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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是人是鬼?”

老卜一下笑了,“得亏你小子命硬!不然可真要成鬼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看看自己竟然睡在了马路边上,过路的人都在望着我们三个,我脸一红,原来自己没死啊。

“老卜你怎么在这儿啊?刚怎么回事?”我抬头问道。

“废话,我不在这儿,你小子就被那辆鬼车给拉走了!”

老卜的吐沫星子又溅了我一脸。

我猛地闻到马路上突然传来一股尿骚味,一个黑色塑料袋被抛在马路中央,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草,你刚才怎么救我的!”我又闻了闻自己衣服,幸好身上没有那味。

一旁的女警察看到我的举动捂嘴笑了,老卜却一脸的悠然自得。

这老小子也不尴尬,这还有女同志在呢,活该单身一辈子!

看到路上一辆车也没有,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这问题我一想到就冒了一身冷汗。

“罗伊刚出现了!那辆鬼车和她不是应该在黑山路上出现,怎么找到这儿的?”

老卜听了我的问题,神情一下变严肃了,他望着公路的尽头,缓缓地开口:“也许有人在帮它们!”

“是谁?”老卜的话让我很震惊,我张口就问。

“我也不知道!”老卜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语气。

“你不说那红线结把她伤了,衣服咱也脱了,她暂时找不来的吗?”

我突然又想到之前女警说的老卜去医院的事,随口又问道:“老卜,那你今天后来去哪儿了?我去你家都没找着你。”

老卜的反应一下变得很大,他转过身直面着我。

“小兔崽子管起我的事了,还想不想我救你了!到时候半夜三更罗伊站你床头边,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到老卜尥蹶子不干了的架势,我立马就服软了,又是捶背又是揉肩,阿谀奉承的话说得我自己都恶心到了。

这老小子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我也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治吧,我真怕哪天路上走着,罗伊那张惨白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

想想心里就发毛!

我拍马屁拍累了,就听到一直沉默的老卜说话了,“咱们去罗伊公司一趟,问问她到底怎么死的?”

“不是公交出事死的吗,何况我不知道罗伊的公司在哪儿啊!”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放心,有人知道。”老卜没有回到我前半个问题,只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女警察。

那个长着大大桃花眼的女警被我和老卜看着,一会儿脸就红了,“黑山路公交那个事情我们警队也在查,正好一起去吧。”

我跟在女警后面半天,心里突然冒出个疑问,这女警之前还不跟我说老卜有问题的吗,怎么现在?

我问老卜:“这个女警怎么知道咱们说的事情,你跟他说的?”

老卜耸了耸肩,一脸的不置可否。

敢情这老小子还学会跟小姑娘搭讪了!

人民警察能相信我和老卜遇到的事吗,我心里越想越觉得悬,就怕这女警察当我们俩脑子有问题,正把我们往精神病院带的吧,一想到这儿我就死盯着我们去的路。

最终,我们三人在一家物流公司门口停了下来,我长嘘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医院。

我们三人找到这家物流公司的经理,女警察亮出了身份,物流经理一听说我们是来查罗伊的情况的,先前还是微笑的脸有了稍许变化。

“上次你们不是来过了?”

女警察微笑:“我们想再听听,再次麻烦你了。”

经理说,罗伊是一名刚入职不久的新人,来公司也只有两月。

这点我是知道的。

后来经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表示哀悼和伤心之类的话,就没了下文。

我们起身与经理告别,走到员工区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小声的喊:“你们是来查罗伊的事的吗?”

我们转过头,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怀里抱着文件夹,大着眼睛看着我们。

我应了一声是的,就听到她压低声音说:“罗伊能坐上那趟公交,完全是被那种东西害的!”

“哪种东西?”我直接就问了。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栋大楼后头闹鬼!”那扎马尾女生一只手小心的盖住嘴巴,“罗伊上出事的那几天特别怪,坐202公交那天还穿了一身的红衣服,连高跟鞋都是红的,脸上画的是浓妆,现在想真是瘆得慌!”

我看看老卜,老卜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说了一句,“去大楼后头看看!”

扎马尾女生把我们刚带到目的地就离开了,我们看向远处,那是一排排的老房子。

离着老远就感到阴气森森,像一座座坟墓堆着一样。

这个地儿果然没那么简单。

听扎马尾女生说,这后头的房子原先是物流公司放一些杂物的,一次物流公司把一口没人认领的红木棺材放在这里,打那时这里就开始闹鬼,从此就没人敢进了。

据说这公司当时频繁的有女员工在这儿上吊,搞得人心惶惶的。

而听扎马尾女生话里的意思,罗伊曾经从这屋子里出来过,没几天就坐上了那辆出事的202公交。

外面漆黑一片,老房子里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走到了老房子的门口,老卜二话不说就进了门,我看看身旁的女警,她竟也跟在老卜后面进去了。

我一想身为男人更不能怂啊,硬着头皮进吧。

老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开关,竟把老房子里的灯打开了,我一进去就见到一口破旧的红木棺材摆在屋子正中间,而棺材的对面墙上,却挂了一副天上老君的头像。

离得再近一点,我就看到了被扔在一旁棺材盖,而棺材里面是空的,只剩下一股木屑味,周围除了水泥墙,便再也没有其他物什。

我的耳边忽然就传来一声叹息,我巡视周围。

“老卜,刚才是你在叹气?”

“说什么胡话,我好端端叹什么气?”老卜不断摸着那口棺材,那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估摸着自己是被自己给吓得,也不想打扰老卜,就到一旁的边屋转了转。

边屋的灯也被老卜打开了,一进去却觉得整个人像进了冰窖一样,凉气顺着裤腿、脖子向身体里钻,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目光一扫眼前的屋子,除了角上有几个瓦罐之外,也不剩什么了。

瞅瞅那瓦罐也没什么稀奇的,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我下意识就想打开。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气声,和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下我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我僵在那里半天,脑子里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看自己的脚下的地面怎么那么干净?

按理说常年没有人来的房子,地上应该积了一层土才对,可我的鞋子半点尘土都没沾。

肯定有人进来打扫过!

那个扎马尾的女生不是说没有人过来吗!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屋子忽然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我立即就出了侧屋,走进另一边的屋子一看。

不得了!和我们一起来的女警,竟然头套绳子上吊了!

但她在拼命挣扎,两腿一直向下蹬,很不愿意死的样子。

我和老卜赶紧把她救下来,她咳嗽了半天,等到能说话了,一张口就是“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脖子好痛!”

我和老卜面面相觑,“她不会是?”

老卜微微点了点头。

女警察告诉我们,刚才有人在背后拍她的肩膀,她一回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歇息了一会儿她说她身上好冷,我只好把身上的外套脱了给她。

老卜向我眨了眨眼睛,我向他竖了竖中指。

许你搭讪还不让老子英雄救美!

也就在这时,我又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这次听得清清楚楚,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就到了另一件屋子,屋子里黑洞洞的,我停在了门口。

费些功夫找到了灯开关,一看里面除了一些杂货,什么人也没有!

这就奇怪了,是谁在叹气呢?

再待一会儿,我越发觉得身上冷了,看女警也似乎很虚的样子,一直抱着自己的肩膀。

我便和老卜说要不咱们先出去吧,改天再来看。

老卜点点头,我们三就出去了,结果一出去,就见到外面站了个人,竟是之前接待我们的物流经理。

“各位祖宗诶,你们怎么能溜达到这儿呢!”那经理一见到我们仨就埋怨道。

经理把我们带到一旁的光亮处,“跟你们讲这后头房子邪乎着呢,我们董事长请人来做法事都不顶用,一直都没人敢靠近的,你们是听了谁的话跑这里来了?”

我们就把扎马尾那女孩说的话说了,经理苦笑了一声,“哎,你说的那员工叫谭静,是罗伊同事,这后头房子不太平,搞不懂她怎么把你们往这儿引!”

经理刚说完话,一个员工大喘着气就跑过来了,边跑边喊,“经理不好了,谭静疯了,拿刀在自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