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周林说：“小袁，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来，找你谈点事。”

我说：“什么事？“

周林说：“明天再说。”

我说：“哦。”

同时，看着周林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有些拿不准。有两件事让我担心，一是今天下午办了他女儿，他女儿是那么开放的一个人，随口胡说，也许跟她爸爸说了也不一定。二是担心周林计较起来，说我把他跟超韩婷婷的事说出来。

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现在周林不肯说，我也只能在心里猜，胡思乱想，神情高度紧张。

周林说：“这样吧，你送一下婷婷回家。”

我说：“好。”

然后，我开着车送韩婷婷走。看着周依依上了她爸爸的车，她还挥手跟我再见。

我把韩婷婷送到小区的门口，一路上没有说话，这时，韩婷婷说：“下来陪我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跟着下了车。

我们一起向前走，这时，我抬头看了一眼她房间，发现灯亮了。我说：“怎么屋里有人？”

韩婷婷说：“是有人。”

我说：“不会是周明勇回来了吧？”

韩婷婷说：“就是他回来了。”

我说：“哦。”

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叫她跟我们一起去吃饭时，她不肯，接着，在吃饭时，也一直在弄手机，这时才明白她手机设成了震动，一直在回短信呢。

我们在小区花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韩婷婷说：“我不知道。”

我说：“他还不知道你跟周林之间的事吧？”

韩婷婷说：“还不知道。”

我不能想像，如果知道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男人，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有一种占有欲，如果知道婷婷跟市委书记在一起，肯定不能接受。

搞不好弄出极端的事情来，可就麻烦大啦。

韩婷婷问我：“我应该告诉他吗？”

我说：“先别告诉他吧。”

韩婷婷说：“可是他早晚得知道哇。”

我说：“是挺麻烦的。”

韩婷婷说：“要不，我说跟你在一起。”

我说：“这不是害我吗？”

韩婷婷说：“反正他以前捉过我们的奸，也许会原谅的。”

我说：“不行。”

说完，我也有些后悔。韩婷婷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独立面对这个世界，也的确有些难，如果我能帮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帮一下呢？

再说了，我们也曾经好过那么一段，做人为什么这么绝情呢？

我说：“这样吧，下次如果他来问我，我来帮你做他的思想工作。”

韩婷婷说：“我要告诉他吗？”

我说：“先别告诉他。”

韩婷婷说：“可是早晚他非得知道的啊？”

我说：“知道了再说。”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来到办公室，等着周林过来。大约也是九点钟，周林才来，看到我，他叫我：“来我办公室来。”

我进来了。

他说：“坐下来，喝茶。”

还给我沏了一杯茶，端了过来。其实我对喝茶并不怎么上心。同时，心里越发打鼓，不知道这是什么讲究。神情有点紧张。

我说：“周书记，什么事啊？”

周林说：“告诉你一件事，你考公务员考的是第一名。”

我说：“啊？”

周林说：“笔试第一名，比第二名要高十二分。”

我说：“真的？”

周林说：“真的。”

我当时就跳了起来。哈哈，还是应该装一下才对，我平常也喜欢装一下，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的容易，自己却做不到哇。

看我高兴的样子，周林也笑了。

我说：“谢谢周书记啊。”

周林说：“谢我什么啊，应该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说：“还是要多谢领导关照。至少放了我一个星期的假，让我在家里复习备考。”

周林说：“面试准备一下，我也跟下面的人打了招呼的。”

我说：“好。”

面试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我本来就是这里工作。再说了，有周林打招呼，那些人都认识我，应该可以顺理过关。

我说：“周书记，谢谢你啊。”

周林说：“来，下一盘棋吧。”

我心想，不是吧，又是上班时间下棋，我可真服了周林。上一次跟周林下，也是让他败得一败涂地，后来我从韩婷婷那里了解到，周林很生气。

虽然不想下，但我还是是说：“好吧。”

周林把棋拿了出来。

第一盘，我输了。第二盘，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输了。

这些，周林笑了：“小袁，别这样啊。”

我说：“不好意思，今天状态不太好。”

周林说：“患得患失？”

我说：“失去平常心了，心里比较乱。不下了吧？”

周林说：“也好，不下了。”

我说：“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周林说：“好。如果没什么事，今天可以早点回去。”

我说：“早点回去？”

周林说：“是，也庆祝一下吧。”

我说：“谢谢周书记。”

周林说：“以后好好工作哦，我可是很看好你哟。”

我说：“谢谢。”

他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出去的。我很清楚此时此刻周林心里在想什么。他肯定十分得意，因为权势的原因，我本来可以赢他的，但是却不敢有任何作为。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走出办公室，我兴奋异常，第一件事是打给夏青青：“青青，在干吗？”

夏青青说：“还能干吗？在上班啊。”

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夏青青说：“公务员考试笔试第一名？”

我说：“是，你怎么知道的？”

夏青青说：“我昨天就知道了，昨天叫你过来吃饭，你不肯，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

我说：“没想到你消息倒灵通啊。”

夏青青说：“我爸爸说的。”

我说：“难怪。”

夏生培是人大主任，说起来也是主要领导，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倒也是再平常不过的。

夏青青说：“怎么样，晚上过来我家吃饭。”

我说：“好哇。”

夏青青说：“等你哟，千万别失约了。”

我说：“一定按时来。”

晚上六点半，我去到夏青青家。老夏也早在家里等着了。家里的几个女人在忙着炒菜，我和老夏坐在客厅里。

夏生培说：“现在是考虑跟青青结婚的事了。你怎么考虑的？”

我说：“夏主任，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老夏说：“问吧。”

我说：“如果我这次没有考上公务员，我还能跟夏青青结婚吗？”

老夏说：“当然不能。”

我叹了一口气。

妈的，老夏这也太直白了。如果没考上公务员，就不能跟夏青青结婚，虽然事前我也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真正当他说出来之后，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做任何事情也不过份。

我说：“就这么势利吗？”

老夏说：“本来就是这样，你想啊，如果你没考上公务员，还是一个记者，你以后有个屁的前途。”

我说：“至少有一份工作，也可以养活老婆啊。”

老夏说：“没有前途，我女儿跟着你，也只能过苦日子。”

我说：“哦。”

没有再说话了。

接下来吃饭。虽然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家人吃得好像开开心心的样子。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个鸡巴老夏真不是个玩意啊。

老夏劝我喝酒，我没有推辞，喝了几个。脸也喝得红红的，这样也好，可以装出一付喝醉的样子，有些话就可以胡言乱语了。

夏青青说：“爸爸让我们把证扯了，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我说：“再说吧。”

夏青青说：“袁江涛，你说再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意思就是以后再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只是赌气，因为刚才夏生培的话，也着实有些伤人。我也打算在这件事上让夏生培难堪一下。说完，我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夏生培说：“小袁，你这是干吗？”

我说：“我想回去了。”

夏生培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结婚？”

我说：“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夏生培说：“有没有必要得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我觉得有些好笑。都这个时候了，夏生培还在我面前装逼，我想不出夏生培会对我有任何不利，还是转身离开了。

倒是夏青青，追了出来，拉住我的手说：“小袁，你是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我觉得你爸爸太势利了。”

夏青青说：“我承认，可是他也是为了你好哇。”

我说：“又成了对我好了？”

夏青青说：“是啊，如果不这样，你不会努力的。”

我说：“这套说辞当然不错。”

虽然夏青青流着泪，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一想起来，我心里也有些痛，觉得挺对不起夏青青的，可是此情此景，让我怎么说呢？没办法，人生就是这样的，你总得做出许多自己不情愿做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