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说他们心机表就行啦。”张小菲无所谓地撇嘴。

韩琦看看她，再看看我，不无讥讽地道：“照我看，你也不输给他，你和佟浩的这一身，也是大师手笔吧，瓦伦蒂诺纪念日系列中的一款。”

张小菲“哇”地惊叹一声，朝她竖起大拇指：“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厉害！”

“但应该不是原厂定制，材料和工艺都有问题，所以效果也大打折扣。”韩琦继续品头论足。

“琦琦你给点面子好不好！”张小菲尴尬捂脸，“我已经尽力了，找T市最好的裁缝，用最匹配的面料，但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我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里，我注意看两人的装扮，不得不承认，韩琦确实比张小菲会穿衣服。张小菲是因为角色不同，今晚必须隆重一些，所以显得更亮眼。但从审美角度，韩琦的穿着和她的气质更相得益彰。

“切，还好姐妹呢，你都没找我。”韩琦鄙视张小菲。

“对呀，我咋忘了你这尊大神，真是亏大了！”张小菲懊恼不已，随后拍胸脯保证，“以后再有这种事，我绝对第一时间交给你。”

她一时兴起，声音不免有点大，正好台上的演奏处于过门低音段，因而显得很突兀，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好像她在故意捣乱似的。

张岳发现是她，严厉地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张小菲尴尬地朝四周摆手致意。

还好影响不大，台上的张小玉翩翩起舞，如同一个舞动的精灵，舞姿蔓妙动人，盛轩的演奏如行云流水，又如泉水叮咚，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但在我看来，雕琢和刻意的痕迹偏重，是为表演而表演，缺乏灵性和激情。

“不错呀，把你俩的风头盖掉啦。”韩琦啧啧评价。

张小菲不屑地冷笑：“他们糊弄一般人可以，但在行家眼里啥都不是，因为他们只是炫技，没有热爱，所以他们的表演打动不了人。”

韩琦先点头再摇头：“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现场没有多少人懂行，他们只是图个热闹好看，不需要被打动，饱饱眼福耳福就够了。”

“你今天一直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张小菲纳闷地斜起眼睛问。

韩琦脸微微一红：“哪有，我实话实说而已。”

张小菲凑近她仔细看了又看，大摇其头：“不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撒谎，刚才目光闪烁不定，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韩琦瞟了我一眼，附到张小菲耳边说了几句。张小菲的眼睛一下直了，露出恍然大悟状。张小菲的性格我知道，是个直来直去不会作伪的主。

随后，两个女生一起盯着我，一付要看穿我的架势。

“老实交待，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张小菲张牙舞爪逼问。

我无语地耸耸肩：“要是啥都被你看穿，我还怎么混。”

“切！”张小菲一脸鄙夷，“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偷偷喜欢珊珊姐嘛，她漂亮性感成熟迷人，我要是男生也一定会喜欢，有什么好否认的。”

我去，韩琦到底跟她说了些啥！

但话说回来，我真的喜欢袁珊吗？我说不清，这个问题也没有好好琢磨过，但袁珊无疑对我影响很大，在我心里占据极重要位置。

可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袁珊，于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其实女人才最好色，看到帅哥路都走不动。”

“女人本来就爱美，喜欢帅哥很正常。”张小菲的兴趣点总是很容易被转移。

韩琦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望她，没有说话。

“那不就得了。”我耸耸肩，一付彼此彼此的样子。

台上的演奏告一段落，张小玉和盛轩并肩致谢，台下赞誉声如潮。有的盛赞比前面的表演更精彩，也有的说半斤八两不分上下。周老要吴老表态，吴老笑而不语，周老为此呛了几句，最终不了了之。

酒过三巡，主家开始挨席敬酒。大家也不安分了，各自找目标或喝酒或攀谈。这种场合喝酒是次要的，应酬交际才是主旨，各种利益关系隐现其中。

会场里乱哄哄的，我趁机走了出去，对于这种应酬我是毫无兴趣。

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发现二楼有一个大平台，于是走了过去。

繁星满天，夜色阑珊，空气凉爽宜人，呆在这里比呆在会场里舒服多了。其实我更想提前走，但张小菲早就给我打了预防针，说必须等她一起。

好事做到底，为了凌风的爱情，我答应了她。

其实我不看好凌风，他和方敏不是一路人，最重要的是他养不起方敏，加上方敏那个有钱的前男友贼心不死，两人能不能走到最后很难说。

但我看得出，凌风这次是动真格的，我能帮就帮一把吧。

“里面那么多好机会不去把握，躲在这里顾影自怜，真是太浪费了。”

我转眼一看，黑寡妇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此刻近距离看到她，尤其能感受她那双狭长的凤眼，看不到眼瞳，但眼神深邃逼人，仿佛直透人心。

她脸上挂着笑，嘴角有两粒梨涡，神情优雅从容，仿佛没有她驾驭不了的场面。

论相貌她不是标准的美女，但身上有一种特殊气质，很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让人对她产生信赖。我猜测，和她接触过的男人大概没人能抵挡她的魅力，未必和性有关，但有助于她达到目的。

“让范总见笑了，我胸无大志，对那些没兴趣。”我自嘲地笑笑。

“一个钢琴弹得那么好，善于衬托别人的人，我想不会没有志向，你太谦虚了。”黑寡妇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可能是名利气息太重，让你觉得沉闷吧。”

我能说她一针见血吗？但我真的没啥远大理想，顶多老婆孩子热坑头，否则也不会熬夜开滴滴。她说的，真的离我很远很远。

但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触动了我，甚至让我相信自己确实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