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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的风开始在大地上呼啸,洛阳城北的两军仍然在鏖战,残破的战车和尸体在地上了无生机,秃鹰和乌鸦还没有胆量过来,青河和武威依旧在拼死和敌军混战,然而巨型的石块仍然不断地从天而降,周军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此战一下,敌我皆伤。”秦和此时正冷峻地看着往来的远处正拼死搏斗的将士。

此时一名执黑旗者快马飞来,跪倒在地上报道:“秦将军,玉城军队被围困,殷墟西南有大军靠近,陛下令将军回救!”

“什么!”秦和看了看前方的周军,叹了一口说道,“步军回师!”

传令官得令,刹那间五彩令旗飞舞,数万步兵大军顿时雷动,前方的黑翎骑兵顿时开始向东面冲撞起来。然而龙威骑兵将其团团围住,随后青河带着白虎战车飞速地在外周包围,黑翎骑兵苦冲不出,只能在里面死战。

“步兵且前!”秦和看见形势大怒,连忙派出枪兵上前。

此时黑旗随风凛冽,商军的枪兵整齐地迈开步伐,尖锐的枪口练成一把刀刃,直劈向青河的白虎车阵。而此时秦和手下的重装步兵和部分轻装步兵已经开始向后回撤。

战车上的白虎将士见到商军的枪兵,连忙放箭,但因伤亡而确实的空缺转眼之间就被后方的战士补上,而前方的枪兵勇猛万分,毫不犹豫地将长枪刺入对方的车轮之中。战车一旦被袭击,或者将枪折断,或者车毁人亡。因此白虎将士用车上的长矛抗拒这些枪兵。

商军的枪兵乃是军中的精英,因为殷墟之人善使长枪,枪军之中都乃殷墟人士,身为京都人,其战力可比虎贲。

此时就只剩下枪军救阵,秦和的大队人马已然撤离,而秦和仍然带着亲兵指挥着黑翎军和枪军作战。

而就在此时,枪军将白虎卫和龙威骑兵的保卫圈撞出一个缺口,刹那间,黑翎军如沐甘霖,蜂拥而出,而与此同时,天空中惊雷炸响。

武威一看保卫已经被破,大骂一声,但又突然看到秦和正领着亲兵在不远处,连忙大声喝道:“龙威战甲且随我前驱!子岸为我掩护!”

青河听到此,连忙指挥白虎战车解开包围圈,转而分列在龙威骑兵的两侧,黑翎军和枪军顿时难以靠近。

秦和见敌军大将猛扑过来,异常愤怒,没有带着手下的几百亲兵夺路而逃反而是大剑一挥直往敌方而去。

武威见敌方统帅竟然奋勇直前,心中暗叹,于是大喝一声:“大胆贼首,敢于我战乎?!”

“嚣张武夫,纳命来!”秦和嘴角一下,手中的长剑直指武威。

顿时只听“铿锵”一声,武威的月刃长枪和秦和的青龙剑相错在一起,两边斗力。

而秦和的手下亲兵也非等闲之辈,纷纷驱马上前,战住奋勇而来的龙威骑兵。

“武将军,河且来助你!”顿时青河跃下车去,翻身借上一匹黑驹手拿长刀直冲向秦和。

秦和意气风发,挑开长枪和武威对战,转眼看到青河前来,心中一怔,但仍然大声喝道:“匹夫且前来战!”

此话一说青河大怒,加速拍马,长刀撞入两人的对症之中,于是一枪一刀对阵青龙长剑,双方正是死战,却见黑翎军和商军的枪军从后方直冲上来,对着周军开始撕咬。

青河一把架住秦和的长剑,对着身边的武威说道:“武将军,我方后部被袭击,如若死战,恐怕于军不利,何不敞开口子,放商军先回,与大将军合军之后方才追击。

武威一开后方的大周旗帜和商军旗帜交织在一起,煞是担心,于是对着青河点头示意,于是两人合力退开秦和,调转军队,向着后方涌去。

而此时秦和所剩无几的亲兵向着秦和谏言道:“将军,如今形势敌强我弱,而且我后方遭袭,恐陛下受困,还请速速回师!”

秦和一看对方向后撤回,其军在数量上虽不占优势但毕竟都是精兵强将,心中也萌生了退意,于是他长剑一挥,叹道:“全军回师!”

顿时玄鸟八卦旗纷纷向西崭动,骑兵在前步甲在后,秦和长剑一挥,大军一路直向东行。

见到敌军退散,周军涌向洛阳,虎殇不再阻拦,立即下令打开城门,青河、武威率军先后进驻城中,正巧张迁被兵甲们迎了出来。

青河见此,立即飞升下马,对着张迁拜道:“冥飞大人,青河营救来迟,还望大人原谅。”

“子岸,你且起来,幸亏有诸等,洛阳得保呐。”张迁此时扶起青河,将目光投向正下马来的武威。

“司徒大人。”武威此时也走到张迁前头拜倒,张迁点头并示意扶起。

“诸位将军大人,小人甚至罪孽深重,甘愿接受天子处置。”此时伤痕累累的虎殇在手下的搀扶之下缓缓地走来,顿时跪倒在地上,其余三人心中一怔。

张迁见此,连忙扶起虎殇,十分温和地说道:“微将军之力,洛阳亦不得保。子虬将军且先去疗伤,敝人自会向朝廷禀报此事。”

此时武威和青河也与虎殇行礼,于是虎殇在兵士们的搀扶之下向府上走去。

见到虎殇离开之后,武威连忙对着张迁一拜说道:“司徒大人,如今宋地微子举大商旗号发军起义,虽然袭击了洛阳和玉城,但如今奉了摄政侯之命,镐京已然派出兵马,如今冯老将军统帅三军,已然在玉城周围设防,预计此时玉城也已解围。”

“何不派军直取殷墟,今日不取必有后患。”张迁此时愤然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虽然冯老将军在我主南征之时整顿兵马,如今如今已颇有建树,可是商军兵马为数众多,而且吴军久战而回,多疲,我主为保万无一失,意在救下玉城和洛阳,因此此番之时佯攻殷墟而已。”此时青河对着张迁一拜解释道。

“倘若点起烽火勤王,那必然可以调集天下将士,将叛军一句歼灭。”武威补充道。

“说到烽火,是何人谏言点起烽火?!”张迁看着远远的天空之中设置在位于洛阳北面的烽火台滚滚燃起的狼烟,皱眉怒道。

“司徒大人为何如此问?”武威疑惑地看了看青河,向着张迁问道。

“今世烽火台点起数次,天下良将净丧,王室威严尽失,如今正处乱世之中,天下初定,此举乃是动乱之始。”张迁再次看了看天空中的狼烟,常常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急切地对着武威和青河说道:“将军们且带兵驻守洛阳,我且回京一趟。”

“吾等谨遵大人之令。”武威和青河纷纷低头抱拳。

镐京城依旧是那么泰然和平静,没有战火,只有狼烟,滚滚的浓烟掩盖了镐京宫中的不安情绪,此时大司礼李昂为了护天子,不惜和摄政侯分庭抗礼,而阮少弟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命人拿了忠贤且沉默着脸孔疾步走出宫中。

徐徐的风在城墙上吹拂着,阮少弟用手抚摸着刚才摆在城墙上的琴和那掉落在地上的青铜酒盏,风早就吹干了酒水,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摊印记,这不知为什么俨然让阮少弟失去了喝酒的兴趣,滚滚的狼烟依旧在天空中升起,而阮少弟只觉得肩上的负担似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向着远方望去,似乎一时间看不清方向,远处的天空中是淡淡的云烟。

临越城此时的气氛正十分得严肃,军队正紧张的筹备着,唐无狩也亲自到场筹备着,整齐的兵甲想必是不日定将出发,因此也异常地紧张。秋桐正在为铁骑劲旅重新筹备强壮的战马,有了鱼龙府上的银子,一切似乎都不在是问题。此时秋无痕正来到唐无狩身边禀告兵甲的准备情况,预计现在南齐已经有二十座城池的采邑大夫愿意即刻出兵追随少主,而且随着唐无狩的北进,想必齐人定会纷纷归服。

此番商讨之后,唐无狩恭敬地向着秋无痕行了一个礼说道:“莫不是将军,我必然会手足无措啊。”

“殿下言重了。”秋无痕连忙向着唐无狩回礼道,“昔日末将因犯下弥天大罪,因此被贬南方,幸而得殿下如今不计前嫌,辱身赏识,方能再次为齐地效犬马之劳。唐家之大恩,末将没齿难忘。殿下少有谋略,实乃人中龙凤,末将实难企及。”

“秋将军,当年那些事已然是过去的事了,你屈才于临越城中实乃不公,可你能依旧终于唐门实在是甚慰我心。我必求汝为齐地大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唐无狩其实心中早有立秋无痕为将的打算,一方面使为了弥补当年自己父亲将其贬到南方,另一方面是秋无痕曾经着实是一位天下无双的大将,这其实唐无狩早就有所耳闻,以前只是不知道其对唐家的忠心如何,现在才知道他不仅忠心耿耿而且身怀大志。

“末将愿为殿下奔赴战场,只是如今大事正举,拜将之事可延后,以绝众将不战而空得爵禄之心。”秋无痕此时抱拳说道。

“此言有理,那就暂且如此,他日我回紫虬之日,就是将军封侯拜将之时。”唐无狩此时也向着秋无痕一拜,随后转身正要离开。

秋无痕却上前一步告说了关于鱼龙之案一事,于是唐无狩在将此事全权交由秋无痕处理,而秋无痕接下了命令之后,虽然如释重负般地吁了一口气,可是又觉得心中莫然地产生了另一种压力。

临越城的天因为靠近南方,也总是墨绿墨绿的,秋无痕看了看天空,不禁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