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斯坦娜拍案而起，她看向史密斯问道：“黑狼韩举真的在你这里吗？我要见见他。”

“不行！”华顿脱口而出。他现在最怕韩举见官，如果韩举多嘴多舌，将他们之间的矛盾说出去，韩举肯定要被判刑几百年，他也会跟着受牵连。

在黑狼团内部，当初能够维持和平的根子，就是双方互相掌握了对方的犯罪证据。

华顿敢来史密斯城堡，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史密斯城堡的脏活，华顿以前也接过，虽然牵连不到史密斯本人，却能让他的组织损失一大笔钱财。而这群走私犯，在华顿印象里，是最看中财富的。

他来之前，绝对没有想打，走私犯们会和官府的人一起吃早餐。

喊出“不行！”华顿立刻就后悔了，官府的人最喜欢在听到“不”时强上，斯坦娜冷冷看过来，内森将手按在了手枪上。

华顿急忙举起双手解释说：“他们说团长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还不能受到打扰。”

“既然能够转移，看一看也不会死。”斯坦娜站起来用餐巾纸擦擦手，拿起手枪往外走，内森跟在斯坦娜后面。

小史密斯没有理华顿的焦躁，他转身在前面领路，华顿咬咬牙快步跟上去。

斯坦娜走到餐厅门口，转头对餐桌边的鲁过说：“你不来看看吗？听说你们之间有合作，你们还都是华夏人。”

鲁过拿起刀叉说：“我还没有吃早餐。”

言下之意，鲁过觉得早餐比韩举重要，他这种态度是作为斯坦娜看的，他不想插手与官府扯上关系的事情。

斯坦娜冷哼一声往外走。

餐厅内剩下史密斯、鲁过和三名女佣，鲁过用餐刀切开土豆边的烤肉，并没有吃，而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史密斯的早餐是煎蛋香肠，等鲁过放下咖啡杯说：“我也不喜欢官府，不过我们生活在M国，有些事情难以避免，我想在华夏，也一定有迫不得已。”

“都一样，书上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社团。我们都生活在社团里，左边是守规矩的，右边的不守规矩的，我们在两边转来转去，最后站在那里，我们自己无法觉得，我本人想要生活在有规矩的社团里，这样才安全。”

鲁过有这样的感叹，是因为韩举得遭遇。

黑狼团本来很强大的，作为团长的韩举，拥有极高的权力、武力和财富，可是这样的地位，在一群不守规矩的人面前，脆弱的仿佛沙做的城堡，被人轻轻一脚踹塌。

仔细想，最先不守规矩的人，正是韩举本人，他为了利益杀死了韩峰，别人也会为利益杀死他。

“这句话不对吧？好像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史密斯纠正道。把鲁过心中庄严感砸碎，在用水冲走。

“江湖这个词，对大多数M国人太难了，说社团，他们才能听明白。”

“她们吗？你还真是多情。”史密斯玩味的看向漂亮的女佣们。

鲁过拿起咖啡杯掩饰尴尬，史密斯的玩笑他不敢接。家里还有李婉、蔡小勺等着，想起家中的混乱，他对女人就感觉头痛。换作以前，鲁过可能会胡闹一把，左拥右抱的享受小美人的服侍。

漂亮的女佣都在偷看鲁过。

鲁过的身份在史密斯堡垒内不是秘密，一位拥有极高地位的大佬，还是一位技术高超的医生，在小女佣眼里是很值钱的，要是能和这样的精英离开，她们的生活也许会不一样。因为身在底层的关系，小女佣脑子里都是靠男人走出去，获得美好生活的愿望。

鲁过并不知道小女佣们的想法，用过早餐后，斯坦娜他们还没有回来，史密斯提议一起过去看看。

鲁过和史密斯一起往韩举养病的房间走，离开餐厅，转过一个拐角处，史密斯低声说：“我没想到华顿会来，如果韩举被斯坦娜带走，会有人多人坐卧不宁的，我现在开始后悔救他了。”

史密斯没有将鲁过当外人，鲁过也就直言不讳：“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华顿，你我看热闹就行了，就算华顿破罐子破摔，也没法把在场的人都杀掉。”

“斯坦娜警官很彪悍的。”

“的确彪悍。”

史密斯和鲁过相视而笑，他们一起来到韩举的病房外，华顿、斯坦娜、内森、小史密斯都站在门口，通过走廊内的窗户，看着病房内的韩举。

华顿沉着脸一句话不好所。

斯坦娜笑眯眯的看着病房内的韩举，看到鲁过走过来，她温和的问：“鲁医生来看看史密斯家医生的手术水平，我想，您来做手术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鲁过走过去，站在斯坦娜身边没有说话，斯坦娜已经认定给韩举做手术的是鲁过，但是鲁过不会承认，就算马上要在斯坦娜面前，为另一个病患做手术。在斯坦娜眼里，鲁过是一个不错的医生，只是和黑道走的太近了。

华顿冷眼看过来，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黑狼团的变化都是从暗杀杨澜，并被鲁过组织开始的。黑狼团不断遭到打击，一步步走向分崩离析和毁灭，他不会想韩举杀死了韩峰，也不会想他背叛了韩举，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行动，鲁过只是一个被摆在前方的标靶。

“鲁医生，久仰。”华顿向鲁过点头。

“华顿先生，久仰。”鲁过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华顿，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的是暴躁、狡猾和不安分。

很典型的底层白人的狡猾。

鲁过以前看过一本说人性的书，这种脆弱的坏人就是一个典型，他没有与华顿说话，通过窗户看到屋内的韩举。

现场进入一种沉闷的气氛。

没有人主动打破这种沉默，过了半小时后，小史密斯接到一个电话，对斯坦娜说：“你们的装备到了，我们可以开始手术了。”

“鲁医生，我们可以开始了。”斯坦娜首先看向鲁过。这次手术提取子弹，鲁过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

就在鲁过要说话时，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巨响，史密斯堡垒内响起警报声。

小史密斯的电话还没有挂断，他对斯坦娜怒吼道：“你的人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不可能。”斯坦娜低着身体往窗边跑，内森从后面将想探头看的斯坦娜按下去，一颗子弹打碎玻璃，散落到斯坦娜头上肩上。

内森按住斯坦娜，转身还对大家喊：“都趴下。”

鲁过一只手按住史密斯，另一只手按住来通知开始手术的小护士，小护士被吓得缩起来不动，鲁过将小护士推到墙角处，他拖着史密斯往旁边比较安全的房间拖，史密斯老老实实的被拖走。

等进入屋内，史密斯翻身过来，对鲁过喊：“我就知道会这样，那边想要杀掉我们，销毁所有证据。”

“你早知道了？”鲁过大声问。

“这个世界上没有秘密的，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鲁过默了默，走私犯遇到袭击，竟然还要报警。

史密斯拿出手机拨号，等了一会，对鲁过说：“手机信号被屏蔽了，我们必须打出去。”他拿出手枪，拉动枪栓检查了一下，然后把手枪递给鲁过说：“枪你拿着，我的枪法很烂，我们得杀出去。”

鲁过思索了一下问：“莱特在那里？我得去把他救出来。”

史密斯拉住鲁过说：“在地下手术室，他是很安全的，那边的防爆门，可以坚持最少一个小时，他们应该是来杀医生的，我们比莱特更危险。”

“我的身份暴漏了。”

史密斯没说话，等于默认了。鲁过郁闷的想要撞墙，他愤怒的拍拍史密斯的大肥脸，然后将史密斯的手枪留下，他压低身体从屋内跑出去，拿出手枪往走廊的尽头跑去，在下面枪声越来越激烈。

鲁过的思考越来越空白，他感觉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危险让鲁过脑子空白，鲁过冲到走廊拐点前，在鲁过身后冲出来一个曼妙的身影，鲁过下意识的抓过去，想要把斯坦娜拉回来。

在华夏男人的脑子里，让女人冲锋陷阵是犯罪。

在鲁过抓到斯坦娜前，他的后衣襟被抓住向后拉去，鲁过回头看到是内森拽住了他的衣襟。

“你回去，这里交给我们。”内森大声说。

斯坦娜已经冲下楼梯，平端手枪，连续不断的开枪，接着内森也冲了下去。鲁过骂了一声笨蛋，直接趴在地上，探头看下方的情况。

在一楼大门处，冲进来十几名黑衣蒙面人，他们防御装备精良，对四周疯狂的开枪，史密斯家的护卫伤亡惨重。斯坦娜冲下去后，就被对方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只能和内森躲在墙角处，连伸出手开枪都困难。

鲁过探出手枪，瞄准下方的人开火。

因为斯坦娜和内森在场，鲁过开枪没有瞄准对方的要害，子弹瞄准的都是黑衣蒙面人手中的武器。

他三枪打掉三个人的武器，然后就被强大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