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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赵一笙笑了笑,看着他出门,眼神里的光芒缓缓晃动,随即消失不见。

她刚才不是故意听的,但电话那边的说话声,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

既然陆母已经恢复了健康,又有什么原因让她一定要住在医院呢?

身为子女,最担心的就是父母的身体,陆母突然心梗,又住院好几天……

她想到唐以宁警告自己说的那些话,要不是因为她,陆母跟陆时亦也不会吵起来,陆母也就不会被气到心梗。

赵一笙左思右想,觉得心里的石头怎么都推不开。

她觉得自己像是鸠占鹊巢一样,仗着陆时亦对她的几分照顾,就开始沾沾自喜了,这么下去,以后怎么办?

跟陆母摊牌,说自己怀了陆家的种?

她做不到,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那么做。

想到赵母说,表姐要结婚的事,赵一笙拿出手机,定了明天的机票。

要是离开两天,可能她就能看清自己的心是不是那么坚定了,究竟她还有没有勇气,不顾一切的拽着陆时亦不放。

陆时亦开车赶到医院的时候,陆父的车也到了。

他一下车,看了看陆时亦,“你公司合并的事,都办妥了?”

“很顺利,董事们也都很支持。”陆时亦说道,帮陆父推开医院的门。

父子俩并肩往病房的方向走去,但还没到病房,就听到了陆母的哭喊声。

“我不活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妈,我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他好,他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要活活气死我!”

陆父脸色骤沉,这个人他丢不起。

当即甩手离开,“把你妈带回家,在外面丢人现眼。”

陆时亦拦不住,只好先去病房劝住陆母,他进去的时候,看到病房里一地狼藉,陆母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把生活用品全都摔到了地上。

幸亏有护工拉着,要不然,恐怕要把整个病房都砸了才解气。

“回家,摔家里的古董,摔完了,也省的佣人再擦。”陆时亦坐在陆母对面,眼神沉了沉,“妈,你这么闹下去,只会让外人看陆家的笑话,不合适。”

“我怕别人笑话?我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了!我干脆一直住在医院好了,也省的看你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我生气!”

“她有什么不好?”陆时亦直接拿出那份保单和诊断书。

陆母看见之后,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得逞后的欣喜,她觉得陆时亦一定是看了诊断书之后,就知道心疼她了,决定要放弃赵一笙了。

心里想着,还是唐以宁聪明,想出来这样的办法。

虽然她也知道保单一签,就生效了,但那份诊断书是假的,她活的好好的,当然也就是一张废纸而已了。

只需要演这么一场戏,就能让陆时亦乖乖的放弃赵一笙,简直是天下间最合适的交易了。

然而,出乎陆母所料的是,她的这种低级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

“我跟这家保险公司谈过了,已经取消了,因为涉嫌造假。”他又拿出一份诊断书,日期就是今天。

“这是什么?”陆母懵了,心虚的不敢去看陆时亦。

“你的诊断书啊,两份,但是内容完全不一样。”陆时亦真是拿她没办法。

要是被人这么骗他,他绝对忍不下这口气。

可陆母生他养他,他不会做不孝的儿子,但……

“就算你不喜欢一笙,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没必要这么折腾你自己的身体,妈,我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真要看着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吗?”

“可是……”陆母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她眼眶一红,几乎要哭出来了,“那个女人不行啊,她是个杀人嫌疑犯,你要是真跟她结婚了,你的人生怎么办?你为了你自己的幸福,就不管我和你爸了?”

陆时亦这才找出陆母这么折腾的原因。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笙是被人冤枉的,而且警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和那个案子有关。”

陆时亦无力的解释着。

可陆母怎么都不相信他的话,“你们那些大学同学之间都传开了,说她就是杀人凶手!就算现在没有死刑了,她也是要做几十年牢的,你难道还要为了她,让整个陆家葬送在你手里吗?”

这话说到死胡同里了。

陆母打定主意,就是不松口。

最后陆时亦没办法,麻烦林翟若来了医院一趟,并且带上他的律师证,亲口跟陆母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看到律师本人,陆母心里还是有怀疑。

“万一是你们联合起来哄我的呢?”陆母拿着林翟若的律师证看了好几遍。

林翟若推了推眼镜,“陆夫人,您真的不用担心,警方已经掌握了案件的确凿证据,的的确确和赵小姐无关,而且她本人也是这次事情的受害者。”

“真的?”

陆母还是很怀疑。

林翟若点头,还拿那份保单举例说,“而且以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您这份保单幸好已经及时申报取消了,不然,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一下,陆母的希望全落空了。

她还以为自己今天能够让儿子屈服,承诺立刻跟那个赵一笙断绝关系,没想到,事情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让司机送林翟若回去,陆时亦给陆母办了出院手续。

扶着她走出医院大门,陆时亦好笑的说了句,“在家住着,难道不比在医院舒服吗?”

“……”

陆母扁了扁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找个时间,我会带一笙来看你的,你住院这几天,她还总是问起你的状况。”陆时亦扶着陆母上车,温声说道。

“她?她有那么好心吗?时亦啊,就算她没有嫌疑,可也不能断定她就是个好女孩啊,一个人在南城靠拍照赚钱,我看啊,肯定……”

“肯定什么?”陆时亦重重叹了口气。

他第一次见到陆母对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眼神那么冷了下来,陆母也没了脾气,她心里也知道这么闹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为了赵一笙跟自己的亲生儿子闹僵,就更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