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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你……”我强忍住心头的错愕与恐惧感,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游婉儿有些呆怔地转过头看向我,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神是涣散的,没有聚焦的。

她忽然站起身,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用力地捧住了我的脸,“你是我的峰峰吗?”

“我,是啊。”看着她忽然凑过来的脸,我给吓得不轻。

下一秒,她用力地将我搂紧她的怀中。因为她上半身没有穿衣服,所以她那没有任何衣物掩盖的酥胸直接撞上了我的脸。

体香、沐浴露的香气、蔷薇花香水的气味以及有些浓稠的血腥味混合在了一起,怪异而刺鼻,让我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性”的冲动。

我紧盯着面前的白皙肌肤,挤出了几个词,“婉儿,先别闹。你流了这么多血,咱们先去看医生好吗?”

末了,我又补上一句话,“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过了很久,游婉儿拥住我的力道才缓缓变松,她神经质地喃喃道:“有吗?我要去医院么?”

“是啊。”我终于能够自由地呼吸了,赶忙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怪异、幼稚又有些神经质的游婉儿,我只感到无比陌生。眼前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半身是血的女人真的是游婉儿吗?

我真的认识她吗?!

我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细思极恐,如果游婉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与她吸食的那种du品的话……

以后的我会不会也变成这副模样!!??

看她终于暂时性地安静下来了,我一寸寸地向门口移动。我一边移动,一边观察着她的动静,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乖,乖。听话啊。”

“嘭——”当我轻手轻脚打开门的那一霎那,一张雪白的、面无表情的脸登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妈呀。”

我尖叫一声,顿时给吓得退后了两步。

白九歪了歪头,做出了一个困惑不解的表情。

我惊魂未定地拍了怕胸口,郁闷地吐槽道:“白九是cos贞子还是鬼娃娃花子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站在门后面,哎把我吓得差点成精神病了!”

白九看了我一眼,云淡清风地回答了一句:“嗯,关于这个提议我会考虑一下的。”

然后,在我“大跌眼镜”的注视下,她越过了我,直直走向游婉儿。

我扫了一眼有大圆桌的这个房间,空空无人,想必是探讨有关合作交易方面的饭局已经结束了吧。

我关上门,转过了头。

见到这样“不同寻常”的游婉儿与满地的鲜血,白九并没有露出丝毫错愕的表情,反而面容镇定。

难道是白九已经见多了“这样的”游婉儿?这样一想,我顿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

只见白九小心翼翼地将游婉儿给扶到了沙发上,因为白九比游婉儿矮了差不多一个头,所以看起来有些吃力。

我本想过去帮忙,但白九冲着我摇了摇头。

接着,白九从口袋里掏出几板五颜六色的药片,各取了几枚放在手心里,再混合了水让游婉儿吞进去。

很快,吵闹而又神经质的游婉儿变得温顺而安静了,再过了几分钟,她嚷了几声“好困”,便趴在白九的大腿上睡着了。

看着逐渐进入梦乡的游婉儿,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向游婉儿和白九。

白九见我走近,居然有些紧张起来,“慢着,你要做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顿住了脚步,挠了挠头,“抱她回家啊,她总不能睡在这里一晚上吧!?”

白九见我这般回答,微微地叹了口气,她摇摇头,“你回家去吧。”

“为什么?”我敛了敛眉头。

白九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用没有任何平仄起伏的声音说:“这里有我照顾她,放心吧,你回家吧。”

正当我想不依不饶地继续发问时,白九又补充了一句,“那样,对你和她都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强留在这里似乎太厚脸皮了。而且,白九一直都是游氏兄妹的心腹,她对黑白会忠心耿耿,且学识广博、精通医术。

我啊,的确可以放心了。

“那么,拜托你了。”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一路灯火通明,街边小摊的香气时不时飘入鼻腔。我没有打车回家,而是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地、慢慢地走。

瞒着我加入了黑白会的王健健、变得陌生而可怕的游婉儿、被所有黑帮成员所畏惧的“恶魔之瞳”又是什么?游重飞为什么又将这个“恶魔之瞳”与我扯上关系!?

为什么?!

我这时才恍然发现——我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早已经变得一片混乱。危险、谜团、阴谋,一个个都宛若炮弹般地接踵而至。

可我根本毫无头绪,更别说什么反击之力。

我沿着街道往家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曾经与楚雨然一起走过的河边。

夜中的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河对岸的霓虹灯火,竟是如同银河般璀璨美丽。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和楚雨然一起走过的画面。

楚雨然,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如果是你遭遇了这些,你又会怎么做呢?

你会紧张,会不安,会感到恐惧与害怕吗?

我就这样不急不躁地慢慢往家走,直到走到了小区附近,我的脚步才猛然停了下来。

在小区门口的拐角处,有一个熟悉的、高瘦的身影正歪歪斜斜地倚靠着树站着,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

那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对酒当歌,一起打架流血,一起翘课逃学。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熟悉的背影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吴峰,你终于来了。”

那个身影发现了我,大步向我走了过来。

我顿了顿,唇角划过一丝讥讽而凄厉的笑容,我掷地有声地大声应答:“是,久等了吧?!”

我迎面向他走去,双拳不自觉地用力握紧。

在与他只有几米的距离时,我像头发狂暴怒的野兽一般,嘶吼了一声,挥舞着拳头,猛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