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走了，何正顺才问：“你刚才为什么拦住我？”

张丽说：“女儿这么大了，你还打她，你觉得合适吗？”

何正顺说：“再大，也是我女儿。”

说完，何正顺也叹了一口气。女儿这才十九岁，就生下一个孩子了，而且，孩子已经一岁了。也就是说，十八岁时何青青就开始生孩子了。而且还是非婚生子，老何一辈子要脸面，没想到女儿让他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面，在这个小区里住的，又多数是以前同一个厂子里的职工。老何说：

“丢人啊。”

张丽说：“谈个恋爱，怎么就丢人了。”

何正顺说：“我说女儿怎么那么随便就跟男人上床呢，是不是随你啊？”

张丽说：“关我什么事？”

何正顺说：“要知道，你当年跟我结婚时，也不是处女哦。”

这也是张丽的痛处，以前张丽跟何正顺结婚前，也谈过一个男朋友，男朋友是镇上的邮递员，好了一段时间，把张丽肚子搞大了，后来才知道，人家邮递员也是有老婆的，只好把孩子打掉了，然后跟何正顺结婚。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张丽不一定嫁给何正顺。那个时候，张丽觉得自己还是相当漂亮的，而何正顺只是一个没出息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当工人那是后来的事）张丽说：

“老何，你有完没完啊，动不动就拿我这事出来说。”

何正顺说：“说说怎么啦？”

张丽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何正顺说：“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张丽说：“谅你也不敢，我也没说你扒女厕所被人打的事。”

何正顺说：“看，这不说上来了？”

何正顺小时候要说老实也可以这么说，要说坏，也还真有些坏，最大的坏就是喜欢扒女生厕所，偷看女生撒尿，可真是重口味哇。

为这，没少被人打，也没少被人取笑。

不过，那时还只是一个初中生，少年当然对女人的生理结构的些好奇心，也是正常的。何正顺说：

“我可是从来没有在外胡来啊？”

张丽说：“你倒是想胡来，可是哪个女人瞧的上你啊？”

何正顺说：“不带这么损人的。”

张丽说：“我说不是事实？”

一句话，又让老何哑口无言。已经六十岁的老何，总结自己的一生，可以说是失败的一生，一生没有大的出息，在工厂干活时，连个车间主任也没当过。一辈子混得最大的一个官儿，还是最近，小区里成立业主委员会，这也是没人干的活儿，何正顺上窜下跳，终于弄了个业委会委员来干干。

跟小区里一帮老头老太太天天捡垃圾，搞保卫。

何正顺跟老婆在家里吵架，何青青走了出去。出去以后，何青青打了一电话给欧阳南江，问：“欧阳，在哪儿？”

欧阳南江说：“上班呢，有事吗？”

何青青说：“有事。”

欧阳南江说：“什么事？”

何青青说：“你在哪里，我能过来找你吗？

欧阳南江说：“还是我来找你吧。”

欧阳南江也清楚，跟何青青之间是没有未来的。如果让何青青来找他，以后同事们都知道了，这也不好办了，还得得低调一点。

最后，两人又约好了见面的地点，还是欧阳南江的住处。

好在欧阳南江是当记者的，当记者的别的优势没有，这一点还是可以保证的，就是工作时间安排上比较自由。当欧阳南江赶回来时，何青青正在门口等着他呢。欧阳南江说：

“啥事啊。”

何青青哭了。

欧阳南江说：“青青，你哭什么啊？”

何青青说：“我爸妈发现我们之间的事啦。”

欧阳南江说：“怎么会发现啊？”

何青青说：“我也不知道，我早上买早餐时，我爸看到了，还跟踪了我。”

欧阳南江说：“发现了就发现了。”

何青青说：“你不怕。”

欧阳南江说：“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一说，又让何青青放下心来。何青青也不哭了，欧阳南江也笑了。其实欧阳南江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故意的吧，想让她爸妈知道。

反正欧阳南江对何正顺两口子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发现了也就发现了，反正欧阳南江也不怕事，欧阳南江问：

“说下。”(程超)

何青青说：“说什么？”

欧阳南江说：“说些细节，你爸爸怎么对你了。”

何青青说：“差一点打了我。”

接着，何青青又说了一些细节，无非是何正顺如何生气，还差一点打她，还有她妈妈问她，有没有跟欧阳南江上床，她说上床了如何云云。听完，欧阳南江说：

“你爸还这么想不开啊，你都是个少妇了。”

何青青说：“欧阳，你什么意思？”

欧阳南江说：“没什么意思。”

何青青说：“好像嫌弃我是少妇似的。”

欧阳南江说：“没有，我喜欢少妇。”

说完，欧阳南江又笑了，还是那种坏笑。不过，也得承认，欧阳南江说的也是个实情，说要少妇，跟少女果然不一样啊，至少在床上则是更有味道。欧阳南江也想开了，至少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娶何青青的。就算不娶，也一样可以在一起欢乐一下，而且，这个时代已经发展到今天了，只要开放思想，一样可以玩到各种各样的女人。

跟何青青玩一下，欧阳南江觉得没什么。反正这个事不能当真。

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何青青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这时，欧阳南江说：

“看，我还得上班呢。”

何青青说：“今天有采访任务吗？”

欧阳南江说：“采访任务倒是没有，但是还得写稿子啊。”

何青青说：“写稿子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抓紧去上班吧。”

欧阳南江说：“你没事吧？”

何青青说：“我没事，反正他们是我爸，我妈，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欧阳南江说：“这样啊，你回家跟他们好好谈谈。”

何青青说：“好。”

小女生虽然是个少妇，可是毕竟才是十九岁哇，人生经验还是不够哇。欧阳南江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也不想把这个问题给闹大了，只能是哄着何青青。这事先这么过去吧。

哄完何青青之后，欧阳南江又去到报社，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报社里十一点五十开饭，欧阳南江打了一份饭坐在餐厅里吃，这时，胡莎莎电话打了过来，约他吃饭。欧阳南江说：

“我已经在吃了。”

胡莎莎说：“过来吧，就在我家，已经做好了。”

欧阳南江说：“还有谁啊？”

胡莎莎说：“就我一个人，没别人。”

这么一说，欧阳南江也的确没有理由拒绝。而且，如果拒绝的狠了，也显得太矫情。至少目前来说，欧阳南江还挺在乎这份友谊的，就去到胡莎莎家。

饭菜早就做好了，还备好了红酒，于是喝着红酒，欧阳南江也不说话，一杯又一杯，胡莎莎问：

“有心事。”

欧阳南江说：“让你看出来了？”

胡莎莎说：“真有？”

欧阳南江说：“是有哇。”

说完，欧阳南江还叹了一口气。胡莎莎这么一说，至少让欧阳南江还挺感动的，虽然不能跟胡莎莎好，但是一个女人对自己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心里多少也会感动呢。

天长日久，这么朝夕相处，不发生感情也是很难的。胡莎莎说：

“能我说说吧。”

欧阳南江说：“说了也没用啊。”

胡莎莎说：“至少说出来，心里会放松一些啊。”

欧阳南江说：“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哦。”

胡莎莎说：“不会的。”

由于欧阳南江也清楚胡莎莎对自己的感情，如果说出来，也怕伤害到胡莎莎。没办法，欧阳南江心里也是憋的实在太难受了。这会儿也真的想找一个人倾述一下，虽然倾述了以后可能也没用，但是至少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就把这事跟胡莎莎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完，胡莎莎说：

“欧阳，你可真行啊，一个少妇，你还一次又一次上人家。”

欧阳南江说：“兽性。”

胡莎莎说：“为什么在我面前就不行。”

欧阳南江说：“什么意思？”

胡莎莎说：“我每次主动献身，你为什么不肯。”

欧阳南江没想到胡莎莎会突然这样问，一时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胡莎莎突然哭了，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让欧阳南江心里也有些痛痛的，说：

“莎莎，别这样。”

胡莎莎说：“欧阳，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欧阳南江说：“我知道。”

胡莎莎说：“知道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

欧阳南江说：“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胡莎莎说：“我不在乎。”

说完，胡莎莎又扑了过来，抱住欧阳南江又吻了起来。胡莎莎的样子有些凶狠，好像随时准备献身，如果没有经历这么一回事，也许欧阳南江真有会跟胡莎莎发生一些事，手也伸了过去，准备解开女人的乳罩带子，跟她恩爱一次。

但是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反而让欧阳南江有些犹豫，要知道，欧阳南江身边并不缺女人啊，不说他本身有个女朋友，女朋友就在省城的大学时留校当老师。而且，家里又介绍了女朋友，这个相亲的对象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爸爸是省委副书记，叔叔是南河市的市委书记。欧阳南江推开她说：

“莎莎，不要这样。”

胡莎莎说：“欧阳，我就是喜欢你，想跟你睡一觉。”

欧阳南江说：“我不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啊，我得为你负责啊。”“

胡莎莎说：“我不要你对我负责。”

接着，胡莎莎又宽身解带，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剥得精光。裸着身体站在欧阳南江面前。身体美吗？真美。

胡莎莎身体还贴了过来，温香软玉。不过，欧阳南江还是推开她了，说：

“莎莎，别这样。”

然后，欧阳南江推开门自己走了。不是个事啊，欧阳南江也有些心跳加快，血往上冲，如果再呆在那个屋子里，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

不定会做下什么事来呢。

何青青发生这件事，也让何正顺老两口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当女儿何青青跑出去之后，两口子又可以正常思考问题了，这时，张丽说：

“老何，要不算了。”

何正顺说：“算了，算了是什么意思？”

张丽说：“你打算怎么办？”

何正顺说：“第一件事，马上把欧阳南江赶出去，房子不再租给他了。”

张丽说：“可是也有合同啊，这才租了两个月，就这样把人赶走也不好吧。”

何正顺说：“怎么不好，才住了两个月，就把我女儿给上了，再住长一点，会不会连我老婆也给上了。”

张丽笑了：“胡说八道。”

老两口坐下来细一想，好像真不能给人家怎么样，最多房子不租给人家。不过，欧阳南江给的价钱也还不可，房子是一万块钱一年。在宜市这个小城市，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能租出这个价格来，也算不错啦。这里毕竟不是北上广那样的一线大城市啊。

再说了，只要有钱，哪里会租不到房子。这个把房子不租给人家，好像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张丽说：

“笨招啊，你的全是笨招。”

何正顺说：“你有高招，你说。”

张丽说：“叫我说，你去找欧阳南江去谈一谈。”

何正顺说：“谈些什么？”

张丽说：“问一下他的态度，看能否娶我女儿？”

一听张丽这样说，何正顺眼前也是一亮。对于欧阳南江，何正顺其实是没有恶意的，不但没有恶意，而且还有相当的好感。

这个小子在报社里当记者，这在一个普通工人何正顺眼里，那也是相当不错的工作。如果真能娶了女儿，也不错哇。只是何正顺心里一直还想着王家涛呢，这会儿又主动提起王家涛来，何正顺说：

“可是这样一来，王家涛那边怎么交待啊？”

张丽说：“交待什么啊？”

何正顺说：“我以前可是跟老王一起订了娃娃亲了。”

张丽说：“那只是一句玩笑话，能当真啊。你真是个死脑筋。”

被老婆这样骂，何正顺无话可说。只能说明何正顺也是一个老实的家伙。当然，何正顺觉得做人就应该像自己这样，讲诚信。男人嘛，一口唾沫一个钉，以前说过的话，不能像放屁一样就算了。而且，何正顺对于王家涛还是有相当的好感的。

这时，何正顺又想起上一次见到欧阳南江跟他女友在一起的事，说：

“上一次散步时的情形还记得吗？”

张丽说：“你是说那个欧阳南江的女友？”

何正顺说：“是。”

张丽说：“男人谈几个女朋友，不是正常的吗？”

何正顺说：“你思想倒开放。”

张丽说：“这是什么时代了，年轻人，特别是像欧阳南江这样的小伙子，肯定有女人追的。”

何正顺说：“好吧，我们先问一下女儿。”

然后，张丽又打电话把女儿叫回来，而且已经是中午了，总不能回来吃饭吧。中午，一家人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老两口还是照顾小的，何青青一岁的女儿吃饭。张丽先叹了一口气说：

“青青，不要怪爸爸打你，我们也是为你好。”

何青青说：“我没有怪你们。”

张丽说：“你跟欧阳南江在一起几次了？”

何青青说：“不记得了。”

张丽说：“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何青青说：“一个月了吧？”

一听说一个月了，夫妻俩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切好解释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女儿就是经常出去，经常夜不归宿，还骗自己说什么去爷爷奶奶家了。

现在想来，肯定是跟欧阳南江在一起过夜。一想到这些，何正顺就有些想急，好在张丽女人反而镇定一些，拉了一下何正顺的袖子，说：

“青青，晚上请欧阳过来吃个饭吧。”

何青青说：“不好吧。”

张丽说：“怎么不好了，你们发展到这一步了，不该见见家长啊？”

何青青说：“不——不——”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到这个样子，张丽马上明白了，女儿跟欧阳南江并没有到这个份上，也就是说，上床是上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保证。接下来的谈话也正好说明这件事。那么，接下来的话题也没必要继续了。这天下午，何正顺主动打了一个电话给欧阳南江，约他过来吃饭。

让人意外的是，欧阳南江还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