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我把胡媚儿请上了楼，当着田婆和静姐的面，捅破了王虎结扎的事。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静姐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连王虎是长是短都不知道。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唯一知情的，可能是田婆。

可按道理说，田婆也应该不知道。否则，她也不会等到今年五月份才提出让我代替王虎，帮王家播种的想法。

这就是说，不管是静姐或田婆，都不知道王虎的秘密。更巧的事，王虎结扎那一年，居然是我出事之后。

我说了之后，刚开始，不管是静姐或是田婆都不相信。无奈之下，我只能拿出报告。田婆相信了。静姐还在挣扎，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易位而处，估计我也难以接受。因为谁也想不明白，王虎为什么在十多年前就结扎了。而且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对静姐来说，是一个沉重的，甚至是致命的打击。她当然明白这味着什么。一旦确定王虎不能生育了，为了王家的香火，就必须动真格的了。

她只有两个选择，一、真的和我同房，让我帮王家播种，以此传承王家的香火。二、人工受精。

不管是前者或后者，只要她承认已经王虎结扎，没有生育能力了，就必须做出选择。对她来说，这是痛苦的。

不管她多爱王虎，她和王虎之间，是不可能孩子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必然会大打折扣。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和打击。她对一直坚守的爱情，甚至会产生动摇。

这一次，田婆是真的愤怒了，拍着桌子说，明天一起去看守所，她要当面问王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必须有个交代。

上楼之后，静姐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拖了房间，关门反锁，愤怒看着我，“勇娃，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故意的？”

“虎哥的事？”

“你不相信我？”我突然涌起一股愤怒。我做这样多，为了谁？我一片苦心，她不理解就算了，居然怀疑我。

“虎哥又不傻，他明明知道自己是王家的独苗，怎么可能去结扎？你弄这个资料，不外就是想让我相信，虎哥没有生育能力。想要延续王家的香火，我就只能和你上床，是不？”

“你就这样看我？”

这瞬间，我感觉，我的心好痛！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清楚了王虎不能生育的原因。她不相信就算了，居然怀疑我。而怀疑的理由，就是觉得，我中伤王虎，只是为了得到她。

“你给我一个理由，虎哥为什么在十多年前就结扎？那时候，他刚三十出头，还没结婚，为什么要结扎？”静姐的情绪渐渐失控。

“你自己问他去。”

愤怒之下，我也失去了理智，拉开门，冷笑而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的眼中，我就这样的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真的花钱，让刘治找人废了王虎。

我出了静姐的房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进了胡媚儿的房间。

“谁惹你了？”

胡媚儿见我一脸愤怒。

“她是撞鬼了，或是被王虎那个混蛋下了降头？真是莫名其妙。”

我躺了下去，两手枕头，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吊灯，耳边又响起王虎说的那些话。直到现在，我仍旧没有想明白，这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和安静吵架了？”

“吵个球！她居然怀疑我。太过份了。”

“到底怎么回事？”胡媚儿躺了下来，轻轻抚弄着我的头发。

“我找人检查了王虎的身体。他居然在十多年前就结扎了。”我长叹一声，简单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出事那年？”

“应该是。”

“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你一直说，对于当年的事，你没有任何印象，就算喝大了，也应该有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可你每次想起这件事，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白。更奇怪的是，王虎在当年结扎了。”

“你想说什么？”

“当年想非礼赵倩的男人，可能不是你。你只是替人背了黑锅。”

“你是说，我被王虎阴了？”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完全有可能。”

“可是，这和王虎结扎有什么关系啊？”

“你猪啊？”

胡媚儿气得抽了我一巴掌，“赵倩是赵有财的女儿。不管是谁，敢欺负他的女儿。赵有财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混蛋。”

“不对啊！”

我打断了胡媚儿的话，“要是这样，赵有财就没有理由留下王虎了。一直把王虎留在身边。这不是天天提醒自己，王虎想强奸他女儿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王虎为什么要强暴赵倩？而赵有财明明知道，王虎想强暴自己的女儿，不但留下了他，为了保住他，居然和王虎一起，找你当替罪羊。”

“你是说。即便这样，赵有财还是有惩罚了王虎，逼他结扎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大响，差点昏了过去。

“要不，你给我一个理由。王虎为什么要结扎？那个时候，他刚三十出头，还没有结婚。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结扎。更巧的是，结扎的时间，就是你出事那年。不可能是巧合。”

“这太可恨了。要真是这样，我会亲手废了王虎这个杂种……”

“你废了王虎，你和安静，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她会恨你一辈子。你放得下安静吗？”胡媚儿冷冷打断了我的话。

“要是我真的非礼了赵倩，我认。即便是误会，我也认。可要是被人陷害，明明知道了，还要装作不知道，我真的还没有到那种境界。这个仇，必须要报。”

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掏出手机打给张扬，详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斩钉截铁的说，“扬子，半个月之内，你必须给我弄清楚整件事的始未。”

“好！不管真相如何，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要真是王虎坑了你，我会找人彻底废了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扬爽快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