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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的水汽永远都是那么丰富,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楚地往日雨雾不会消散的时候。

若不是出现了这些人,楚地的人们恐怕就要以为他们所希冀的平和生活就要到来了。

新生的孩童们望着天空,仿佛天地之间本来就应当像云烟一样平和的,而那些老一辈的楚地百姓们却看着远方那些高低相间的山峦,心中自然明白这短暂的平和来之不易。

天空之中的水汽永远是像云层那般厚重,然而却又总是凝聚在天空之中不能化成雨落下来,就像另一层天空顶在人们的头顶之上。

“这就是了。”仲宫对着南冥说道。

只见那个女子便是藤甲兵在洞中救下的那个,然而此时这个女子已然换了一身素衣,此时一股冰冷的凉气四散在周围。

“姑娘。”南冥对着那个女子谨慎地行礼。

“你就是大将军?小女子无衣”女子见了之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这让仲宫和南冥不觉心中一亮。

“无衣姑娘。”这是仲宫对她一揖说道,“听说你知道如何对付血师。”

“是的,他们与我不共戴天,我自然要报仇。”此时无衣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年轻而稚嫩的面孔似乎也失去了神色。

“既然是如此,那姑娘可知这班妖人如今身在何处?”南冥一语中的。

“昔日他们伪作楚臣,受楚王辖制,行事处处受人辖制,然而自从大楚遭难他们便推到了巫峡高山之中并为害苍生。”看着仲宫和南冥点了点头,无衣便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而近日来他们向四处扩张,如今你们抓住的乃是一个教中护法,奉命前来开拓疆域。”

“如果按你那么说,那他们岂不是要侵吞整个楚地。”仲宫不由地问道。

“莫不是如此,可是他们不过十余人,至多也不过百人,只是难时常用妖术蛊惑众人,以山贼身份掩人耳目。已然气势形成莫不是要为祸一方。”无衣此时说道。

“曾听闻巫峡之中乃是有血印结界,常人不可靠近,当年楚王正是因为与此族抗争不下才最终与其族妥协。”南冥不由地十分忧虑,“无衣姑娘对此如何看?”

“血印结界其实可破,只要墨羽弓在手即可,曾听闻当年熊氏王侯手持墨羽弓夺下巴城,僭楚王位,想必如今墨羽弓必在巴城废墟之中。”无衣说得头头是道让两人都十分佩服。

无衣见一下子说服了两位,眼神之中顿时闪烁着希望,此时她说道:“大人们且整顿兵马,一旦用墨羽弓破了结界,再攻入山中,他们便必然跑不了了。”

然而此时南冥看了无衣一眼,目光中透着怀疑的眼神说道:“恕在下冒昧,请问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我自幼天赋异禀,家中是阴阳世家,因为一脉单传到了我这里没有了男丁,于是我便一名阴阳师,之前被他们抓住,正要被选为圣女祭天,然而被如今那个护法给看中,本想占己用,却没想到被你们坏了事,是你们救了我,此番我必然相报。”无衣说着对着仲宫和南冥一拜。

仲宫顿时也回了礼,而后南冥又一次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无衣,仿佛发现一丝橙红色的光,然而就在转瞬之间橙红色的光瞬间消失,而南冥再看的时候什么也没再发现,于是他心中忐忑不安地回了礼。

夜色显得格外的诡异,冷风在蜀城外吹着,来历不明的鸟兽在天空之中不停地叫唤着,有些则是落在了插着玄武旗帜的城墙之上。

一群黑色的鸦雀穿梭在天空之中,随后落到了地上。

白发的老者脸上依然满是皱纹,俨然像过了百岁一般,皱巴巴的脸颊像是干瘪的橘子。

“你终于来了,无衣。”那个老人背对着牢笼说道。

“看来你还没死。”一群黑鸦窜入牢笼之中顿时凝聚起来化为人性,竟然是之前的女子。

“你这是引火自焚。”老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尖而长的鼻子已然使他显得有些诡异。

“我?”无衣不露唇齿地笑道,“你自身难保又何必来说我?谁要你心存歹心,就算放你回去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早就不想回去了,我已然是活够了。”老者瘆人地笑着,而这仿佛令夜晚中的风都为之颤抖不已。

“老怪物,既然你已然活够了,为什么还要逃出来?”无衣此时黛眉微皱,不禁问道。

“无衣,你是年轻。”老人此时再次转过身去说道,“天地有序,生死有命,吾等虽处人界之上,天界之下,但仍然应当顺于天命,如此便是天理。”

“你真如我兄弟他们说的那样,莫不是满口天命天理,闭口变行龌龊之事,显然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败类。”无衣此时眯着眼睛对着他嘲讽道。

“天地有序,我辈天性如此,又能奈何?”老者沉默了许久说道,“我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身上的崆峒锁也就要开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楚地伟人将出,西南之星即将再起,而吾族式微,恐有灭族之险。”

“休要胡扯,吾巫峡一族与天地同寿,与礼乐同辉,又岂会灭亡,倒是你。”无衣说着双眸顿时变成的橙红色。

“无衣,你要怎样作践自己都无所谓,但切记万事要以宗族为念。”老人说着便叹了一口气,身上的皮肤顿时开始冒起青烟来。

“既然你要死,何不借我一用。”说着无衣双手做法,两团血红的火焰从她的手中升起,整个牢笼之中顿时火光一片,然而就在牢笼之外却是风平浪静,悄无声息,连野外的虫鸣都可以听到。

次日清晨,只听一声惊呼,之后便有士兵报说牢笼之中出了事。

那个白发老人似乎已然化为一滩血水,而他的身边却有两具烧焦的尸体,都是他门前的守卫。

于是人们便认定是这个血师临死前与守卫同归于尽,然而南冥心中暗想,怎么想却也想不通,其实他暗暗发现这两具尸体周围的血迹都是同一种血,而且一点也没有气味,显然是属于那个血师的,然而发现这一点之后他也没有声张,只是将其告诉了仲宫。

“这莫不是有女血师混了进来,或许就在那些犯人之中。”仲宫此时有些慌张地说道。

“既然如此,又是何人能够知道呢?”南冥此时心中也难以做决断。

“之前的无衣姑娘是阴阳师,或许她可以辨出血师。”仲宫灵机一动。

“既是这样。”南冥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然而此时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莫若如此了。”

南冥刚开始派人找无衣的时候反到让无衣吓了一跳,无衣显然是担心自己暴露了,虽然她此时全然可以脱身但是她所筹划的事情就全然失去效用了。

幸好他们是让她去找血师。

可实际上这也是个两难的决断,如今这批犯人之中多是些凡俗之人,纵使有崇尚术说之人,但也不过只是懂了皮毛,皆是些凡胎肉体,怎能充当血师,当然拉出几个人来充当替罪之羊却也未必不可。

然而与此同时,仲宫又接到了手下的兵士报信,说找到了墨羽弓的踪迹。

听说是被一个青年在废墟中拾到,可是从那个青年又隐居在山上实难寻找,而且他脾气怪异又武力非凡。

南冥听说之后便想要亲自上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