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阿弥陀佛”,老和尚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衲刚刚前来此处,就见到这位女菩萨被几名阴魂拖到这里吞噬魂魄,好在女菩萨吉人天相,魂魄中竟有一丝神性庇佑,只被吞掉了一魂一魄,老衲出手驱散了阴魂,几名阴魂逃到了大堂中央,与众阴魂混杂在一起,不知所踪”

阴魂在大堂之中?那不就意味着陶棠的一魂一魄和其他的阴魂一起消散了吗,而且还是吴象亲手打散,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吴象最后一丝希望地看向钟馗,钟馗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此刻潘莲生也是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力气。

吴象仰天长笑,似乎触动了幼时的回忆,那个他心中最深的死结:“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个早该死的人,为什么又是把我拉出来,上次是阿牛,这次是陶棠,怎么,地府就是这么收支平衡的吗?一切都是我,我是个地狱爬出来的孩子,我回来了,你就要拉走一个吗?现在做主的是谁,阎罗王吗?好好好,拿我的命走,把桃子还回来!”

白夜不停的大吼大叫,状若痴狂,钟馗和老和尚都是看的直摇头,又无可奈何,一个白皙的手掌从吴象的脸上穿过,却没能碰到吴象,正是潘莲生,很明显,她是想打吴象嘴巴,但却由于吴象是阴魂状态而没有得手,气急败坏地对着钟馗喊道:“钟天师,替我打他!”

钟馗自然明白潘莲生的用意,也没客气,直接抡圆了给了吴象一嘴巴,抽得他原地转圈,捂着脸怒目瞪着钟馗,钟馗则是一脸无辜地指了指潘莲生,后者也没含糊,直接瞪着吴象喊道:“吴象,你别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就因为你,今天大伙都是九死一生,陶棠不过失了一魂一魄,也没有死掉,更没有魂飞魄散,你慌张个屁,你这样子,对得起大伙舍生忘死地把你从阴间拉出来吗?”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的谈话老衲虽然听不太明白,却也听出几位都是从走过阴间,那要么是法术的大能,要么是福泽深厚,这位女菩萨想必也是洪福齐天,既然此刻尚未命绝就定有补救之法,我佛慈悲,定会保佑这位女施主。”老和尚的话语打断了潘莲生的责骂,也让吴象清醒了不少。

吴象眼睛一亮,勉强镇定心神恢复冷静,问道:“大师,这里是处突然,您和那位蓝衣少年有如神兵天降,救命之恩尚未来得及干感谢,请问大师法号为何?”

老和尚轻轻一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实在让人无限联想他究竟有多老:“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法涛,在九华山化成寺剃度出家,也属当今化怨人一脉,云游在外苦修,却发现华夏大地鬼气冲天,训着鬼气而来到这巴蜀地界,今夜却感到此处阴气凝聚怨鬼无数,于是过来看看情况,就有了今日偶遇,定是我佛指点,几位力战众鬼,定是涤清魔氛的修行者,今日尽绵薄之力住各位,也是功德无量。”

老和尚真是问一答十,吴象只是问了一句老和尚法号,老和尚却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明显是希望以诚待人,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吴象施了一个佛礼:“大师胸怀坦荡,没有一句隐瞒,却也不怕我们只是邪修的恶人?”

老和尚哈哈一笑,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吴象:“老衲自问有识人之名,而我胸怀坦荡又何惧直言不讳,何况,小施主你佛缘不浅,似乎与我九华山也有颇深的渊源,来日有机会,定要来我九华山坐坐,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钟馗听到老和尚这番言论,竟然不由自主地深深打量着法涛,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小和尚也是难得,现世之中竟还有和尚修到了他眼通的神通,实属不易,地藏王菩萨道场之下,果然是人杰地灵。”

吴象此刻心神混乱,全神贯注在老和尚法涛身上,并没有注意钟馗说的话,但潘莲生却是一字不差地听近了耳朵里,莫名觉得钟馗在对他们隐瞒着什么,却是不好开口,只是饶有意味地深深看了一眼钟馗,没有说话。

吴象其实问这些不过是句客套话,接下来也就直入正题地问道:“法涛大师,您刚才说陶棠的情况还有补救之法,敢问大师是否知晓?”

法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迟疑着说道:“老衲并不知晓具体的方法,但就这女菩萨的魂魄来看,有着丝丝神性,这也是为什么方才鬼魂吞噬她魂魄的速度如此之慢,也是为什么丢失魂魄后并未消散,如果能找到这神性由来,说不定能让女菩萨的魂体慢慢修复……”

“神性……”老和尚话语一落,吴象和潘莲生都是直接看向钟馗,他们这些人中,能跟神沾边的也只有钟馗了,而且他又寄生在陶棠身上,那一丝丝神性定然和钟馗有关。

钟馗被两个人盯的有点不自在,主动开口:“你们别这么盯着我啊,我早说过我寄身在陶棠体内对她的身体和魂魄都有滋养作用,你们还不信,不过这回我可能不是要寄身了,而是要占了她的躯体吧?”

法涛突然开口:“阿弥陀佛,老衲虽然不知这位施主来历,但是您身上的神性显而易见,恐怕来历非常,施主暂时占据这位女菩萨的躯壳,慢慢找方法将她魂魄修复,确实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钟馗愁眉苦脸地问道:“意思我以后要像个娘们一样生活?”

吴象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明白地府的钟馗天师,怎么会是个这样的老头,随即安慰道:“没事,她平常也不像个娘们,你怎么汉子怎么来,你要是娘们唧唧反而不像她,也不奇怪。”

几个人计较已定,钟馗也没犹豫,毕竟冲着陶棠养魂体的体质,他也不会控制,直接将自己附身到陶棠身上,将陶棠的魂体封印在自己的魂体里滋养,期待随着他的法力恢复,陶棠的魂魄也能恢复。

几人站在院子里看着远方的天空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吴象将拘魂令递给了钟馗附身的陶棠,默默叹了口气,化身飞入了拘魂令。酒店大门口,一辆奔驰、一辆桑塔纳接踵而来,停在三人面前,张罗和邢继民相继出来,看到莫名多了一个老和尚,也是一头雾水,但两个人看到几个人都安好都是一脸微笑,十分高兴,一个是因为酒店没事了,另一个则是真的关心几人。

张罗反应最快,一脸职业性的微笑堆在脸上,向前问道:“几位起的真早,这么早就出来散步了,不知道昨晚睡得如何?”转头又看向法涛:“这位大师如何称呼,什么时候来的,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钟馗自然是懒得应付这些事,直接向着酒店大堂里走去,潘莲生对于张罗这种虚伪的微笑突然感觉十分厌恶,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事情,陶棠也不会失去一魂一魄,直接绕过张罗,对邢继民说道:“邢哥,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里应该不会再出事了,我们的飞机是上午十点半,我们收拾一下,麻烦您一会送我们上飞机吧。”

法涛则是依旧礼貌地回应张罗:“阿弥陀佛,贫僧法涛,凌晨见这里鬼物环绕,所以不请自来,这边的事情不仅了了,巴蜀的鬼物也基本上去了大半,此地当平静一段了,这几位施主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张罗之前被潘莲生量在一边,本来十分尴尬,好在法涛回应了他的话,满脸堆笑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确实功德无量”

邢继民先前一直左右打量,听到法涛这么说,立刻瞪大了双眼,一把抓住潘莲生:“潘妹子,你们当真清洗了巴蜀的鬼物吗?感谢几位,还此地一番平静。我邢某人感激不尽,我白兄弟呢?怎么看不到他?他没什么事吧?”

潘莲生对邢继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白夜没什么,只是有些脱力,现在昏倒在大堂。”

“把我们扔在大堂都不管,你们这是卸磨杀驴的节奏啊,要不是本帅及时赶来,你们几个不就都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