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出一付不情愿意的样子。其实吴海燕就坐在我身边。只是吴海燕的妈妈打电话过来，我搞了人家女儿，这女儿也才十八岁，着实有些惭愧。吴妈说：

“马上去找她好吗？”

我说：“好吧。”

吴妈说：“找到后，让她回个电话给我。”

我说：“好。”

吴妈说：“小袁，谢谢你。”

我说：“不客气。”

我还打算再说些什么，但没什么好说的。最后，结束了通话。在我讲电话的时候，吴海燕一直坐在我对面，没有出声。但大约也听出来了，跟我讲电话的正是她的妈妈。

不但我没想到吴海燕的妈妈会打电话给我，吴海燕自己也没想到，她问：

“是我妈？”

我说：“是。”

吴海燕说：“我妈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我说：“我怎么知道？”

吴海燕的妈看过吴海燕的日记。也就是说，吴海燕肯定在日记里写下了对我的爱恋。小女生喜欢写日记，这倒是一个好习惯，袁江涛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总是喜欢读书写字这一类的事情，在他看来，女孩子写日记，实在是一件蛮浪漫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女生在日记里写的是对自己的好感。我说：

“出去逛一下吧。”

吴海燕说：“去哪儿逛？”

我说：“去超市买东西吧。”

吴海燕说：“好哇。”

女生爱吃零食，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特别是小女孩更是如此。其实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我是非常低调的，一般情况下不带女人出去，由于现在的媒体太发达，县领导有任何活动，也会有所报道。南县的这些县民们，好多人也认识我，如果看到我带着一个漂亮女生，肯定会传的满城风雨，这影响也太坏了。

所以，出门之前，我对吴海燕说：

“在超市里，我们要适当保持距离。”

吴海燕说：“为什么？你不爱我？”

我说：“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我是县委书记，好多人认识，我也得注意影响。”

吴海燕有些不高兴，嘴也嘟着。性感可爱的尤物。也许是怕我不带她出去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在以前，我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时，我也很少带女人出去。（老练狡猾的袁江涛。）万一让人看到了，也会作为对手的把柄，让人说事可不好。

在超市里，我正在陪吴海燕选购零食。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回过头来，我看到汪丽，一个人正在买东西。汪丽说：

“袁书记，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了。”

我说：“是，你也在购物？”

汪丽说：“是。”

说完，羞涩地笑了一下。不禁让我想起一些往事来。以前汪丽为我做家政时，也是对我很有好感，事事处处为我着想。后来，我们也发展到上床那一步了。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挽住了汪丽的手，汪丽说：

“我老公。”

我说：“结婚了？”

汪丽说：“是。”

我说：“那恭喜啊。”

汪丽笑了一下。我也跟汪丽的老公握手。这个男人看起来年纪比汪丽要大好多。从前汪丽跟我说过，她有个表哥在乡下某中学任教。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表哥，也只是汪丽本人的说法，根本就是汪丽在初中就读时的物理老师。然后，师生恋，汪丽也被老师上了。

没想到现在也成了夫妻，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汪丽说：

“袁书记，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你服务了？”

我说：“你还当成一个好事了？”

汪丽说：“能为你县委书记服务，对我来说，就是一份荣耀。”

我又笑了。

现在人都变聪明了，喜欢跟领导在一起，走得近一点，至少有好处可沾。成为领导身边的人之后，领导有一天一高兴，好处就会落到头上。我以为汪丽不会主动提出来，没想到人家一点也不讲究，说：

“袁书记，你说我为你服务的怎么样？”

我说：“好哇。”

汪丽说：“喜欢吃我做的菜吗？”

我说：“喜欢。”

汪丽说：“我回来好吗？”

我说：“你现在不是在幼儿园上班吗，当老师不比这个好？”

汪丽说：“我要为你工作。”

我说：“明天来我家里来谈吧。你也跟小曾商量一下吧。”

小曾其实不是我应该叫的，看样子比我年纪要大一些。不过，我是县委书记，他只是一个乡镇中学老师，虽然我叫了他小曾，他还是微笑示意。

看到站在一边的汪丽的老公，这又是在超市，根本不是谈话的地方。我让汪丽明天去我家去。

然后，汪丽跟她老公一起挥手作别。

走出超市，吴海燕似乎有些不高兴。我说：

“怎么啦？”

吴海燕说：“这个汪丽，真是一个骚货。”

我说：“小孩子，不可以这么说人。”

吴海燕说：“我就是看不惯她。”

我说：“人家又没惹你。”

不明白为什么吴海燕看不惯汪丽。也许是女人之间的的敌视吧。好在吴海燕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制止了她之后，她没有再说什么了。买了一大包零食，也花了一百多块钱。物价上涨的也是太快了，感觉没买什么东西，钱就花出去了。我说：

“现在东西涨得太快了，感觉没买什么东西，钱就花了。”

吴海燕停住脚步，不走了。我说：

“走哇。”

吴海燕说：“小袁，你是不是觉得我花你钱花多了？”

我说：“没有哇，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哑然失笑。

小女生也有如此心思细腻的时候。在我印象里，吴海燕本不是这样的人啊，她应该是一个大大乎乎，神经很大条的一个女生。没想到我随口一句话，让她想多了。（后来，我才明白，从前的吴海燕的确是这样的女生，由于父亲吴海洋当着电视台台长，后来又当了南县的县委书记。这样的家境，让这个女孩子有一种不怕天，不怕地的思想。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吴海燕犯事关了进去。让这个女生也变得更加敏感了。）

这时，吴海燕站在路边哭了。我说：

“走吧，上车吧，让人看到不好。”

好在吴海燕还是比较听话的，当即就上了车。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发动车，我说：

“动不起，海燕，是我不好，让你想多了。”

吴海燕说：“如果你觉得你的花你的钱花多了，我可以还给你。”

我说：“你怎么会那么想啊，我不在乎这点钱，我一个县委书记，哪里在乎这点小钱。”

吴海燕说：“你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真不是那个意思。”

吴海燕说：“那我错怪你了。”

我说：“当然。”

吴海燕说：“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一下吧。”

我又笑了。我何必打你啊，我心爱的小宝贝，我心疼都来不及呢。在车子里，吴海燕坐在副驾的位子上，我把手伸了过去，握住吴海燕的手。像父亲一样，至少在这一刻，我就是吴海燕父亲的身份。

事实上，我们年纪差别并不那么大，但那种感觉却是一样的。我说：

“海燕，我知道，你爸爸进去了，对你是一个蛮大的打击。”

吴海燕说：“我以前，总为我爸爸骄傲，没想到他现在是这付样子。”

我说：“你爸是你爸，你是你，别想太多。”

吴海燕说：“我不想上学了。”

我说：“怎么啦？”

吴海燕说：“我班上好些同学知道吴海洋是我爸。”

我明白了。

小女生承受着多么大的心理压力。吴海燕也是一个不懂低调的人，以前肯定是以爸爸为傲，跟班上的同学说过她爸爸在南县当县委书记。要知道，班上大多数学生都是一些平头百姓的孩子。对于官员本来就带有一种仇视的心理。

现在吴海洋出的这事，也有些不雅，性爱视频网上到处传的都是，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资。对于吴海燕来说，那份打击可想而知。

在车子里，过了好久，吴海燕情绪大约平复下来了，我才开着车子回家。此时，天已经完全黑，华灯初上，夜晚的南县也十分美丽。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夜晚上的南县还是挺漂亮的。吴海燕也注意到这一点，说：

“南县其实挺漂亮的。”

我说：“是。”

看了一眼吴海燕说：

“这也归功于你爸爸。”

吴海燕说：“关我爸爸什么事？”

我说：“这些都是他来之后，才建设起来的，建设宜居南县，高端规划，高规格，高起点。”

吴海燕说：“那不是要花很多钱？”

我说：“是花了一些钱，不过，城市建设好了。”

要说钱，这年头，政府才是真正的不差钱。倒不是南县的财政收入有多少。南县地处中部地区，经济并不发达，虽然年年去外地招商引资，但真正引回来的不多。那如何搞钱呢？吴海洋的办法就是卖地，把地皮炒起来，然后高价卖掉。盖楼房，房子价格就这样炒起来的。

这也算吴海洋教了我一招。

有了钱之后就是花钱。我在南县当县长的时候，看到吴海洋如何花钱的，那才是败家子，全是高端规划，钱大把花出去。一方面，有一部分钱会落到吴海洋的腰包里，另一方面只有搞建设，才能拉动经济增长。虽然现在官方说不再统计“鸡的屁”但考察一个县经济发展时，数计还是拿出来说话。

城市建设好了，就成了主要领导的政绩。以后升迁也有说法了。吴海燕问我：

“我爸是好官吗？”

我说：“好坏没有绝对的标准。”

吴海燕说：“他是一个好官吗？”

我说：“没有一个一定的标准的。”

吴海燕说：“他是一个好官吗？”

没想到吴海燕也有如此执著的时候，还真让人无语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海燕才好。不过，在女儿眼中，父亲一向是伟大的，十全十美的。长到十七岁，至少在吴海燕眼里，吴海洋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妈妈要跟吴海洋离婚时，她才会这么难过。明白这些之后，我说：

“你爸算是好官，至少南县的百姓有这么美好的一个宜居城市，第一个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爸爸。”

吴海燕说：“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

吴海燕说：“谢谢你江涛哥哥。”

我说：“回去我们上网看看，我让你看一下南县的百姓是如何评价你爸爸的。”

记得在北京学习时，听到吴海洋出事的消息。然后，我在网上搜索，就进了南县的一个论坛。南县之窗。这也是南县最火的一个网络论坛，上的也全是南县本地的一些人。言论大胆自由，几任官员，从来没有人意识到网络这一块，所以，对网络也放得甚宽，这也形成南县良好的网络环境。

其实官员的无作为，才是最大的作为。

一个事物要发展得好，最好官方不要插手。否则，就会变味。回到家之后，我说：

“打个电话给你妈妈。这会儿也不早了。想必她一直在等你电话。“

吴海燕说：“我不打。”

我说：“听话。”

吴海燕说：“不听。”

小女生如果犟起来了，还真有点不管不顾的劲儿。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由我自己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吴海燕的妈妈。刚才我也问了，吴海燕的妈妈姓肖，叫肖燕。吴海燕的名字也是有讲究的，取的是爸爸的名和妈妈名中的一个字，综合而成。

看来，吴海洋并不是我想像中的笨蛋。记得有一次，在某次餐桌上，我开玩笑问吴海洋：

“你叫吴海洋，你女儿叫吴海燕，怎么辈份一样。”

吴海洋说：“这是这样说的，你看金正恩，金正日，照你这样说，也是一辈的？”

倒让我哑口无言了。

讲究。名字中间也有讲究哦。电话通了，我说：

“肖老师，吴海燕回来了。”

肖燕说：“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说：“她情绪还没平复，不打，所以，我来打。”

肖燕说：“这个死妮子，这是要气死我啊。”

我说：“你也别生气，过几天气消了，过来接她吧。”

肖燕说：“好，多谢你，小袁。”

我说：“不客气。”

肖燕说：“小袁，我还有一个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我说：“什么话，你说吧。”

肖燕说：“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啊？”

我说：“你说吧，我不生气。”

当时，我隐约猜到肖燕会说什么。肖燕说：

“我们家海燕还小，我希望你不要跟她发生什么？”

我说：“你的意思是发生关系？”

肖燕说：“对。你也知道，她还小，而且，对你有好感，这又在你那儿住，孤男寡女。”

我说：“所以，你怕发生什么？”

肖燕说：“是，不好意思，我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

我说：“不会生气。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心，人之常情。”

肖燕说：“你能这样理解，太好了。”

我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放下电话，我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哈哈笑了起来。我跟吴海燕在一起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但吴海洋是绝对知道的。从前我当县长时，吴海洋在我办公室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拍到我跟吴海燕在一起的性爱视频。（后来，吴海洋也是因为性爱视频而裁了跟头，这叫玩火自焚。真是天意啊。）我以为肖燕也会知道，没想到肖燕这番话，这不证明，吴海洋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要说这吴海洋嘴还是很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