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抠门大家有目共睹，方敏经常以此为耻，但依然跟他纠缠不清。

我和张小菲、韩琦关系一如既往，比朋友近些，但比情人差一大截。

晚上有兼职演出，我换上在巴黎春天买的衣服，把皮鞋擦得油光锃亮，准备开车走的时候张小菲叫住我，把她的车钥匙扔给我。

“开我的车去吧，你那车太掉价。”她一点不怕伤到我的自尊心。

“那敢情好，可以装一把高富帅。”我笑笑，坦然地坐进她那辆红色玛莎拉蒂。

张小菲跑过来趴在窗口，咬牙切齿地道：“可恶，你居然不邀请我一起去！”

“你去了影响我泡妞。我老大不小了，到了该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我很诚恳地道。

“我可以帮你参谋！”张小菲不由分说坐到副驾驶位。

没办法，我只好带上她。刚到小区大门口，韩琦开着保时捷回来，堵住我们，听说我们去烟雨江南，直接把她的车钥匙扔给罗毅，上了我们的车。

罗毅站在那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摇摇头，去给她把车送进小区。

烟雨江南。

在休息区碰到张唯一，他耸拉着眼皮只当没看见。倒是宁飞活泼依旧，跑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兴奋地道。

“啥？”我从包里拿了只打火机送给他。

宁飞更开心了，连连道谢，然后说：“我告诉你，但你不许在外面说。”

我一听有点意思，笑问他什么事。

宁飞看看四周，然后靠近我压低声音说：“我的女神答应和我交往了！”

他的女神是童丹，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笑道：“她亲口答应了？”

宁飞尴尬地挠挠头：“还没有，但是我向她表白，她没有明确表示不同意，你说这算不算默认？”

“咳咳！”我觉得好笑，但又怕伤到他，斟酌措词：“你还是学生，家境也一般，靠兼职赚钱，你认为你能拿什么去爱她，去养活她？”

“没有钱就没有爱情吗！”宁飞脸涨红了，有些愤怒。

他还没步入社会，还处于爱幻想的阶段，很多时候会一厢情愿看问题。这个社会很现实，没有钱，想得到一份爱情几乎不可能。

也不能说绝对没有，但像他和童丹之间，在我看来绝对没有可能。童丹不可能爱上他。

童丹想要的生活，我比宁飞清楚得多。除非宁飞展露出将来能够功成名就的潜质，否则没有什么能打动她。我不是说童丹物质，只是说宁飞考虑太少。

“加油吧少年！”我拍拍他的肩膀，走进化妆间。

男的上台前也要简单化个妆，增强舞台效果，我对此并不排斥。化妆师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大家叫她爱疯李，因为她酷爱爱疯手机，每出新款必换。

爱疯李个头不高，身材娇小，但能量爆棚，仿佛身上充满用之不竭的精力。

“佟老师，你的脸型很端正，非常好打理，给你化妆最轻松了。”她以前叫我小佟，现在改了称呼。

“叫我小佟就好。”我笑笑。

爱疯李只当没有听见，继续喊我佟老师，接着夸赞我身上的衣服，说有品味有档次，非常能衬托出我的气质。我长这么大没人夸过我有气质，顶多这娃长得不赖。

但好话人人爱听，我心里美滋滋的，再照照镜子，真觉得自己挺有气质。

于是对爱疯李也另眼相看，越看越顺眼，连她脸上的几粒雀斑都觉得蛮可爱的。

“佟老师，像你这么有身份的，应该配一个助理，负责给你处理琐碎事务。”爱疯李好心建议。

我有身份吗？我从没觉得过啊，但她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真的好像有点身份，现在好歹是副经理，主持工作，部门的人见到我都比以前客气。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该考虑一下。”我点点头。

爱疯李顿时眼睛大亮，眉开眼笑道：“该考虑！另外找助理要睁大眼睛，找踏实靠谱的，聪明能干的，还要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各方面都懂的。”

我也笑了：“你不是在说自己吗？”

“哈哈，让佟老师见笑了，我哪有这么好。”爱疯李貌似害羞地谦虚了一把，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佟老师以后要是用得上我，可别忘了找我哦。”

她是真聪明，三言两语就在我这成功打下伏笔，为她自己多准备了一条退路。

以我的实力和潜质，加上年龄优势，将来功成名就的机率并不小。而她只需要说几句好话，让我开心一下，就有可能得到不错的机会。

拍马屁是个技术活，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必须拍得不大不小不轻不重，既圆润动听，又搔到痒处，让人不由自主飘飘然，不知不觉中招。

所以，我明知她的话夸大其词，但还是欣然接受了。

并且对她印象深刻，等要找助理时或许真会找她。

晚上的演出在烟雨楼二楼大厅，有三桌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我看到赵斌的舅舅陈局长，他在席间只不过是个陪酒的，很活跃，姿态放得很低。

江韵诗一袭米色长裙，显得典雅高贵。她是T市最炙手可热的单身女，不知多少人在追求。盛轩也来了。还有在秦怡生日宴上出现过的吴老，和几位老家伙谈笑风生，位居正中的矮胖红脸老者令人印象深刻。

陈局长和许副市长，以及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也都往红脸老者面前凑。显而易见，红脸老者是今晚最尊贵的客人，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黑寡妇亲自交待，拿出最好的水平，不容有失。

其实她是多此一举，真正的演出不能有压力，否则极有可能影响发挥。她的话影响不到我，欧洲之行让我的心态有很大改变，更加无所畏惧。

张唯一出演第一场，他是老将，指望他开个好头。然而他太紧张太急于表现，演奏中出现明显的失误。红脸老者是个音乐行家，几次失误都听出来了。

“T市音乐界没人了吗？”红脸老者半真半假地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