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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的心里话。

    他重活一世,与前世截然不同。

    前一世是看淡感情,更重利益,不择手段一切只是为了升官,不惜利用人性的弱点与感情。

    再活一世才明白过来,感情才是生命的真谛,不重感情,活着太过无趣。

    所以他无法容忍这种畜生活在世间,那是对这个世界的亵渎与玷污,一定要清除!

    “……好,那我不再劝了。”陆峥沉声道:“听着!”

    他解说了一遍潜渊诀。

    冷非一遍便记住,细问其诀窍,陆峥一一解说,丝毫不避讳旁边的王发。

    冷非知道,王发能逃得性命也是潜渊诀之妙,两人交情一定莫逆,所以分享此诀,就像自己与张天鹏宋逸扬。

    王发偶尔插嘴也说说自己的见解,冷非也会不时的把自己的领悟讲出来,三人互相参研,冷非对潜渊诀迅速领悟。

    半晌后,冷非深吸一口气,一下变得不同,他仿佛没有了温度与气息,好像变成一块石头,与周围环境彻底融合,难分彼此。

    “好!”陆峥与王发皆抚掌。

    这种悟性他们头一次见到。

    “小冷,我改变主意了!”陆峥沉声道。

    王发点点头:“还是等一等。”

    陆峥道:“一年,以一年为期,且容他们活上一年,一年之后你再去杀他们!”

    他觉得依冷非的悟性,服用了洗髓丹之后,应该很快就能踏入练气境,一年甚至能进到二重楼。

    再凭借他的天生神力,二重楼练气面对六重楼练气也可一战,能保全自己。

    冷非摇头:“陆前辈,我忍不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忍不了十年!”

    “唉……”陆峥叹息。

    他说这一年为期,好像万千蚂蚁在噬咬自己的心,可为了能真正报仇,最好还是忍一年。

    王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小冷试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鹿皮褡,递给冷非:“看你用飞刀,这是我的收藏。”

    冷非接过来,展开鹿皮褡,却是一排雪亮寒冷的飞刀,每一柄飞刀都迸射寒光,宛如实质的寒气森森。

    “好刀!”冷非赞叹。

    王发道:“这是我年轻时候奇遇得到,已经有四十几年没动用过了。”

    冷非没有客气,有了这飞刀,如虎添翼,直接将鹿皮褡戴到腰间,抱拳道:“多谢前辈,我需要一些毒药,越毒越好,见血封喉。”

    “给你。”陆峥从怀里取出两个瓷瓶,一黑一白:“白的是毒药,黑的是解药。”

    陆峥道:“这是三步散,只能活三口气,中者必死,即使是练气士也没用。”

    冷非露出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可以与解药一起服用,解药越少,活得越短,解药越多,活得越久。”

    “好,就是这个!”冷非道。

    “跟你讲讲鹤鸣山,……鹤鸣山山主是白象宗弟子,这几乎是半公开的秘密,是替白象宗办一些阴私之事的。”陆峥冷冷道:“鹤鸣山的武学却不是白象宗武学,则是独成一系,应该是白象宗得到的其余宗门传承,尤其是刀法凌厉。”

    冷非认真听着。

    陆峥道:“鹤鸣山没有一个好人,都是匪盗之辈,但不泛惊才绝艳之辈,不可大意。”

    王发点点头:“山主之下是六个洞主,之下则是泉主,每一泉主率二十人,这一次他们便是一泉人马过来的!”

    他脸庞再次变得扭曲,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陆峥咬着牙,吱吱作响,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来:“泉主姓蒋!”

    冷非缓缓点头。

    王发哼道:“泉主是六重楼练气士,一共二十人!”

    陆峥呼吸粗重,双眼再充满血丝。

    冷非抱拳道:“二位前辈,那我便去了!”

    “等一下!”陆峥道。

    冷非看过去。

    陆峥从怀里掏出一张布绢,递给他:“这是鹤鸣山的地图,能省些力气。”

    冷非接过来扫一眼,点点头,送还给陆峥:“那我便去了!”

    他想了想,忽然钻进树林,在鲜血遍染之地做了一个白象宗的暗记,这是从李西江与李西海学来的暗记,两人都不知他已经凭着过人的眼力与记忆学得了。

    他直接从树林里疾驰而去。

    “老王,他是不是真要去报仇?”陆峥扭头看向王发。

    王发点点头:“是。”

    “能不能活着回来?”陆峥问。

    “能……吧。”

    “咱们要不要去?”

    “没用的。”

    “咱们就是废物,一直呆在寒冰谷,把自己呆废了,没有了舍死一击的勇气。”

    “咱们死了,谁照顾那些可怜的孩子?”

    ——

    冷非一路疾驰,一口气奔出一个时辰,却毫无疲惫感,反而越跑越精神。

    他兴奋欲狂。

    这种滋味是他一直渴望,只能在梦里出现,现在终于实现!

    他一边奔跑一边看向天空。

    老天待自己不薄,虽然戏弄自己,却还是让自己得了洗髓丹,从此之后,自己便不复残缺,海阔天空任由遨游!

    他越跑越快,踏月浮香步催动到极限,扯出一片片影子,甚至跑了三个时辰都没觉得疲惫。

    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出,驱动他奔驰,他越跑越想跑,逸兴飞扬,豪气满怀,仿佛天地尽在自己掌握中。

    血气微荡,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畅美的感觉让他舒畅淋漓。

    到了中午时分,已经到了鹤鸣山下。

    看着这座巍峨山峰,他满意的点点头,山越是大,越难防守,越容易混进去。

    他登上对面的山峰远眺,凝视鹤鸣山。

    鹤鸣山郁郁葱葱,各种树木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旷之地,所以竟然看不清虚实。

    他试着从别处进入树林,走不了几步停住。

    鹤鸣山山势险峻,除了进山的小径,其余地方只能施展轻功踏着树梢飞掠,普通人根本爬不上几步,密密的藤条是最大的拦路虎。

    他走这几步,已经用剑划开了数十条藤条,他却不信邪的继续往前,灵蛇剑挥动,一根根藤条划断。

    他脚步不停,挥剑而行。

    走了百步忽然停住,目光落在脚下的一根藤条上,一眨不眨,脸色沉肃。

    这根藤条看上去与旁的没有差别,他凭惊人的眼力看得出来这藤条的不同。

    他慢慢弯腰,小心翼翼拨开草丛,露出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铃铛。

    这小铃铛系在那根藤条上,而这根藤条是一根铁丝,材质奇异的铁丝。

    灵蛇剑碰上去,必然会让铃铛响起来,这铃铛应该也不是寻常普通的铃铛,有可能一下传遍整个鹤鸣山。

    他脸色阴沉,摇摇头,这鹤鸣山果然没那么容易闯,要小心再小心。

    他一跃上了对面的树叉,双腿的力量太强,轻松如意,然后从树上跃到对面,越过这根藤条。

    他发现了自己双腿力量的强横,于是索性不再走路,用力一蹬跃到了另一棵树叉上,精准异常,然后是下一棵树。

    他虽没有内气,却如轻功无异,稍显笨拙,速度却极快,一棵树一棵树的跳跃,忽然又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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