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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局长和孙台长红光满面,走路也两腿直打飘,大着舌头嘟囔着什么。何火火也喝大了,被两个人架着,还一个劲吵着要再来一杯。

过了片刻,又有两男两女出来,其中一个是烟雨江南的公关经理,边走边打电话安排车,说这边有人喝多了。宁飞仔细数了人头,里面应该只剩下童丹。

我们进去一看,童丹趴在桌上,喊了几声没应,几个女生想把她扶起来,但软绵绵的没法扶。我苦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

她不想喝,别人再逼也没用,显然她自己也有问题。

但不能放任不管,我说让我来吧,将她抱起来,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对我来说没有压力。过来的服务员见有人照顾醉酒者,乐得不再理会。

回到市里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我让宁飞和几个舞蹈女生各自回校。宁飞执意要和我一起送童丹回家。“童丹的住址是她的隐私,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不方便透露给你。”我对他很无语。

“那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宁飞不死心地追问。

“红颜知己吧。”我想出这么一个词。

“既然你不是她男朋友,那我更要一起去,现在她处于无意识状态,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万一有说不清的事,我们也好相互证明。”宁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行!”我懒得跟他说多少。

我轻车熟路,将童丹送回公寓。她醉得很厉害,一路上吐了很多次,到家后还在吐,都吐出绿色胆汁了,人还没有醒过来。宁飞很担心,建议送医院。

“没事,等缓过劲就好了。”我爷爷对付醉汉有很多不错的办法,草药灌汤没有,一些土办法效果好但太粗鲁,宁飞不在的话可以考虑,他在一边虎视眈眈,生怕我趁机占童丹的便宜,只能选择穴位按摩。

这种效果慢,但卖相最好看。

“你到底会不会啊,不行让我来吧,我小时候经常看我奶奶给爷爷醒酒。”宁飞跃跃欲试。

“你一边呆着去。”我没好气地道。

半个小时后,童丹在我的按摩下终于出现缓解,茫然睁开眼睛。我喂她喝了几口水。她呆呆看着我,忽然哇地一声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

“为什么帮我,让我喝死算了,活着真没意思!”她反反复复哭诉这几句。

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宁飞凑过来劝道:“丹姐,你千万别想不开——”

童丹霍然抬起头,酒也醒了大半,尴尬地道:“原来宁飞也在啊,谢谢你和佟浩送我回来,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宁飞是真有点拎不清,听了急忙摆手:“丹姐我没事,我经常熬夜,撑得住。”

童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无奈地道:“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着推开我,起身躲进卫生间。

“丹姐真的没事了,浩哥,我们走吧。”宁飞信以为真。

他非得拉上我,也不知是真没眼力还是故意的,我懒得多说什么,跟他一起离开。童丹酒已经惊醒大半,照顾自己肯定没问题。

“浩哥你住哪,我先送你回去。”出小区后宁飞热情地道。

“得了,各回各家吧。”我打开滴滴软件叫车,晚上喝了点酒,车子丢在烟雨江南。

“不不,我想看看浩哥住的地方,以后常来常往,多向你讨教。”宁飞说啥都得送我。

我拗不过他,等车到了让他一起上车。司机一回头,把我吓得一激灵,不是别人,正是胖子。“哥们,你怎么开起滴滴来了?”我问。

“没生意,缺钱用。”胖子理所当然的口气。

我看看四周,没看到苏程,两次碰到她紧追不舍,也不知这两人到底啥关系。“待会记得给现金,我不会用手机里的钱。”胖子提醒了一句。

“好的。”我再一看宁飞已经睡着了。

这时童丹发来短信,“对不起,今天让你失望了”今天和她互留了电话。“以后少喝点,很伤身体。”我回。“反正没人关心,伤就伤吧,喝死了干净。”她回复很快。

我无语。

“你到家了?”过了一会又发。

“宁飞非要送我回家,差不多到了。”

“那人真六,对他无语。”后面附了个郁闷的表情。

宁飞这小子真行,车一停就醒了,到了我的公寓后以各种理由赖着不走。我明白他生怕我再去找童丹,用这种最笨但也最有效的办法拦着。

东方已经露白,我却殊无困意,本想躺一会儿,索性不躺了跑去天台上蹲马步。不仅仅要动作到位,还要呼吸和意念配合,事实上想练好并不容易。

“浩哥,难怪你精神好,原来对自己要求这么严。”宁飞狗皮膏药似的跟过来。

我没理他,迎着晨曦吐纳。

感觉和以前明显不同,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有股力量从脚底生起,流遍全身,让我神情气爽。无须多想,我下意识更深地沉浸其中。

平时站半小时就觉得累,今天不仅不累,反而越来越感到精力充沛。可能是泡药液的结果吧,我觉得,虽然训练流程失败了,但总算没有白废,给了我补偿。

收功后一看,宁飞早就跑掉了。

洗漱,吃早饭,上班。新的一周开始了,手里有好多事要处理,周一是最忙的。

一到公司,袁珊就把我叫过去狠狠训了一顿,说我无组织无纪律。

“再有下次,我保证开除你!”她怒气冲冲。

这种时候没必要跟她顶,我捏捏鼻子认了,“没别的事我去工作了。”我说。

“还没完,你给我坐好了!”袁珊狠狠瞪了我一眼,稍后自己忍不住噗哧笑起来,气氛随之一百八十度逆转,“你也别得意,虽然袁总没有追究,还说要提拔你,但我觉得该批评的还得批评。”

“对对,请袁经理继续,我保证虚心接受。”我实在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能顺着她的话。

“下周才艺大赛初选,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袁珊问。

“最近比较忙,回去就抽时间练。”我说。

“听着,我警告你——”袁珊突然俯身过来,目光如刀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