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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好在小雨给我的地址不远,七十几公里路,我在公路上搭了辆同向车,爬到一辆大货车的车顶上,一路坐到集贸市场,离那个地址只有两三里路。

货车里满是鲜鱼,司机跑去找人卸货。我悄然下车,按地址来到附近的一间公寓。钥匙在门口的垫子下面,总算有个温暖的地方。

我给直子认真洗了澡,给她的伤口消毒,抹上从界内买的生肌膏,用干净敷料包扎好,换上宽松的睡衣,让她舒服地躺在床上。

她的恢复速度没我快,但也一般人也好得多,伤口其实长得不错。回春丹对她的伤势应该起了作用,她的身体机能差不多正常了,就是意识没有恢复。

我担心的是她脑功能遭创,一是能不能醒过来,二是醒过来是不是和从前一样。万一失忆啥的就麻烦了,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岂能轻易地抹掉!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公寓里的第三天,我在旁边握着她的左手给她度真气,她忽然睁开眼睛,茫然了几分钟,定定地盯着我。

忽而她眼神一冷,抬手一记掌刀砍向我的脖根。这是要我命的节奏,我抓住她的手腕,“直子,你疯了!”但我的声音没能阻止她,抬膝狠狠顶向我的命根子。靠,我火了,几下将她用力压在身下。

“直子,你在干什么?”我吼道。

她眼神迷茫起来,稍后变冷:“放开我,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我愣住,她真的失忆了,这是最蛋疼的结果,我还得想办法安抚她帮她恢复,我顿时一阵头疼。“你叫直子,我叫佟浩,我们是、是恋人,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加藤正雄,你记得吗?你在大战中受了重伤,刚刚醒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直子茫然摇摇头,稍后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佟浩,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加藤正雄,好像也在哪里听过,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你别急,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我习惯性地想抓她的左手,被她警惕地躲开。

“不要碰我!”她大声尖叫,还用脚踢我。

最后她蜷缩在床角,不许我靠近她,像只刺猬。“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你给我说清楚,还有不许随便碰我,你再碰我我就跟你拼命!”

我耸耸肩,无奈地道:“你以前叫加藤直子,现在叫田原直子,是这样的……”我把如何认识她,又如何不打不相识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想尽量唤醒她的回忆,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她的脸上满是不信,但又似乎有一点印象,最后她痛苦地抱住头:“别说了,为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感受一下,我握你手的感觉,别怕,我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我向她伸出手。

直子看着我的手,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很勉强地把左手伸给我。当我像以前一样紧紧握着她的左手时,她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好奇怪啊,这种感觉好熟悉!”她喃喃自语。

她当然很熟悉,因为自从认识她以后,几乎我一直都握着她的左手。以前像冰块一样冷,现在变得正常了,但握着的感觉应该没有变。

“嗯,以前我一直这样握着你。”我从手机里调出几张之前偷拍她的照片。

有背影,也有她笑得很灿烂的样子,还有一张是她依偎着我,脸上满是依恋幸福的神情。直子看呆了,“照片上的人真是我吗?”她半信半疑。

“当然是你!”我很肯定地点头。

在各种证据的支撑下,直子勉强接受了我,除了让我握她的左手,依旧本能地排斥我,不允许我碰别的地方,这方她固执得要命。

“我明天回国,你呢?”江韵诗发来短信。

前面一阵子因为加藤家族的事情,整个天京都处于动荡不安之中,江韵诗的行程应该受到很大影响,这些日子风波才渐渐平息下来,各方面恢复正常。

“我也想回去,但身份方面有点问题,你能帮我租架私人飞机走吗?”我问她。

江韵诗沉默了很长时间,幽幽地道:“佟浩,你是不是和加藤家族的案子有关?”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件惨案,更何况身在倭国的她。

“嗯!”我没有否认。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我来想办法。”江韵诗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大胆,屠杀加藤家,这需要多大的实力和勇气她能判断出来。

江韵诗到底是实力雄厚的老总,没到一刻钟就落实了私人飞机的事。时间定在明天早上九点,但问题是私人飞机也有严格的安检,她很担心我。

“我想办法提前上机,但需要你配合。”我说。

“好吧,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这种没有理智的事情,我只会做这一次,下不为例!”她正色道。

我只想尽快回国。约好时间后,我打开通讯器,调出里面的资料库,寻找田原家族覆灭后的资料,想找到田原夫妇的墓地在哪里。

资料库里没有,我登陆天堂网站,发布匿名悬赏。

出乎意料,不到一分钟便有了回复,再一看,回复的人居然是小雨,顿时心中一暖。

刚准备感谢她,她却已经下线了,头像变成灰色。

我连夜带着直子赶过去,是天京远郊乡下的一片极普通的墓园,一块只刻了“田原”姓氏的墓碑,其它的除了杂草外啥也没有。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直子很不解。

“这大概是你父母的墓地,我们来拜祭一下。”我说着把手机支在一边,打开摄像,然后把墓上的杂草清了清,摆上祭奠用的水果之类。

直子在一边默默看着,无动于衷。

算了,我好歹也算是女婿,做点事情也应该。把祭奠的东西都摆好后,我拉着直子跪在墓前,把前因后果简直地念叨了一下,最后取出加藤纪纲的黄色尸水以及加藤正雄所化的尸水。为了避免刺激直子,我悄悄取出加藤正雄的尸体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将之化成一摊尸水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