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我升官，陈晓燕提出跟我恩爱一次。而且，就在办公室里，就在这张办公桌上。此时，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只好照办了。

由于在办公室里，又是上班时间，随时怕人来敲门，心里也十分紧张，十多分钟就完事了。

穿好裤子，陈晓燕说：“老袁，我一直有个想法，今天终于实现了。”

我说：“什么？”

陈晓燕说：“就是想着有一天跟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发生一场性爱，今天算是实现了。”

我说：“怎么会这么想？”

陈晓燕说：“人生嘛，年轻的时候荒唐一下，到老了，才会有回忆，否则，过得太单调，也太没有意义了。”

我也笑了。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我示意了一下，让陈晓燕不要说话。一看手机，电话是市委书记程文中打过来的，说：“小袁，出大事了？”

我说：“什么事儿？”

程文中说：“教委主任老姚让人杀了。”

我说：“啊，怎么个情况？”

程文中说：“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你去现场看一下。”

我说：“好的。”

程文中说：“对了，可能也有一些媒体记者也去了，你注意应付一下。”

我说：“什么原则？”

程文中说：“你自己把握吧。”

看到我脸色大变，而且装备出门去。陈晓燕也整理好衣服，问我：“什么事？”

我说：“老姚被人杀了，死在办公室，我得去看看。”

陈晓燕说：“啊？”

我说：“你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陈晓燕说：“小袁，给我一个好的安置。”

我说：“电话里说好吗？”

由于事发突然。我也得马上离开了。打开门走了出去。在电梯口又遇到了张倩倩。我说：“你好倩倩，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你。”

张倩倩说：“袁书记，我在等你的。”

我说：“哦？有事吗？”

张倩倩说：“我想请你吃饭，有空吗？”

我说：“什么时候？”

张倩倩说：“就今天晚上。行吗？”

我说：“行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电梯里。电梯里也没别人，就我们俩。但是怕监控拍到，我也没敢造次，本来，以我们的关系，肯定会互相拍拍打打。搞些性骚扰才是正常的。

张倩倩说：“一言为定哦。”

我说：“电话联系。”

张倩倩说：“好。”

我说：‘有事，先走了。“

然后，上了车去。张倩倩站在车门外跟我打招呼。我启动了车子，开往教委去。在车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我的秘书，让他在教委门口等我。

秘书小吴说：“好。”

我去到的时候，教委门口也围满了人。车子也开不进去，我只好把车子停在附近，然后挤了进去。

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好在我是市委副书记。执勤的警员也认识。而且，秘书小吴也早在里面等着我。我进去了。

教委主任办公室门口也是一滩血迹。盖了两个布。

我问小吴：“几个人？”

小吴说：“两个。”

我说：“怎么是两个？”

小吴说：“一个是教委主任老姚的，一个是他们教委档案室主任范启敏的。”

我说：“听着像一个女人？”

小吴说：“就是一个女人。”

我们正在这儿谈话。这时，公安局局长老胡也走了过来。这个老胡就是从前周林当局长时他在当局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当了市委副书记了，可是老胡却半点没进步，还是当公安局局长。

老胡说：“袁书记过来啦。”

我说：“老胡，怎么个情况？”

老胡说：“看到没，那个树下拷的那个眼镜，就是范启敏的丈夫，在二中教物理。人是他杀的。”

我说：“为什么啊？”

老胡说：“能奸，他老婆范启敏跟教委主任老姚婚外情，让他发现了，砍死在办公室里。”

我大吃一惊。这个案件也有些离奇，如果单独写一篇小说，也是大有可为的。不过，等我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但是我这种好深究的习性，也让我对这个案子十分有兴趣。这也许是我背后还有一个身份的原因，谁又能知道，市委副书记还是一个业余作家呢，业余有写作的爱好呢。

正是有这个爱好，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总是喜欢打听一番。

这也是为什么我后来总的东西来写，遇到事要多打听，生活体验丰富了，写起来才有料哇。要怪不也不怪别的，只怪自己没有虚构的天才啊。

只会写真实发生的事儿。

我的秘书小吴也拿起本子做记录。我问：“老胡，打听个细节啊。”

老胡说：“你说你说。”

我说：“你说老姚跟老范在办公室里，让老范老公捉住了。”

老胡说：“是。”

又说：“老姚五十多岁了，可以说老姚，但老范其实不老，才三十岁。”

我说：“哦，少妇。”

老胡说：“我见过这个女人，风骚，是个尤物。”

我说：“这就难怪了，老姚会看上她。”

老胡说：“是啊。”又说：“刚才你说那个细节，这个老范老公，姓李，小李，小李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发现老婆出轨的事以后，没有作声，悄悄收集证据，而且，还配好也钥匙，据他交待，钥匙是他老婆小范那里配来的，然后，今天下午三点捉奸的，在这里杀了他们两人。打电话报的警。”

我说：“下午三点？”

老胡说：“是啊。”

我头上也直冒冷汗。老天啊。想一想，下午三点我在干什么啊？我不也正在陈晓燕在她办公室里胡搞吗？

好在陈晓燕没有老公。如果有，我的小命也有可能不保哦。

老胡说：“那个小子还在那边，要不要过去问一下？”

我说：“不必了，杀人犯，怕怕的。”

老胡笑了。

我说：“对了，叫什么名？”

老胡说：“李明勇。”

我说：“太冲动了。”

老胡说：“是啊，害了两个家庭。”

我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老胡说：“是啊，还有一个女儿，才上初一，自己的家庭也算毁了。”

别人发生了悲剧，倒真了我们的谈资。秘书小吴也是一个有胆色的家伙，最主要的是也能揣摩对我的心思。主动跑过去询问那个叫李明勇的男人一些细节。

问完，又过来跟我汇报，说：“真看不出，这个人会杀人。”

我说：“是啊，戴个眼镜蛮斯文的。还是当老师的。”

小吴说：“我听说，他以前在乡下一个初中当老师，还是他老婆托的关系，把他调进城的。”

我说：“哦？”

小吴说：“这里头还有故事，一次，老姚去五集中学调研，女教师范启敏作陪，然后让老姚看中了，把她调到教委工作的。但老公孩子还在乡下。”

我说：“所以，后来又把老公调到城里来？”

小吴说：“听说是这样，而且吧，老姚太过了，搞人家老婆也是明目张胆地，让这个小李知道了。”

我说：“设身处地地想一下，范启敏也许是为了老公能调到城里来，才委身于老姚的。”

小吴说：“有这个可能。”

我也陷入了沉思。一方面，对老姚的死，我是没有半点同情，这个家伙，霸占良家妇女，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另一方面，两个家庭就这样完全毁了。

真是悲剧啊。

我问小吴：“教师进城不是讲考的吗？”

小吴说：“没推行啊。”

我说：“看，讲关系，托人情，就会酿成这样的悲剧，还得考调，任何人不得借故把自己人调进城里来，得考调。”

我们还在这里看，这时，走过来一个人，大约是老胡的副手，后来才知道他姓王，对我说：“袁书记，你还是离开吧。”

我说：“怎么啦？”

小王说：“看，那边老姚的老婆，还有他儿子在那儿找老胡闹，你是这里最高领导，一会儿该找上你了。”

我说：“哦，那我先撤了。”

小王说：“胡局长也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老胡这个家伙也还是蛮聪明的。这一点上还是挺能为领导考虑的。这样的同志才是好同志啊。

我看以后完全可以让老胡再升一步。

回去之后，又去到老程办公室里，跟他汇报老姚事件的情况。同时，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程文中那么关心姚建亚的事。不过是个区区的教委主任。但领导要听到实情，就跟他汇报好了。

我到了老程的办公室里，老程说：“来，小袁，坐，坐。”

我坐了下来。

老程说：“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说：“姚建亚搞了一个女下属范启敏，然后范启敏的老公捉奸在办公桌上，一刀子把两人给干掉了。”

老程说：“这也太厉害了。”

我说：“是啊。”

程文中说：“这么说来，姚建亚搞得也不对啊。”

我说：“是不对啊，搞了别人老婆，这明显不好嘛。”

程文中说：“这叫什么事？”

然后，程文中又就一些细节进行了询问，我也尽我所知，一五一十告诉他吧。人大约都是有种八卦的心理吧。关于姚建亚跟范启敏搞了几次，又如何被老公发现了，这些细节我又如何知道哇。

程文中说：“完全可以写成小说了。非常不错的题材啊。”

我说：“是啊。”

程文中说：“可惜了，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才。”

我也笑了。

其实这样的人才还是有，不过，却不是市作家协会那帮人，那帮人偶尔只会在《小小说选刊》弄一两篇微型小说。

但在A市却被当成人才。有的还特招进了报社，电视台这样的新闻部门任职。其实都是一群笨蛋。

程文中说：“老袁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叫我说，以后教师进城还得考调才行。”

程文中说：“为什么？”

我说：“现在这样太乱了，随意性太大，只要有关系的，或者给人送些人情，就能调到城里来，对于那些在农村的老师也太不公平了。”

程文中说：“的确，这个例子就十分说明问题，姚建亚就是把范启敏看中了，然后从一所初中里调到教委工作的。”

我说：“是啊。我又有些同情李明勇这个杀人犯，要说他也没有错，老婆跟教委主任上了就床，他一个普通教师又能怎么样？”

程文中说：“对了，现场有记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