼了一声，“你应该知道，我要是说了，必死无疑，不说的话，在你手里也必死无疑，你说我是该说还是……”

刘所长刚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全身上下，一股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瞬间，审讯室内如同狼嚎鬼叫一般。

皮夹子也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心道这就是江南说的吧，疼痛神经恢复以后，刚才所有的疼痛叠加了起来。

江南笑看着刘所长在桌子上折腾了半天，才再次伸手，如同关闭水龙头似的，再次卡住了他的疼痛神经，“现在可以说了么？”

“妄想！”刘所长今天算是经历了水火两重天，疼的时候疼的要昏过去，可是不等自己昏过去，江南又停止了自己的疼痛，以他的阅历，很难理解，这是人能够办到的事情么，知道江南是京城来的人物，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大本领，尤其是这种嚣张的气焰。

江南轻笑着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皮夹子连忙跟了上去，“大哥，不问了？”

“这小子皮硬，不过，他儿子应该皮子软一点，换个人玩么，不是说上阵父子兵么。”

“慢着！”刘所长突然大吼了一声，自己的儿子，和张胜利儿子张强那个痞子不一样，自己儿子一直是自己的骄傲，才上高中，不想让自己的遭遇嫁接给儿子。

皮夹子心里暗自佩服起来，不愧是大哥啊，这苦肉计都是连环的，先是在刘所长身上连环，然后再转嫁给他儿子，太绝了。

刘所长虚弱的躺在桌子上，紧皱着眉头，半晌才道：“其实，你们京城调查团，应该心里有数，如你刚才所道：这些事情，确实和京城的段玉有关系。”

“还有呢！”江南头也不回的说。

“江先生，我知道的事情确实有数，您也知道的，在你们这种大人物眼里，我们不过是打杂的下人，不过，据我所知，缅三角那边有个大毒枭，是直接和我们上司来往的……”刘所长其实心里也有数，莫东海要玩起手段，不次于江南，而自己说的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如果能用这些信息救自己一次，相信莫东海也未必知道，就算是知道了，自己也不算是出卖了他。

“名字！”江南淡淡的说。

“梁……梁子文。”

江南眉头一皱，随即笑了出来，天下还真是小，在江陵就打算把梁子文废了，后来海亚最后一次见面后，这小子跑了，没想到现在在缅三角那边还混出了名堂。冤家路窄，从江陵就是敌人，想不到在京城还能遇见。

刘所长见江南感兴趣了，就说明自己的消息对他有用，这么看来自己一家的性命应该没问题了，不由得放下心来，继续补充说道，“梁子文从缅三角提供大量货源，段玉负责北方地区的毒路销售渠道，而……我老板，则是提供工厂和地下秩序……这个，我就不能说太细了，何况我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皮夹子听到这里，终于意识到江南来这里的目的了，感情不是真奔着莫士康工厂来的。

而江南确实是奔着莫士康来的，包括东方丽人，如果江南猜不错的话，上面包括几个大院，可不仅仅是因为莫士康现在运营情况出现了问题，借此调查七号院的，更重要的是，莫士康沾染了这项很大的忌讳，所以或者如自己和东方丽人的联手，或者是程逸的那种放纵，或者是如同其他几家的不闻不问，都是想把七号院从京城除名。

起初江南心里也有些眉目，可是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里面居然有梁子文的事。换言之，不仅是梁子文，孙洁那个到哪儿都是神秘的女人也是如此，怪不得当初自己在京城要做掉段玉的时候，孙洁出面制止呢，原来里面关系到七号院莫家的问题。

七号院莫家、梁子文、段玉，加上孙洁以及东方丽人，很多人和事牵连在一起，如此看来，当时孙洁不让自己做了段玉，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工厂在哪儿！”这次皮夹子倒是机灵，出了这个门，估计很难再找借口进来了，刚好有刘所长藏猫猫陷害老杨的把柄在手里，不如直接问点大的。

“走吧。”江南踢了他屁股一脚，别说刘所长不知道，这种制毒工厂，估计也算是世界上最隐蔽的地点了，他这个等级的，莫东海是不会让他知道的。而且，就算他真的知道，就算是真杀了他，他也不敢说。今天，能收获梁子文的这个消息，已经算是收获斐然了。

“砰！”江南一脚踹开派出所审讯室的大门，和皮夹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院子里数名警察敢怒不敢言，连所长都吃这个亏了，再没一个人敢去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