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道了一次歉。
这辈子，宋怀憬只说过这几次对不起，全部都是对着宁思一个人说的。
只可惜，宁思根本不接受。
她从床上坐起来，动手将衣服的扣子扣好。
之后，她再次看向宋怀憬，语调已经恢复了平静。
“宋先生，我知道你不甘心。”她陈述着事实，“或许在你看来，每个女人离开你之后都应该过得很狼狈，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按照你要求的剧本往下走。”
“没有。”宋怀憬否认宁思的话。
“哦，或许吧。”
宁思觉得宋怀憬今天真的挺反常的，居然会对她解释这么多。
可是，她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听。
曾经她也向他解释过，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可惜，他从未信过她。
“回来。”宋怀憬再次将宁思压到床上，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他的眼底毫不掩饰yù望，还有几种不知名的情绪jiāo杂在一起。
至于那些情绪分别是什么，宁思已经没有功夫去深究。
“宋先生，我再说一遍，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这样反复无常地纠缠着我，难不成是爱上我、离不开我了？”
说到这里，宁思极其轻蔑地笑了一声。
这种假设说出口之后，她自己都觉得非常搞笑。
她万万没有想到，宋怀憬竟然承认了。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表情很严肃，一个字，掷地有声：“是。”
他是爱上她了，也是离不开她了。
听完宋怀憬说出这个字，宁思当即就愣住了，她险些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在她的印象里，宋怀憬是不可能主动的。
**
宁思很长时间都没能说出来一句话，宋怀憬就这样压在她身上，保持着刚刚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声源来自于宋怀憬的手机。
听到手机铃声之后，宁思终于回过神来。
她抬起手，轻轻推了一把宋怀憬，意思是要他接电话。
宋怀憬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的时候，宁思下意识地朝着屏幕看过去。
接着，她看到了程九思的名字。
那三个字，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恨不得抬起手来扇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这么犯贱。
刚刚宋怀憬说那种话，她居然信了，真是可笑。
宋怀憬没有避嫌，直接在宁思面前接起了电话。
今天他安排了律师去和程九思见面，程九思给他打电话，很有可能是说这件事情。
“怀憬，你在忙吗？”电话接通之后，程九思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宋怀憬瞥了一眼宁思之后，才回答。
顿了顿，他又问程九思：“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下午见过张律师了，他跟我讨论到了离婚时财产分割的问题，我不太懂这些……”
程九思轻咳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对宋怀憬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能跟他离婚，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嗯。”宋怀憬应了一声，“可以。”
“张律师的意思是，还是要象征xìng地要一些。对了……他还说，要赢官司，最好找到卫简出轨的证据……”
提到这事儿，程九思更发愁了。
卫简出轨的证据，她哪里找得到啊。
“不用。”宋怀憬对程九思说，“我会帮你。”
“嗯……真的不好意思，又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程九思的话里满满的都是歉疚。
“没关系。”宋怀憬的回应有些生硬。
说完之后，他就挂了电话。
……
房间里很安静，宁思和宋怀憬的距离又很近，刚刚程九思在电话那边说过的话，宁思全部听见了。
听完程九思的话，宁思更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宋怀憬很明显是在帮程九思离婚。
呵，他对程九思还真是宽容。
程九思实打实地背叛了他，他依然可以在多年以后无条件帮助程九思。
和程九思一比，她算得了什么啊？
宁思冷笑了一声，从床上起来，准备离开。
宋怀憬见她这样，立马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他妈放开我！”
宁思这会儿暴躁得很，直接被宋怀憬逼出了脏话。
宋怀憬听到宁思这样骂人，也是一愣。
“你怎么了。”他站起来，挡在她面前。
第312章 卑鄙无耻的商人
宋怀憬在感情方面真的是非常迟钝。
他认为，自己和程九思已经没有那种关系了，所以当着宁思的面儿接了电话。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迂回的人，在感情上尤其。
所以，他不知道宁思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宁思听着他问出这个问题，更加想笑了。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嘴角勾起，眼底写满了讽刺。
宋怀憬不至于迟钝到连她的不屑都看不出。
他抬起手来，一根指头勾住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他又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不想看到你，有问题？”开口的时候，宁思的语气并不算友好。
宋怀憬听完之后，脸色微变。
宁思看出他的变化，有些解气的感觉。
顿了顿，她继续往下说：“我们还是断得干净一点儿比较好，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也知道。”
以她对宋怀憬的了解，宋怀憬是绝对不可能跟一个已经有男朋友的女人纠缠不休的。
毕竟他是个那么讨厌背叛的人。
宁思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宋怀憬又想起来之前在机场看到那一幕。
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增大，身子一点一点地朝着她逼近。
宁思不愿与他有接触，被逼得步步后退，最后直接坐到了床上。
紧接着，宋怀憬再次压到了她身上。
压上来的同时，他一只手抓住她两边的脚踝，将她的身体调整了一下方向。
他力气很大，他铁了心要钳制着她，她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再次被宋怀憬压到床上，宁思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她曲起腿来，试图用之前对付卫简的方法对付他。
可是，他似乎有所察觉，直接用膝盖压住了她的腿。
“你”
“分手。”宋怀憬打断她的话，简洁明了地说出两个字。
宁思听完之后愣怔了一秒钟，随后又笑了。
他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永远都是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
他还当这是以前，他说什么她就会无条件答应？
“我的事情不用宋老板cāo心。”宁思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讽刺地开口。
宋怀憬一直觉得，宁思之前的笑容很假，很敷衍。
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宁愿看那样虚伪的笑容，也不愿意知晓她真正的态度。
看着宁思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宋怀憬耳边突然响起了邵稀城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女人，吃硬不吃软，威胁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他当初是不赞成这个观点的，可是现在，他想试一试。
宋怀憬咬牙，掐住宁思的下巴。
他这个动作非常突然，力道又很大，宁思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分不分？”他的声音已经不耐烦了。
他越这样，宁思就越觉得可笑。
“不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男朋友，为什么分？”
“你想让他丢工作。”宋怀憬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一听到“丢工作”三个字，宁思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今天晚上会来这里赴约，就是因为邵稀城拿着陆尧智的事儿威胁她。
她本来以为自己来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宋怀憬也拿这事儿威胁她。
她以为他是那种不屑于威胁别人的人。
听到宋怀憬的话以后，宁思破天荒地沉默了。
她垂眸思考了几分钟，再开口的时候，态度稍稍好转了一些。
“宋先生。”她像以前一样喊着他，可是声音里已经没了当初的讨好。
“你可以保证吗，我跟他分手之后再也不为难他？”
反正她本身也是打算和陆尧智结束的，如果能为他解决了后顾之忧，答应下来也无妨。
“不。”宋怀憬直接否认了她的话。
“那你还想怎么样？”宁思听完之后，又开始不耐烦了。
她以前真的没有发现，宋怀憬居然这么不要脸。
“回盛唐，拍五部电影。”宋怀憬对宁思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
宁思完全没想到，宋怀憬会提这种要求。
她本来以为宋怀憬会要她跟他上一次床之类的。
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上就上，反正之前也不是没上过。
可是，拍电影……还是五部……
她之前也拍过电影，一部电影起码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拍五部电影，就算不断档，也要一年。
如果宋怀憬故意让她一年拍一部，那她接下来五年都要耗在江城了。
她在纽约的事业刚刚有了起色，这种时候再回来江城，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两部吧。”宁思想了想，和宋怀憬谈起了条件。
“宋先生你应该也知道，我刚刚去纽约发展一年，事业才有一些起色。我不想在国内浪费时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将“浪费时间”四个字咬得很紧。
宋怀憬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是，只要回江城，就是浪费时间。
“不关我事。”宋怀憬将自己的要求陈述得很清晰，“不拍，陆尧智就失业。”
“你”
宁思被宋怀憬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她本身以为，到今天这一步，她已经不会被宋怀憬威胁了。
可是她实在没有想到宋怀憬会这么卑鄙。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管陆尧智，可是她良心上过不去。
陆尧智帮了她那么多忙，又一直在照顾她。
就算她不喜欢他，也不忍心看着他因为她的缘故丢了工作。
宁思本身就对陆尧智有亏欠感，如果再影响到他，她真的会自责。
陆辞灵那天说的话挺对的，她已经害得谢瑾安没有工作了，不能再影响到陆尧智。
宁思用最快的时间权衡利弊，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只好答应下来宋怀憬的要求。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宋怀憬：“好，五部就五部。”
“我答应你。希望你也能按照承诺的那样，不要再为难他。”
宁思没有忘记提醒宋怀憬这一点。
“分手。”宋怀憬始终没有忘记这一点，等到宁思说完之后，又出声提醒她。
“分手和五部电影，都是条件。”他这样陈述道。
宁思听完之后，气得牙痒痒，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在他脸上扇一个耳光的冲动。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宋怀憬能卑鄙到这个地步。
她之前认为，宋怀憬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还算正直，最起码是不会在人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也不会用这种无耻的方式威胁别人。
现在看来，是她眼光出问题了。
他根本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商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知道了。”宁思强忍着不耐烦答应下来，“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哦。”宋怀憬应了一声，从她身上起来。
宋怀憬起来以后，宁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从床上站起来。
因为是情侣主题酒店，所以房间里的灯光非常暧昧。
宁思刚刚一直没有观察周围的装修，起来整理衣服时才看到，墙上有壁柜，里头放着很多工具。壁柜的旁边是几幅画，尺度也很大。
再往那边看过去，地上还放了一个床板。
看到那张床板，宁思就想起了西山别墅的阁楼。
那里头，好像有一张类似的东西。
那天晚上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宁思皮肤上隐约泛着疼痛。
那一夜，绝对是她此生都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宁思很快收拾好了自己，她没有跟宋怀憬打招呼，就这么走出了房间。
宋怀憬也没有拦着她。
他停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关门的那一瞬间，然后失魂落魄地从兜里摸出来打火机。
他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点燃。
**
宁思匆匆忙忙地从橘子树出来，中央大街是江城最繁华的地段，打车很方便。
宁思直接从橘子树打车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
刚刚走进酒店大门，宁思就接到了江文打来的电话。
她知道，江文应该是担心她。
宁思接起电话放到耳边，不等江文问话，就对她说：“我已经回来了。”
刚刚跟宋怀憬博弈了一番，宁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去找你。”江文听着宁思的声音就放心不下。
宁思“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走进电梯。
宁思乘电梯上楼以后，江文已经在她的房间门口等着了。
宁思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唇还略微有些肿。
江文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是也能看出来她刚刚跟人接过吻。
想到这里，江文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跟在宁思身后进了房间，两个人一块儿坐到沙发上。
江文盯着宁思看了好半天，才开口问她：“你见到宋怀憬了？”
“嗯。”宁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听着她的声音，江文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没那么简单。
她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才问她：“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宁思揉了揉眉心，大概跟江文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对江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她的事情，江文基本都知道了。
宁思说的时候，江文就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脸色原本还好，可是越听越难看。
“所以……你答应他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