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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听实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裴横舟厉色地出口警告。

    赵显达害怕得连连求饶,“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就在我出院那天,有个陌生男人打电话给我说可以帮我报仇,当时我犹豫来着,可他安排了我太太和女儿出国,可以不被你的人拿她们来威胁我,又给我出了这么个主意,我就鬼使神差的做了今天这个混账事!”

    裴横舟眉头微蹙,半信半疑地看着赵显达。

    “裴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那个人真就只是电话联系!”赵显达再次解释。

    裴横舟薄唇微抿,哼声道,“暂且信你,若你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话落,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侧头看着南瓷,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我们走吧!”

    “那我女儿的事——”赵显达急切地问。

    裴横舟头也不回,悠悠然道,“公司我可以还你,你太太我也会让人给你送回去,至于你女儿,你放心,她会有比你们更好的去处!”

    赵显达一愣,对着裴横舟离去的背影冲上去,哭喊道,“裴横舟,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会放过我女儿,裴横舟!”

    他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直呼裴横舟的名字。

    可裴横舟恍若未闻,拉着南瓷疾步离开了“大赢门”,赵显达想再追出去,可却被林江给拦了下来。

    远远的,只听见一个父亲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那一声声震破南瓷的耳膜。

    寂静的车厢里,南瓷耳边不住地回荡着裴横舟方才的话。

    她问他,如果真的输了,是不是真的会让她跟赵显达走。

    他那般冷漠决然地说——愿赌服输!

    他还对赵显达说——这女人总有被玩腻的一天。

    想到此处,南瓷心里不免有些难受起来。

    她侧头看着裴横舟那样沉默俊逸的脸庞,冷声问,“十几岁的小女生,裴少你也下得去手吗?”

    裴横舟侧过头去看着她,忽而笑道,“太小,自然下不去手,放在家里养个几年不就可以下手了?”

    南瓷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又不要脸又无耻。

    她咬着红唇,“你真的不打算放赵总的女儿回去?”

    裴横舟眸色认真地点头,“对,我先送她出国,其他的事过几年再说。”

    南瓷心中五味杂陈,唇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什么时候把我玩腻了也一脚把我踹了好了,又或者早就玩腻了,想趁这个机会把我当筹码输给别的男人,只可惜,却未能如你所愿!”

    裴横舟眉心先是一拧,随即别过头去却是莫名扬起一阵温柔的笑意来。

    这女人,在为他刚刚的行为和语言跟他怄气呢!

    彼此沉默间,林汀和林江相继回到车里,都汇报事情已经办妥,裴横舟点头,吩咐了林江开车回别墅。

    一路上无话。

    到了别墅,裴横舟率先下车,在南瓷推开车门之际伸出长臂将她打横抱起,侧头吩咐身后的林汀,“准备两个水煮蛋送到房间来!”

    南瓷挣扎两下,无果之后只好怒瞪着裴横舟,“你放我下来。”

    裴横舟疾步往房间走,哑声道,“到了我自然就放你下来了。”

    可直到回了房间,裴横舟依旧没有放开南瓷。

    他坐在沙发上,让南瓷坐在他腿上,他紧紧禁锢着她的腰身,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南瓷有些羞赧加恼怒,“裴横舟你赶紧放开我!”

    裴横舟轻叹着气,目光怜惜地落在南瓷那被耳光扇得绯红的脸上,他抬手,冰凉的指腹触碰着她脸上的指印,“疼吗?”

    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一瞬间,或许是因为疼痛,或许是因为两者温差太大,南瓷条件反射地躲开脸去。

    在看见裴横舟那双心疼的眸光时,她委实愣了片刻。

    他似乎从未用如此温柔的眼神看过自己,南瓷有一瞬间的痴迷。

    但她终究是理智的,又怕自己深深陷入他这种目光里,便不着痕迹地别过头去,嘴里却冷哼道,“不用你惺惺作态!”

    裴横舟也不生气,手臂收紧,让他炙热狂跳的胸膛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

    他微眯着眼睛,有些沉迷在她馨香的发丝间,他吻了吻她的耳珠子,没由来地笑着说,“我对你,还没有玩腻,我之所以答应赵显达跟他赌,是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输,你是我的,便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没那个本事赢我,更没那个本事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南瓷睨着他,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在回答她刚刚在车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绕是听他这样说,想起刚才险胜的赌局,南瓷还是有些惶惶不安。

    可南瓷却笑了,“一点之区险胜,万一真输了呢?”

    裴横舟坦然中带着些无赖,“我的公章已经交出去,裴氏已经并非我的地盘,他若想要,恐怕我也做不了主,他自己也得费些周折,至于你——”

    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是林汀。

    南瓷作势要从裴横舟身上站起来,却被裴横舟搂得更紧,伴随着他一声“进”,林汀推门而入。

    看见的便是南瓷在裴横舟怀中挣脱不开,面红耳赤的窘态。

    林汀目光极其不友善地盯了一眼南瓷,随即把手中的水煮蛋递给裴横舟,“裴少,你要的水煮蛋。”

    裴横舟接过,“和林江一起先去书房等我。”

    林汀一愣,点点头,有些不情愿地转身出去。

    裴横舟双手环过南瓷的腰身剥鸡蛋。

    “裴少饿了松开我再吃。”南瓷拧眉,不太喜欢目前的相处模式。

    “谁说我要吃了?”

    南瓷不解,正盯着他看,却发现他原来是用鸡蛋来消除她脸上被掌掴之后的指印。

    “嗤——”

    南瓷痛得惊呼一声。

    裴横舟目光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轻轻在她脸上吹着气,“你忍忍,鸡蛋滚一会儿就会好很多。”

    如此温柔的他,如此不真实的他,让南瓷心里也跟着不真实起来。

    她定定看着裴横舟,叹息道,“家里又没外人,你何必如此逢场作戏?”

    裴横舟眉头一拧,惩罚性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痛得南瓷一阵埋怨。

    “再乱说话,我不介意用别的方式再惩罚你一下!”他坏坏的笑容在她眼前放大,温热又蛊惑的气息扑散在她颈项里,顷刻间,她身子如同一汪水瘫软在他怀中。

    南瓷咬着唇,沉默片刻,将头从他怀中抬起来,那双秋水般的眼眸紧盯着裴横舟。

    “我没乱说,裴横舟,你知道在你到“大赢门”的前两个小时,我和赵显达谈了什么吗?”她问。

    裴横舟眸色一沉,笑容却不减,“谈了什么?”

    “他告诉我,我姓温,叫温南瓷,我家的温氏集团三年前可以和如今的裴氏相媲美。”

    “你信?”

    “信,为什么不信?”

    “既然你相信,那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娶我?温家为什么说没就没了?我的父母呢?你又为什么骗了我整整三年。”南瓷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目光却从未从裴横舟的眼睛上离开过。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始末,可裴横舟始终抿着唇,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就连那深邃的眼眸中平静得都不曾有片刻的变化。

    南瓷执拗着,“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实话吗?”

    裴横舟垂眸,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小手,沉声道,“有些事情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也没办法跟你解释,南瓷,时机到了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南瓷疑惑,却从裴横舟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时机,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

    “很快!”

    “你是让我这样缥缈无期地等吗?一月两月,三年五载,总得有个期限不是吗?”

    裴横舟拧眉,思忖片刻,“最多一年!”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赵显达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其他的事,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跟你坦白,南瓷,答应我,一年之内什么都别想,不想着离婚,不想着失忆前的事,就这么乖乖待在我身边,好吗?”

    裴横舟语气虔诚,听不出一丝的虚假和敷衍。

    南瓷内心犹豫,该相信他吗?

    她原本姓温,她是温家大小姐,这最基本的身份和姓氏他都能对她隐瞒,那别的事呢?

    温氏的败落,忘记的父母,还有她残碎记忆力流产的孩子,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诸多事情,他又瞒了她多少?

    相信他吧!她告诉自己。

    无论他此刻说的真与假,南瓷都愿意相信他一回,最后结果是得到所有真相也好,是再次被欺骗也好,都只这一回。

    她唇角漾开的笑容如一抹灿烂的绒花,“好,那就一年,我信你这一回。”

    话落,裴横舟欣慰一笑,他松开南瓷,捏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方才含笑的目光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南瓷脸上,道,“撇开这些事不谈,接下来,你必须记住我说的每句话。”

    见他这严肃的模样,南瓷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变得讶然又好奇。

    “从现在开始,离大哥远点,包括秦雅思,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相信,如果约你见面你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