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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眉头一立,平时就严厉,现在更加恐怖了,肖晓在口罩里吐了吐舌头不敢顶嘴,咬着牙走到江南的大腿前,把江南的皮带解开,牛仔裤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前开门,干脆就是一剪刀下去全部剪开,那个让肖晓足以羞得钻进地缝里的东西瞬间窜了出来,好大,自己在医书上接触到的完全不是这样子,肖晓暗道,憋红了脸用棉球蘸上消毒药水擦拭着那东西的周围,心里狠狠的骂道,怎么不给你割掉了呢。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肖晓作为医院苦力之一,推着手术台出来,娜娜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肖晓的白大褂说:“死了么?真的死了?”

肖晓白了娜娜一眼,把口罩摘下来,“没死,我比你还失望呢。”

娜娜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电视里看过死人不是这个姿势出来的,至少脑袋上应该蒙一个白被单,想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放下了,随即愤怒的看着肖晓,“你等着,我要投诉你!”

“切!你去啊,谁怕谁,不怕告诉你实话,我们院长都习惯了,我每周不接两个投诉都难受。”肖晓不屑的看着娜娜。

江南的麻药劲儿差不多已经过了,这么重的伤不敢用太多麻药,容易麻痹神经,江南晕晕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就觉得耳边嗡嗡嗡的两个女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

林莹莹马不停蹄的来到省委大院,到了苏北的家,上次杨佳蕊出事时是见过苏北的,开门见山把江南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苏卫国在场的事情。

苏北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太过吃惊,好像自己已经想到了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江南让您来找我,但这种事情我是帮不上忙的,江南也不是第一次从我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了。”

林莹莹眉头一皱,“现在只有你能帮他了,而且这次和每次不一样,很可能丢了性命。”

苏北抿着嘴似笑非笑的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而且让我父亲知道我介入了这种事的话,他肯定会生气的,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林莹莹愣了一下,暗骂江南不应该让自己碰壁,“那我就不打扰了。”林莹莹此刻想的是如何动用自己的关系救出江南,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从包包里掏出一块纱布放在茶几上,“这是江南让我交给你的,呵呵……不过幸亏是我来了,恐怕他自己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说完林莹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北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白色纱巾,上面的几处殷红和泥土说明是江南的,也就是说江南把这东西带在了身上,苏北拿过来攥在手里,那个质感好熟悉,忽然苏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奔卧室。

苏北来到卧室打开衣柜,正间的那条正是自己生日时江南送给自己的礼物,苏北轻轻的把沙织白色丝带穿过腰间,雪白色的纱织睡裙顿时变得完美,苏北盯着丝带上的血迹愣住了,这条丝带自己找了很久,现在想来应该是上次江南来的时候,顺手在自己卧室里抽走的。苏北摘下睡裙坐在了床上,发起了呆。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苏北慌忙把睡裙放回衣柜,“爸,你回来了。”

苏卫国点点头,面色凝重的坐在沙发上,苏北连忙给父亲倒茶,“今天没有事吗?”苏北试探性的和父亲说,苏卫国自从接任一把手十几年来,从没有白天回家的习惯。

“苏北,上次给你过生日的那个叫江南的你认识吗?”苏卫国盯着女儿说。

苏北手里的茶壶一抖,随即轻笑道:“不认识怎么会参加我的生日,怎么了?”

“没什么……”苏卫国欲言又止,想了想又站起身来要出去。

“等等……”苏北鼓足勇气突然说道。

苏卫国停住脚步,苏北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可能是工作太忙,对于这个女儿自己都看不穿她的心思,不过像今天这样失态的苏北还是第一次看到。“怎么了?”

苏北的眼神瞥向了卧室,顿了顿坚定的说:“爸爸,我长这么大是不是还没要求你为我做过什么呢?”

苏卫国愣了一下,“爸爸工作忙,疏忽了你和你妈妈,你不会怪爸爸吧?”

苏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摇摇头,“怎么会呢?爸,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苏卫国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不允许走后门的规矩从江陵市到各大领导之间,自己都是起着表率作用的,回想起苏北失态的样子,苏卫国大概能猜出来女儿想要说什么了,“不行!尤其是这件事肯定不行!”说完转身要走。

苏卫国怎么也没想到平时懂事的苏北居然会拦在自己面前,“爸……”

“让开!”苏卫国厉声说道。

苏北伸开双手,看着父亲,“爸,就这一次。”

“让开!苏北!”苏卫国低声的咆哮起来,这么多年第一次跟女儿这么大声说话。

“爸!”出乎苏卫国意料的是,苏北居然扑通跪倒了在自己面前。

苏卫国铁青着脸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居然是自己女儿能办出来的,一股怒火顿时窜了上来,举起手扬在空,却又不忍心下手,转过头一脚把客厅的茶几踢翻,杯具摔碎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传来,很难想象这种事发生在江陵一把手家里。

“你知道你那个同学犯的是什么罪吗?”苏卫国沉声问道。

苏北静静的跪在地上,外面传来爱莎的敲门声,爱莎家住在苏北家楼下,刚才剧烈的声音,爱莎还以为苏北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了,所以拎着自己的棒球棒就上来了。

“咚咚咚!”

“苏北?在家吗?”爱莎试探性的问道。

苏北没有站起来,依然跪在门口,“莎莎姐,没事的,我爸爸在家,刚才不小心弄翻了茶几。”

“哦?”爱莎在门外滑稽的拿着棒球棒,不放心的吼了一声,“苏叔叔在家吗?”

苏卫国尽量平复着怒火,“呵呵,莎莎呀,叔叔吵到你了吧,改天送你礼物,我现在忙工作呢,你改天再来打扰叔叔啊。”

爱莎嘿嘿的笑了,“苏叔叔,您该不会是更年期了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卫国无奈的训斥道,“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

爱莎一听灰溜溜的下楼了,“哈哈,你们父女俩聊,我走了哦,北北晚上找我打羽毛球,苏叔叔再见……”爱莎下楼的声音传来。

苏卫国盯着女儿沉声说道,“起来!你告诉我是不是喜欢他?”

苏北静静的跪着没有说话,就这样跪在门口挡着父亲出去。

苏卫国很心痛的看着女儿,“你呀!你!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女儿,你跟他是一路人吗?”苏卫国站起来指着苏北说:“苏北,爸知道你懂事,酒吧一条街在江陵是个特殊的地方,十五年前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你的这个同学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放了他,以后还会出事,况且……”

生在官宦家,岂能不知道这些,酒吧一条街不仅是消遣娱乐的地方,更是一个权利和金钱交换的地方,其滋生的犯罪和地下势力都和酒吧一条街有所牵连。

苏北点点头,“爸,就这一次,我以后全听你的。”

苏卫国转进卧室,叼了一根烟出来,床头柜上的一包烟还是几年前买的,如今是第二根,苏卫国深吸了一口烟,“起来吧,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不过……”苏卫国话锋一转看着女儿说:“以后不许和这个江南来往。”

苏北抿着嘴唇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朝着父亲鞠了个躬,“对不起爸,女儿不孝惹您生气了。”

苏卫国扬扬手示意自己要安静一会儿,爱莎手里捏着棒球棒,贴在门口听着房间里对话的内容,吃惊于苏卫国居然答应了苏北,更吃惊于苏北居然为了江南下跪,更更吃惊于江南居然闹得这么大,她踮着脚尖悄悄下楼了。

住院一个星期,江南转入“北大”,俗称城北大狱,一个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江南抱着自己刚发的洗漱用品进了小单间,环境还不错,刚躺下来,隔壁就有人在敲木板,“兄弟,牙膏借一下。”

江南伸了个懒腰,从铁门外把牙膏往隔壁一扔,片刻后便又给扔了回来,“谢了!”

江南捏着手里的牙膏皮,居然全部都用了,不禁有点生气,敲了敲几厘米厚的隔板说:“哥们儿,你怎么没给我剩点?”

隔壁传来刺拉拉刷洗什么东西的声音,“哎呀,一个大男人刷什么牙,你看我十五年不刷牙,照样吃得香睡得饱。”

“那你借我牙膏干嘛?”江南不解的问。

“嘿嘿,我这人爱干净,几天不刷马桶就拉不出屎来,幸亏你来了,要不然又该便秘了。”

江南一阵无语躺在板床上,双手枕着胳膊淡淡的说:“看来你在这儿呆的时间不短了吧?”

“十五年,一晃就过去了,啦啦啦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江南用被子捂住耳朵转过身去,不知道苏北会不会帮到自己,江南的心里也没谱,苏卫国铁血的作风自己也是听说过一些的,就算是苏北想帮忙,也未必能说服苏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