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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睡了半天,直到中午才醒来。

袁珊还在沉沉酣睡,手脚不老实地缠在我身上。我轻轻拿开她的手臂,捧开她的腿,她自己翻了个身继续睡,我给她盖上薄被。

回想之前的经历,我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而且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

洗漱完毕,就着牛奶吃了两块夹心面包,然后跑到床边仔细端详袁珊的脸。

从认识她到现在,我还没有仔细看过她。她的脸型比网红脸稍饱满些,近似于鹅蛋脸,五官精致,睫毛极长,如盖子一样盖在眼睑上。皮肤不是特别白,但光滑细腻,除了擦伤的部位几乎没有瑕疵。

但是,亲密接触过多次,我依然觉得看不透她。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呼吸随之一窒。我明明记得昨晚她没有戴上它,不知她什么时候戴的,毕竟是从死人身上摘下来的,她竟一点不避讳。

十字吊坠压在她脖子下,看不见。我暗暗叹了口气,没心思亲她娇艳的脸,回自己房间。

上午张小菲他们去塞纳河乘游轮玩,下午参观完凡尔赛宫后前往瑞士琉森。袁珊和我乘晚上的飞机去罗马,在那里和他们会合。

我们的线路不一样,这次瑞士我是去不成了。

蹲了一会马步,身上微微出汗,又进去冲了把澡,换上干净的休闲服,神清气爽。刚才洗澡的时候,我意外发现我的皮肤伤口居然好了。

按照常识,最浅的擦伤也要三五天才能痊愈,然而我皮肤上的伤口只有淡淡的印痕了。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最后怀疑和浸泡过药液有关。

在那之前我一切正常,之后好像身体起了变化。我仔细盯着自己的皮肤,不禁有些担心会长出鳞片,最终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科幻电演和小说里不乏这种情况,生化药水或病毒能改变人类的基因……

袁珊直接推门而入,看到我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不由得噗哧一笑:“看不出你还挺自恋的。”

我没有理她,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割出一道伤口,有鲜血流出来。没有想象中的伤口立刻自愈,伤口快速生长,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找出创口贴包上。

“你这是演的哪出?”袁珊莫名其妙。

“看看匕首够不够锋利。”我朝她张开双臂。

袁珊呸了我一口,没让我得逞。明明已经恩爱过,她居然还很排斥我,这让我想不通。不过,看到她脖子上那根刺眼的黑绳,我没有坚持。

“飞机上不给带,还是扔了吧。”袁珊提醒。

我看匕首的材质确实不错,造型也别致,扔了挺可惜。

“到时再看吧。”我还是把匕首收起来。

离乘机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到外面吃了点东西,在巴黎街头信步。有过被人追打的紧张黑暗经历,再看周围的美景感觉大不相同。

在我再三坚持下,袁珊才不情愿地挽了我的手臂。和晚上大相径庭,她似乎很不愿意和我发生肢体接触,即便挽着我也保持相当距离。

“奇怪,你白天和晚上好像不是一个人。”我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

“当然是一个人!”袁珊白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解释。

我且认为她不想让人看见,不想暴露和我的关系,我心底深处一直记得那个叫程俊的男人,那是一根刺,在和我袁珊之间划出无形的鸿沟。

经过圣母院,袁珊平静地眺望片刻,没有进去。

巴黎春天,非常知名的购物天堂。

袁珊硬把我拉进去,在里面给我挑了两套衣服。法国人不算高大,有我合适的尺码。人靠衣装马靠鞍,焕然一新的我连自己都觉得挺帅。

“袁珊?”一个女人很意外地叫了声。

我和袁珊刚从柜面出来,迎面走来一对男女,女的是个漂亮华人,男的是褐发高鼻的白人,戴着金丝眼镜,一付成功人士的气派。

“金玲,真巧啊!”袁珊身体微微一僵,笑着迎上去。

金玲穿着性感的吊带裙,露出一大半丰满,裙摆短的几乎包不住屁股,很浓的妆,表情夸张,很有国内KTV陪酒小姐的范。

她目光带着审视迅速扫过袁珊。

“袁珊,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在国内吃不开,又过来碰运气?”金玲的话中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没等袁珊开口就指着身边的白人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马克,安盛集团的投资顾问。”

特别将安盛集团加强语气,生怕别人听不明白。

“你好,马克先生。”袁珊向马克致意。

“金玲的朋友,美丽的小姐,见到你很高兴!”马克用夹生的华语回应,一双眼睛在袁珊身上扫来扫去,毫不掩饰内心的好色。

金玲在打量了袁珊后,就将目光转向我,瞧我穿着普通的休闲服,脸上便有些鄙夷,正要挖苦我几句,再看到马克拉着袁珊的手不放,顿时勃然大怒。

“袁珊,你这勾引别人男朋友的老毛病得改,不然会被人打死的。”金玲上前拉开两人的手。

说完指着我,很刻薄地道:“这是你男朋友吧,一看就是个吊斯,来这里买打折商品撑面门,没用的,吊斯就算穿上名牌依然是吊斯!”

袁珊很反常地示弱:“金玲,我想你误会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要不是你卖弄风骚故意勾引,程俊怎么可能会看上你,我就说程俊不可能喜欢你,也只有那些穷吊斯才喜欢你这种烂货!”金玲越说越激动。

听她提到程俊的名字,我注意到袁珊脸色大变,随后她拉着我转身就走。

“走什么,心虚啊,抢别人男朋友没有好下场,你看看你现在混成这样,就是因为你太骚太贱,活该!”金玲在后面不依不饶。

袁珊打了个踉跄,咬着牙一言不发。

我松开她,跑回去给了金玲一个耳光,冷笑道:“嘴上不积德会遭到报应,回去看好你的姘头,没准哪一天就嫌弃你跟人跑了。”

“佟浩,你干什么!”袁珊朝我怒吼。

“不关你的事,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我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