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保密。”明月拧开钥匙门跟江南说，明月越来越发现，进了社会完全不是靠着在警校里一腔热血能解决问题的。

“当然，你的秘密我都看见了，怎么能说出去。”江南无耻的调戏着明月，一拍脑门，“你看我这嘴，今天净说错话了，不是秘密，是咪。”

明月咬着牙把车开出郊区，出了梁云峰的地牌儿，找了个甬路停下来，从车后座拿过一个纸箱子打开，这东西可是警局的机密证据箱，平时都加着封条，江南这辈子也能当个二半吊子警察也算荣幸了。

明月把死者的照片递给江南，“昨天晚上半夜两点多接到的报警，死了快两个小时了，死者生前应该和人发生了剧烈的搏斗，不过……没留下什么线索，而且听房东说这个姑娘刚刚搬来，应该没得罪什么人……”

江南扫了一眼照片，夜场的小姐都是不安全的，就算是发生点什么，有人跟踪、抢劫、甚至是强监，一般都是打掉了牙咽到肚子里，自认倒霉，她们都怕报了警，自己也进去，所以社会上有不少混混专门对这些女人下手。

“哎！你们夜场里的小姐是不是都有个男朋友罩着她们？”明月突然问道。

江南一咧嘴，“大姐，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叫我江总什么的，可以叫我名字，江南。还有，呵呵……明月警官，咱们连个证据都没有，能不能不把我们的DJ、舞女和女公关成为小姐呢？”

“别跟我装了，回答我的问题。”明月有些不耐烦的说。

江南瞥了眼明月，露出一丝坏笑，掏出一根烟刚要点火，故意把打火机碰到了车踏板上，“咳咳……帮我点上烟。”

“你……你别太过分了！”明月伸手指着江南的脑门说。

“行，那我走了。”江南详装要下车，明月一着急拉住了江南，咬着牙捡起打火机，给江南点着烟，“别跟我耍花样。”

江南洋洋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哎，都说十年修得同车座，百年修得共枕眠，明月警官，咱俩也同了床坐了车，咱这交情我还能不告诉你？”

如明月所说，夜场里大部分小姐都会有个男朋友，一般都是看场子的居多，这些出来混的小混混一般比较会玩，也懂得讨女人欢心，更重要的是有点古惑仔的味道，平时小姐受欺负的时候，能找男朋友出个头，当然有个男人还能帮着小姐处理争风吃醋的问题。

说到这，江南看了眼一边认真听讲一边记录的明月说，“明月警官有男朋友了么？”

“没有。”

“要不我吃点亏，将就你一下？”

“少废话，问你正事呢。”明月手里的笔要是换成手枪，早把江南蹦了。

江南作着牙花子说，“咱们说的也是正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姑娘大了怎么也得……”

“闭嘴！”

“好好，我闭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问这个干嘛？”江南不明白为什么明月会怀疑到这个死者的男朋友身上。

明月哼了一声，有点自豪地说，“原因很简单，案发现场虽然是一片狼藉，但是房门的锁却是完好无损的，说明凶手有房间的钥匙。而且，按照房东的口供来看，这个小姐在小区里没有熟人也就没有仇人，联系案发当时，这个凶手作息时间肯定也和死者相仿。”

江南笑着说，“明月警官，你就没想过这种情况么，这个小姐出台为了省下开房的钱，带着客人回来睡觉，结果因为嫖资没有谈好，发生了争斗。”

明月脸腾地红了起来，还真没想过这种情况。

“嘿嘿，我就这么一说，没准人家不开房呢，反正我挺喜欢在车里办事的感觉的……”江南带着回味的口吻说，随即直起腰来，“走吧！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去哪儿？”明月疑惑的问。

“开房啊？”江南坏坏的说完，意识到明月要怒了，连忙纠正说，“去丽晶吧，要是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小姐的男朋友肯定也在丽晶。”

明月再次发动车子，一路上没有跟江南说话，快到丽晶门口的时候，又有些担心的问江南，“你和丽晶的经理什么关系？”

“哈哈，明月警官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他是我儿子。”说完，江南率先跳下了车。

明月对江南的印象就是两个字，嚣张。

由于是下午，丽晶夜总会还没营业，大厅里也是空空荡荡的，江南瞥了眼地下室的入口，如果不是晶晶她们的突发事件，还发现不了丽晶的小秘密，没想到朝阳还想干地下赌场，不服不行，不管朝阳怎么卑鄙，这小子做夜店生意确实有一套，

江南和明月离开梁云峰家里时，朝阳就奉命赶回来协助所谓的调查，在一楼等了半天，俩人才慢吞吞的进来。

“呵呵……阳哥，这事还得麻烦你了。”江南笑着接过朝阳递过来的烟。

朝阳摆摆手，“不用这么见外，毕竟小姐死了，我们也有责任。”

江南知道，这些新入驻酒吧一条街的小姐，都是朝阳从外地挖来的新人，人死了少不了要给人家姑娘家里一些安葬费用，而这个费用的数字全凭老板的良心，怕的就是死者家属咬着不放，闹场官司对场子影响也不好。

朝阳跟服务员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小姐的编号，又从小姐所在组里负责妈咪那得知小姐的男朋友，跟江南说的差不多，是丽晶的一个小服务员。

朝阳叫人把那个服务员叫上来，小伙子长得瘦瘦高高的，江南和朝阳扫了一眼就知道什么类型，这种小白脸在小姐那里都比较抢手，他们一个月也就是千八百块钱的工资，想要过得潇洒点，全靠小姐包养着。

“曲晓丽你认识么？”明月拿着笔按在记录本上问道。

“曲晓丽是谁？”

“就是小利，编号304.”朝阳补充道，在这里没人知道对方的真名。

服务员先是摇头随即又点头，“她……她追我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不过上个月我们就已经分手了，有事么？”

“分手？你没在跟她联系么？”明月皱了皱眉头继续问。

“没有。”服务员摇摇头。

明月放下签字笔，“那昨天晚上十二点你在哪？”

“打牌。”

“有人证明么？”

“我哥们儿……哦，也就是我同事都能证明。”服务员说。

明月抬头盯着服务员的眼镜看了半天，顿了顿对江南说，“能把他同事叫来么？”

江南笑着看看朝阳，俩人没有都没有说话，江南忽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服务员烫的自来卷头发按在了茶几上，一连串的动作，明月都没反应过来，“哼哼……不用麻烦别人了。小子，早点说出来省的你受皮肉之苦了，我可是没有这位警花这么温柔。”

“啊……放开我，阳哥……”服务员的脑袋被江南按在茶几上一动不动，只能求助于自己的老总。

朝阳只是闷头抽烟，根本不搭理这茬。小服务员这点开脱的套词骗骗明月这个外行还行，江南和朝阳干这一行还不知道么，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正是夜场最忙的时间段，服务员别说是打麻将了，就是把膀胱憋坏了都没时间去厕所。

“招了吧，江总和我还有这位警察朋友，都是自己人，你说了我们才能想办法把这事给平了。”朝阳淡淡的对服务员说。

小服务员二十多岁，也没经过什么大事，加上江南和朝阳，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个美女警察，顿时慌了神，只好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小服务员刚进丽晶，就看上了这个小利，还为她打了场大架，俩人谈恋爱期间，他花的钱也都是小利的，后来小利坐台那点积蓄被他倒腾光了，还曾经把小利的信息发到网上去卖，就是这样也不够俩年轻人的开销。

小利经常是一天出两次台，累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决定搬出丽晶给小姐租的公寓，找了个地下室自己住。分手的一个月，小服务员根本没在意分手的事，靠着小白脸又找了个更有钱的小姐包养，谁知这个小姐有混社会的男人，知道自己勾搭他女朋友，自己还挨了顿打。

小服务员断了钱路，一天都过不下去，只好舔着脸跟踪小利，企图跟她复合，小利当然是拒绝了，这些小姐别看人尽可夫，但感情方面却极为脆弱，拒绝了小服务员的请求，俩人在出租房里厮打起来，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明月记录完口供，气的脸色发白，夜场生活连恋人关系都靠不住，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明月警官，借你东西用一下哦。”江南说。

等小服务员意识到江南想干什么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铐已经锁在了手腕，“阳哥……我都说了，你不是说没事的么？”

朝阳根本没搭理他这茬，损失一个小姐的代价远比死一个服务员大。江南跟朝阳道了谢，拎着小服务员和明月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去。

“江南！”

“还有事么阳哥？”江南回头看着朝阳说。

“没事，梁总今天说的话，我希望你还是回去考虑一下，我等你回复。”朝阳严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