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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感觉好像被这女人给耍了一样,不过当看到顾里已经做好准备的样子,江南马上又心虚了,现在自己没什么体力,跟这魔女干起来铁定吃亏,“无耻。”

“哼!还有你无耻?”顾里反驳道,说完转身出去了,江南刚要走,后面的服务员就追了上来,说实话,人家服务员已经注意江南很久了,自助餐逃单的多了去了,不过对于江南,上上下下可都是一直提防着呢,这小子一晚上吃了几人份的食物。

“先生买单!”服务员挡在江南面前。

江南看着已经上车了的顾里,无奈的掏向兜里,一摸不要紧,今天跑一万米时钱包手机都还在顾里的车上,“那个……钱在我女朋友那,我出去拿。”

服务员一听,一脸不愿意的看着江南,没办法只能跟着江南出去了,江南刚出门就听见勇士马达声响了起来,暗道不好,已经意识到这女人想干什么了,江南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去,刚摸到车门,车子一耸便窜了出去。

“草!你他妈倒是等等我!”江南急了,回头一看那服务员也追了上来,咬咬牙,跟着勇士跑了起来。

顾里的车开的也很有技巧,不快不慢,既不让江南追上,也不至于甩开江南太远,拐了两条街,第一个放弃的是后面的服务员,骂骂咧咧的扶着路边的垃圾桶,“几十块钱至于这么玩命么,真他妈没见过这种怂人……”

当顾里的车停在江陵大桥时,江南终于算是追了上来,扶着车门用手指着顾里说不上话来,“最毒妇……你……你个娘们儿就不能等我上车再走……”

顾里轻轻一蹦便坐在了勇士的机器盖子上,脚下的皮靴敲打着车身,发出沉闷的声音,“部队里没学过么?军人的任务就是首先要确定任务的顺利完成,至于同伙的安危,那是次要因素。”

本来江南完全可以把这句话当做耳旁风,或者是顾里的调侃,但江南却认真了起来,皱着眉头轻哼一声,“那你算是白当一回兵了,连兄弟的性命都保不住的人,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一样是个废物!”江南低声说。

顾里转头看着江南,半天说不上话来,随后又扭过头去看着大桥下奔涌而过的江水,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从当兵的第一天起,上级下达的任务我一次都没有失败。”

江南抽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倚在顾里的腿边,“但你身边的战友却一个接一个的丧命了,我说的对不对?”

顾里没有说话,远离闹市的喧嚣,这里只有江水奔腾的声音,以及身边男人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

“规矩是人指定的,前几年我和两个队友执行任务,当时我只要把关乎大局的情报送回组织,任务便可以完成了,但是我没有,我又折了回去,虽然丢了情报但却把战友给救了回来。”江南静静的说,好像在回忆一个故事一样。

顾里转过头苦笑着,“后来呢?”

“我离开了特种部队。”

“你的那个队友是不是也跟你一样被开除了?”顾里抓住反驳江南的机会问。

江南轻笑一声,摇摇头,“他留在了部队。”

顾里皱着眉头,“不可能!任务失败都会开除的,而且你们还违反了规定。”

“因为国家有规定,不允许尸体长途搬运,而且我背着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臭了,只能埋在特训基地,所以他没有被开除。”

顾里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为了个死人值得吗?”

“不值!但是每当我去给那些死去的人上坟的时候,至少不会对着墓碑哭泣、忏悔、懊恼,相比起来是不是你更加的痛苦?”

顾里不再说话,每次出任务或者训练的时候,自己都是最后一个到场,别人都以为自己耍大牌故意迟到,其实自己比谁来的都早,只是经过烈士陵园的时候,便抬不动腿了,无数个深夜,自己总会被队友歇斯里地的求救声所吓醒,而自己却只能看着他们无助的眼神收回营救之手去完成任务。死亡见得多了,人也就麻木了,甚至当有队友死去的时候,连哭泣都不会了。

“不说了,真不习惯你这样,走吧,我请你去我酒吧喝酒去!”江南把烟头摁在机器盖子上说。

江南笑哈哈的邀请顾里去喝酒,如果说一开始帮助江南训练是出于宋老爷子的人情,那么今天晚上的谈话让顾里对江南的态度确实转变了不少,也许只有经历过相同遭遇的人才能够互相理解,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不会接受自己当兵甚至杀过人的事实,也许这就是惺惺惜惺惺吧。

江南带着顾里来到CB,显然顾里是没来过这种地方,舞池里的灯红酒绿霓虹闪耀都让她觉得有点不自然,江南心里却暗喜,看你个娘们儿还怎么牛逼。

就像自己当初来CB一样,在部队里寂寞贯了,突然面对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肯定都会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了。

江南破例跟顾里开了个卡座,要知道当时宋若涵来,自己都没舍得花那千八百的,又从吧台拿了两瓶洋酒过来。

顾里瞥了一眼说:“我不喝酒!”

江南低着头,“什么?你说大声点,音乐声太大了,听不清。”江南把耳朵凑到顾里嘴边,顾里刚要说话,江南的脸往顾里的嘴上一靠,就这样凉飕飕的一个吻便印在了江南的脸上。

“砰!”顾里沙发下的军靴抬起来就是一脚,江南今天体力透支根本就扛不住,加上顾里实在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导致江南直接翻过茶几,踉踉跄跄的跌进舞池,江南站稳后忙着跟撞着的人道歉,顾里却又拍马而至。

顾里的拳头刚伸到江南面门,江南一把抓在手里,顺势一带,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他一只手自然的环住了顾里的腰,“大姐,您能别在这儿打我好吗这老板……哎呦!”江南的话还没说完,顾里铁膝抬起顶在江南的小腹上。

“你他妈有病啊,几次了?”一个正在泡妞的哥们儿回头怒视着闹到舞池的俩人。

江南无奈的站起来,指了指顾里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最近有点那个……”

这哥们儿回头瞄了顾里一眼,一看不要紧,哈喇子都要下来了,“哟!小妞,挺辣的嘛,我就喜欢女人穿这种制服,要不陪哥哥喝两杯!”

这个哥们儿也有点不开眼,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觉得下巴一震,一股腥咸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脑袋嗡嗡作响,顾里还想上去,被江南一把拉住了,“好奶奶算我求你了,别人不给我砸场子就算万幸了,您就别跟着添乱了。”江南说着给大瓜几个人使了个颜色,几个人连忙抬着还在晕菜之的哥们儿出去了,多呆一会儿估计小命都没了。

两人重新回到座位上,江南老实多了,“真不知道刚才您多愁善感的劲儿哪去了,还这么野蛮,来喝杯酒消消气。”

“我说了不喝酒!”顾里冷冰冰的说。

“哟!哥哥这位是谁?不给介绍介绍吗?”姗姗刚才热闹看了半天了,这会儿消停了走了过来。

“别坐我旁边!”顾里冷冷的说,连头都不抬。

姗姗尴尬的看着江南,江南连忙努嘴让姗姗走,这女人下手可没准,要是姗姗挨一下子,小脸刮了花,估计以后就不用出台靠脸蛋混饭吃了。

顾里在酒吧里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江南只好把她送了出去,看着那辆战地先锋的远去,江南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嘴角一扬,冰冻三尺此非一日之寒,心里开始盘算起怎么融化这团坚冰了。

不过冰之所以为冰,就是因为靠的太近会感到寒冷。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顾里针对个人状况的不同,制定了相应的训练方式,对于大瓜几个人除了耐力体力以外,在顾里找的陪练击打下,抗击打能力和反应度活的很大的提升。

周五那天,还下着雨,顾里就让大瓜他们去南山跑越野,几个人晚上连班都没上,累的跟孙子似的,从山上摸下来的时候都夜里十二点多了,浑身的泥水,身上没有一块布料是完整的。

对于江南,顾里更是苛刻,每天两万米的负重长跑,回来不让歇着跟着就是和自己的单打,顾里跟江南说过,江南的度虽然勉强算的上快,但动作不够简单直接,近身格斗最基本的目的就是击倒对方,对江南出招的部位和打在对手身上的方位都进行了指导。

“再来!”顾里挡下江南的重脚之后稍微后退两步,“基本常识没有吗?亏你还在特种部队呆过,出脚虽然快,但是收脚更要快,踢不到对手反被对手制住你的腿,那样还不如不踢。”

江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你他妈说的好听,自己刚跑完回来哪有那么大劲儿,“得得,顾美人,今天咱到这吧,都十点多了。”

顾里将拳头收回,“滚吧。”

江南苦笑抿抿嘴,好好地美女就不能正常一点,刚要走又转头说,“对了,明天我可能有事就不来了。”

顾里拿起矿泉水送到嘴边,“随便,一天加练一万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