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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人义无反顾地离开了,留下的人依旧战斗着永无停歇。生者不再惶然,所求无非不是和平就是寂静。

“呀!”阊阖正要将剑刺向戎王,没想到戎王大声怒喝,双臂的经络暴突,竟然瞬间用双臂撑住左右两位诸侯,左脚飞快地踢开阊阖的刀剑,右脚狠狠地踢向阊阖的心窝,使得阊阖顿时吃痛,疾速向后退去连着身后的阮氏一起向后倒扑在了地上。而刹那间戎王的背猛地撞在了地上,嬴洛和唐晨竟也连人带马一起被他用斧死死地拖住撞在了地上。顿时尘烟四起,两匹良驹撞地身亡,殷红的血缓缓地从牲畜的鼻孔和口中汩汩地淌处。

两位诸侯虽受伤不轻,却是立即被身后的亲随救起了,诸侯的兵士们再次将倒地的戎王围了起来,戎王左右也顿时补上了不少戎族的士兵,其虽被包围,可是仍然数量庞大,诸侯也不可能再有大的得益,两军便死死地僵持着。远方的乌鸦依旧悲哀而欣悦地叫喊着,天空中尽是诡异的颜色。

就在镐京的西南方向,越过无恒江,在灵渠以南,熊氏的封地之处,熊钊之弟熊铎正带领着蜀城的军队来到了巴城。

“仲主何事带兵而来?”城上家兵问话,绿色的玄武旗随风飘扬。

“得吾兄城主之令,前来执掌巴城!”熊铎所带的队列里树立着的是墨黑色的朱目玄武,军列之中没有丝毫的杂音。

“城令何在?!”城上依旧问话。

“在此!”说着一直黑羽箭顿时射入熊氏家兵的头中,那个兵士顿时摇晃着从城墙之上落了下来。

“城上之人听令!”熊铎此时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城上的兵士说道,“如今吾兄自甘做姬周的走狗,如今进贡已然被围,我知道汝等都是熊家将士,何不为我所用。吾等自居西南,怎可甘心居人之下!如今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以此为则,汝等好自决断!”说着他再次扬了扬墨弓。

城上的人一下子没有了主张。不一会儿,城门便缓缓地被打开了,熊铎的队列缓缓地涌入城门之中,城墙之上顿时改旗易帜,黑色的朱目玄武旗顿时肃然地飘扬在了半空之中。

“主公。您兄长的副将死性不改,如今已经被抓起来了。”说着那个精瘦着留着八字胡的家臣唤了人,将副将南冥拖了出来。只见南冥面色如铁,怒骂道:“你是主公之弟,怎敢篡我主地位!”

“我兄死性不改,迟早葬送我熊家事业,不若由我来掌管,断绝姬周,方能光复大楚!”熊铎微笑着说道。

“哼!谋逆之人!”南冥大声骂道。

“主公,此人宁顽不灵,留着恐怕日后生事,不如。”说着那个瘦小的家臣便用手架在了脖子上轻轻地划了划。

“卑鄙小人,我南冥岂是怕死之人,熊家祖业迟早要败坏在你这竖子和这帮弄臣手中!”南冥再次呸了一口,根须怒张,双眼死死地瞪着那个拜倒在地上的家臣。

“如此放肆!”熊铎冷冷地说了一句,“斩了了事!”身边将士们连忙涌上来。

那个小胡子的家臣心中暗自欣喜,没想到却是自己被架了起来。

“主公!”他连忙失声呼喊道。

“快拿下去!这碍眼的东西!”熊铎冷冷地看了看自己的墨弓,缓缓地走到南冥身前为南冥松绑,随后那个瘦小的家臣便消失了门口。

“南将军,请恕罪!”说着熊铎正要向前拜倒。

“仲主不必如此,末将是断断不会背弃原主的!”南冥言语虽然缓和起来了,可是态度依旧十分坚定。

“南将军误会了,在下也不会让将军辱节的。”熊铎一说,南冥顿时疑惑了。

“那仲主为何?”

“其实我早已发现我兄此去定有蹊跷,只是他一片愚忠根本听不进我的劝言,我便只能行此下策。”

“哦?此话怎讲。”南冥顿时好奇起来,连忙问道。

“来,咱们换地方说话。”

“仲主请!”

“将军请!”

于是熊铎便让侍从带着南冥走进了另一处较为隐秘的房间。

此时镐京之外的战事仍然十分混乱,戎族在包围圈内做困兽之斗,诸侯们不仅带兵少而且仓促应战,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对策。此时只听戎王又是一声怒吼,霎时数人又被掀翻在地。唐晨的得力战将阊阖早已经负伤,熊钊虽说依旧坚持着,也只能指挥着弓手们作战,又恐射伤了自己兵士。唯有嬴洛、唐晨和阮氏带着余下的人依旧死战,不过他们各自身上也都是不轻不重地带着些许伤痕。

此时嬴洛因为一点疏忽,而且其所乘的马也是刚刚随从给他换上的。他竟然被马甩到了地上,西侧的诸侯军顿时便开始散乱起来。戎王和唐晨见了,纷纷向队列西侧赶过去。戎王大步飞跨着,正好有一个骑兵撞到他的前面,于是他没关心是敌是己,一把抓过马缰,将马上的人一脚踹到了马下,马蹄践踏着土地飞快地想西边奔去。戎王的亲随连忙也飞快地杀将过去。

唐晨也胆大,直接率领着亲兵冲进了戎军的队伍之中,还好有后边忠心的士兵相随,而且骑兵队气势勇猛,因此周边的戎兵即使咬牙切齿也只能弄刀追逐。而阮氏见此,连忙带着熊钊的将士们猛然杀上去,顿时战场向着西北方向推移。

戎王眼见嬴洛正在手下人的帮助下缓缓地上了马,连忙一脚踩上马背,奋力一蹬,飞身起来。而那马被奋力地蹬了之后顿时死力地呼喊了一声,霎时间撞开了人群,倒仆在了地上,激起了飞扬的尘土。唐晨虽然已经赶到了嬴洛面前,但是见到戎王来势汹汹,已然举起双斧劈将而来,连忙举起兵器为嬴洛挡住。

“铿锵!”只听一声金属脆响,唐晨的兵器尽断,一柄长斧在他身上劈开一道深深的伤痕,唐晨吃痛,鲜血一下子渗透出来,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装。

“唐大人!”众诸侯几乎是一齐失声喊道。

嬴洛连忙驱马上前,却被戎王一斧挡开。戎王顿时用了没人知晓的语言说了几句,随后不屑地将唐晨连人带马一脚踢开,这次,人马皆倒,亲随们连忙将其扶上另一匹马匆匆向后退去。戎王此时转过头来冲向嬴洛,嬴洛这才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然而他别无选择,于是他紧了紧手中的兵器,夹紧了马吼道:“我秦地将士,何不以死相击!”顿时嬴家将士们士气高涨,都开始随着嬴洛一起冲向戎王。

天空之中云流也涌动着,而天时变幻,人莫能知,远远的草地上依旧绿意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