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洁这种档次的女人，已经快成精了，言语动作和眼神，就足以让男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帅哥，真的打算去滇南么？”孙洁终于开口了。

江南点了点头，“后天。”

孙洁蹙眉微皱，“江南，江陵军区的事就算你不去做，也会有人去做。”

孙洁担心江南在滇南成了炮灰，那自己就很难交代了，可以说孙洁宁愿江陵军区出问题，但是江南绝对不能出问题。

江南眯着眼睛没说话，不论是自己还是任何人，从没有过炮灰一说，藏在安全的蜜罐里永不经风雨，自身也就永远没办法变得真的强大。江南答应和江陵军区合作，甚至公然进入S级组织必杀令名单，都是在为了测量，测量自己的能力和器量。

孙洁瞥了江南一眼，不再说话，有些话说多了就成了废话，既然江南已经决定了，那自己说什么都是废话了。

“对了，孙洁，你是京城人吧？”江南闭着眼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提名道姓说孙洁，可见他不是在开玩笑了。

孙洁轻笑了一声，“帅哥，你放心好了。”

江南也不再追问下去，整整八年没回过京城了。

“滴滴滴……”孙洁按了一通喇叭，江南这才睁开眼睛，“我下车看看。”

江南下了车，前面有辆轻卡货车和一辆面包车撞在一起，双方的司机在马路中间争执起来，大半夜的也没什么车，两辆车横着足足把四车道给挡住了。

“你他妈逆向行驶还有理了……”一个男人骂道。

“警告你啊，文明着点，你怎么不说你车灯不亮呢！”另一个车的男人说，他身边的女人拿手机看样子是报了警了。

江南抽出两根烟递给俩司机，“哥们儿，都退一步，让我们过去。”

那辆面包车的女人当时就不爱听了，“不行，怎么能让呢，交警还没来呢，哎呦，开奥迪就牛比了？”

江南白了她一眼，在江陵还有两晚，再耽误下去就亮天了，瞥了眼那辆面包车说，“你这车多少钱？”

“两万多……”

“我给你三万，车归我了。”江南说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转身回到奥迪前，趴着车窗，“孙秘书长，三万现金。”

“呵呵……”孙洁轻笑着，伸手从手提包里拿出三沓成扎的大票递给江南，什么也没问，这是当然，别说三万，就是三十万三百万，只要江南张嘴，孙洁也不会拒绝的。

那两个司机还在争吵着等交警呢，估计警察来了至少得天亮了，江南把钱递给女人，“三万，车还是你的，现在给我让开一条路。”

“额……你这什么意思……”女人脸上羞得通红，为了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爱钱，马上说，“车撞坏了，发动不不……”

女人说到这儿，看着江南直接奔那辆红色面包车走去，两个争吵中的司机也傻眼了，这小子要干嘛。

江南弯腰双手抓住面包车的底盘，猛地站起身来，瞬间几个人都说不上话来了，一辆一顿左右的面包车，硬生生的从侧面被江南掀起来了。

“吭……”面包车侧躺在路边。

江南拍拍手上的油灰，孙洁的推开车门，缓缓的发动车子，江南侧身坐了上去，这辆挂靠市委车牌的奥迪扬长而去。

刚才还在争吵的两个司机现在却站在了一起。

“这……见鬼了？”

另一个司机忙从老婆手里把三万块钱拿过来，“钱是真的……”

孙洁开着车瞥了眼满手油腻的江南，“这么急？”

“呵呵，当然了，马上都天亮了，别因为小事打扰我雅兴。”江南理所当然的说。

孙洁也咯咯的笑了起来，“去莹莹那里蹭饭？”

“算了，都睡了。”

“呵呵，万一我照顾不好你，可不要怪我哦？”孙洁笑着说。

孙洁的车拐进商会大院里，下车后，孙洁打开商会大门，刚进去就停住了，“没带办公室钥匙，要不去我家吧？”

江南从没想过去孙洁家，“这么大一栋楼，用得着钥匙么？”

凌晨两点多的商会大厦空无一人，只有大院门口值班室的保卫亮着昏暗的灯，一楼大厅里，两人没开灯静静的坐在一楼待客沙发上。

沉默了不知多久。“叮铃铃……”半夜三点多，空当的大厦一楼，江南的铃声一响，显得既灵异又让人心神不安。

一个深夜四点的电话，打破了商会大厦夜晚的宁静。

“喂，姗姗，你要是敢说你想……”江南看了眼电话说。

“哥哥，乐乐死了。”姗姗的语气空洞而迷茫。

江南忽的从孙洁身上站了起来，正是半夜，孙洁愣是从江南的眼睛中发现了一股寒意。

“在家等着我。”说完，江南直接挂了电话，走了两步回头拿起孙洁递过来的车钥匙，“孙大秘书长，你自己回家吧，我就不送你了。”

江南跟乐乐没什么交情，几十个酒吧几千个服务员，江南也不可能每一个都照顾得到，不过再怎么说也都算是朋友，而且冥冥中江南已经感觉到了，乐乐的死跟酒吧有关系。

已经是深秋时节，天亮的比较晚，五点多时，江南把孙洁的A6仍在小区外，直奔美女公寓而去，这栋公寓算是高档，但都不是业主的房子，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给美女租的房子。

江南轻车熟路的推开姗姗她们的公寓门，几个丫头一直都等着呢。公寓还是那个熟悉的公寓，娜娜走了夏沫进来，丽丽退出红尘，乐乐也住了进来。当然乐乐之所以跟姗姗她们几个一起住，是因为这个公寓里都是江南的嫡系。

“哥哥……”几个美女惊慌的看着江南，言语里有些委屈。

“人呢？”江南皱着眉头问，晶晶朝着乐乐房间里瞅了一眼，江南二话没说一脚踹开乐乐卧室门，眉头皱的更紧了。

乐乐穿着一件睡裙半躺在床边，嘴里吐着白沫，虽然尸体谈不上发臭了，但显然不是死了一天。

按照姗姗的说法，乐乐最开始是CB的DJ，结果被酒吧保安灌醉得手，最后沦落成为CB最开放的女人。看着乐乐满嘴的白沫，江南脑子里居然想起来当初乐乐生前的音容笑貌。

“哥哥，我……好两天都没看见乐乐，以为她有事，今天，今天……”姗姗结结巴巴的说，死的是姐妹，不管亲不亲，同样是一个公寓里走出去的。

而几个姑娘不仅惊慌于乐乐的死，似乎更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当美女的学问不高，都相信点因果报应，在她们看来这一行都不会有个好结果的。

“咔吧……”江南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却落在了乐乐床头柜上，两小包东西太熟悉了，白粉而已。一直针管还散落在乐乐的胳膊，看得出来，乐乐是往自己脖子大动脉注射的毒品。

姗姗结结巴巴的告诉江南，乐乐从海亚回来后确实托江南的福，赚了一大笔，但谁也不知道她居然吸毒了，乐乐几天没上班，姗姗只以为这丫头有钱了玩两天，用行内的话来说就是歇逼了，但谁承想是这个样子。

江南叼着烟把乐乐抱着放在床上，撸起她的袖子看了一眼，乐乐的胳膊上满是针眼，虽说现在很多毒品不用注射这么原始了，当然你得看毒贩子卖的是什么货。

显然乐乐的死是因为毒品直接进入脖子的大动脉，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更过瘾，更像是胳膊上的血管虚弱到看不见了，只能注射大动脉了。

江南坐在床边看了眼门口的几个姑娘，“夏沫你先去睡吧。”夏沫以前有过摇头丸中毒的经理，所以此时最为害怕，“姗姗，你陪陪她去，我和晶晶说几句话。”

晶晶和乐乐的关系也不错，更何况她俩一起去过海亚。

姗姗和夏沫回房后，江南让晶晶找个凳子坐下来，“乐乐吸毒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我这么命令禁止，你们……”

晶晶低着头啜泣不说话，“哥哥……”

江南叹了口气，没心责备她，“乐乐的事先不说了，我明天再处理，你知道货源是哪来的么？”

晶晶摇了摇头，“哥哥，我知道您现在注意力不在酒吧一条街，不过真的……真的感觉现在的酒吧一条街比以前更乱了……”晶晶小心谨慎的说，毕竟这话明显是质疑了江南酒吧一条街老大的地位。

江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乱了点啊……”

有些事情，不仅是江南管不了，连江陵市局的公家人也管不了，有需求就有销售，别人不说，看看疯丫头小夜就知道了。

江南暗怪自己没追小夜这条线，当时那个王景德被抓了，江南没把毒品这事放在心上，现在看来绝对是大意了，晶晶不经意的提醒了自己，酒吧一条街真的更乱了。

“把你知道的有用没用的都告诉我，我这两天有事要出门了，绝对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江南站起来给晶晶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里，这个晚上不仅是乐乐的尸体凉了，几个女孩的心、身都凉了。毕竟死的是姐妹，死的地点是她们公寓。

晶晶握着怀里的热水，心里稍微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