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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散尽,一人一鬼依旧站立,牛耳尖刀竟然硬生生地劈断了孙衡打出来的雷电,挑飞了孙衡的铜钱剑,却被孙衡死死抓在手里,而徐天赐浑身的黑气也是消散了不少,身影愈发虚淡,而孙衡却是没有畏惧之色,左手却突然冒出一个长锯,划向徐天赐的腰身,徐天赐还想挣脱却被孙衡死死抱住,锯条一下次划过徐天赐的身体,将他的魂体拦腰斩成两半又划在孙衡自己的身上,却是没有进入半分,徐天赐转过头,恨恨地盯着只被削掉一条手臂的解雨春,渐渐化为虚无。

孙衡站起身,啐了一口:“狱海崇生的杂碎,我见一个,就打散一个!”

“当时瘦猴的眼神就像杀神一般,冷漠,空洞,毫无热情和怜悯,徐天赐总归是总归是忠良之后,就算理念不合,打散了也就罢了,还要啐上一口,这样的羞辱,这是在不是我认识的瘦猴。”刘劲松掐灭了手里的烟,完成了对之前发生事情的讲述。

吴象也捏着自己手里的香烟,还好刘劲松当时坚持跟着孙衡去了,又擦了牛眼泪,不然这一切的事情,自己是不可能知晓的,孙衡究竟经历了什么,变得刀枪不入?是不是他把修罗战甲穿在了身上?无形的翅膀,是不是金蚕蛊,还有,最后的那个大锯,鬼差法器断魂锯?如果这么说,孙衡就是把之前捉鬼过程中,狱海崇生留下的鬼差法器都收了?那么这些东西在孙衡身上,必然会让他的性情变得暴虐,尤其是好勇斗狠的修罗战甲。他这些日子身形暴瘦,是不是也是金蚕蛊的原因,如果这样,这一切让人不寒而栗,孙衡这是为了追求力量,走上了歧途。

再说所谓的包公墓,既然徐天赐说,真正的包公墓是在庐州的那个包公墓,而他所说的情形其实与现在已经被发掘的包公墓如出一辙,那么那个包公墓就是徐天赐后来迁坟的包公墓,可现在开封的那个是什么?刘劲松或许不知道,但是自己可是刚刚听过钟馗讲述包公和阎罗王的关系,包公就是狱海崇生之主,那么徐天赐誓死效忠狱海崇生也就不奇怪了。那么开封的墓到底是什么?有三把铡刀在那里,以前不知道,现在可是知道,这个是三把灭世邪刀,这个解雨春也是倒霉,直接倒了阎罗王的斗,不死也是万幸了。

此外,更加耐人寻味的,是那位刘向东刘大师,他应该知道孙衡的一切行为,才会知道徐天赐的袖剑擦伤,不会对孙衡造成大的影响,那么他为什么不阻止?还是在这期间,他其实是个怂恿的作用?刘劲松这么多年的刑警,他觉得刘向东有怪异,恐怕不是空穴来风,那么刘劲松查不到刘向东的来历,恐怕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这个刘向东,恐怕不是真正的名字。

刘劲松看着吴象一直发呆没说话,也知道他大概在思索事情,自顾自地又点了一颗烟,盯着吴象。

吴象也终于停止了思索:“刘队长,你刚刚说,孙衡的去向大概跟这件事情有关,是不是觉得孙衡去了开封,寻找解雨春所说的墓地?”

刘劲松点了点头:“不错,那件事情之后,瘦猴又去找过一次解雨春,这件事没告诉我,也没有其他人陪同,按道理,这事违背警察操守的,但是我没声张,然后我又关注了瘦猴真正的去向,刚刚才来了信,他和刘向东一起买了机票去往开封,如果说之前的事情只是小违规,如果他真的去挖坟掘墓,做了盗墓贼,也就回不了头了,我去不了,只能由你跑一趟了。”

吴象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走的?”

刘劲松看了一眼手机:“现在还没走,今天航空管制,飞机晚点了,不过应该也快了,差不多登机了。”

吴象又问道:“还有个问题,希望您再做一下工作,这个刘向东,您还是要再仔细调查,我想,刘向东并不是他真实的名字,既然他是多年前凭空出现,那么在那个时点,也一定有个人凭空消失,尤其是道家的人,因为他用的都是道家卦门的术法,一定也与此相关。而且……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孙衡的师叔何博杨曾经跟我提过一个人,名字叫做,付东流。付东流,流向东,这两个名字是巧合,还是有所关联,我也只是直觉,还麻烦您查一下吧。”

“付东流、流向东,刘向东,有意思,似乎有点意思。”刘劲松眯起双眼,摸着下巴上的胡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宛如一个老练的猎手:“你放心吧,小吴,这件事交给我了。”

吴象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还应该再见见这位解雨春吧,具体的地点如果不知道,如何找到孙衡的去向?”

刘劲松一下子皱起了眉头,谈了口气:“上次孙衡去找过他以后,他就已经神智不清,说不出话来,我也说不清,这是孙衡做了什么,还是上次徐天赐在他面前杀了他的族人,又削去了他的手臂导致,但我更愿意相信,是他自己吓的,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你如果想看,也是可以,没准你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吴象沉重地点了点头,他明显感觉到,刘劲松是确定这一切是孙衡搞得鬼的,但是就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因此才会这种反应:“没关系,刘队长,你们问不出端倪,没准我有办法,跟他确定了地点之后,我就立刻联络白夜跟我一起去开封,一定不能让孙衡做出出格的事情。”

刘劲松站起来,准备带着吴象出门,一起去精神病院看解雨春,两个人走出门,吴象又看到所有的警察百无聊赖的打着游戏,便小声问刘劲松:“刘队,我每次来队里的人都是风风火火,忙的要命,这次怎么队里的人都这么清闲,也不用出门调查案件,也不用审讯?”

刘劲松苦笑:“说起来,真的是要感谢狱海崇生,自打他们开始兴风作乱,犯罪率就是一个极大的抛物线,起初命案不断,死得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之后是一堆犯人一窝蜂的投案自首要求保护,到了现在,是该死的死,该投案的投案,也没人敢再犯罪,警局倒成了最清闲的所在,而狱海崇生虽然我们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但是相信它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多,基本上所有的家庭里,都供奉了判神殛的画像,祈求他的庇护,并把曾经所受的冤屈说给他。”

吴象听到这些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也就是说,狱海崇生的信众已经越来越多,那么地府和人间的裂缝也就越来越大,下次黑白无常出来,就不是三成功力了吧,再不多久,没准那位所谓的判神殛就要临世了吧?不管他是不是阎罗王,也够人喝一壶的,不知道法涛大师那边的万界朝会筹备如何,这次从河南回来,是要催催这件事了。

怀着重重的心事,吴象跟刘劲松来到了市精神病院。解雨春身份特殊,自从刘劲松上报了解雨春的情况,国家文物局的人已经来过几波,但是都是一无所获,不过还是将他安排在了单人病房,门口也有市局的警察看护。在刘劲松的证件之下,两个人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刘劲松与吴象已经进入了解雨春的病房,四白落地的病房内,只有一条手臂的解雨春呆呆坐在床上,团成一团,眼神空洞,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吴象坐在解雨春的对面,定定地看着解雨春,又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布置,和一般的单人病房一样,床、沙发、厕所、桌台,桌台上,还摆着一个菊花,开得十分灿烂。

吴象对着解雨春晃了晃手,解雨春的瞳孔毫无变化,依旧傻笑着看着前方,但是额头中间隐隐泛着黑气,却是逃不过吴象的眼睛。试探着跟解雨春说了几句话,解雨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吴象把耳朵贴在解雨春的身上,倾听着他的灵魂,最后摇了摇头,对刘劲松说道:“没错,看来确实是孙衡干,他的魂魄少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