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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方友仿佛傻了似的,呆呆的站着,久久没有一点反应。我踢了他一脚,疼痛刺激之下,邓方友好似从噩梦中醒了过来,颤抖着从地上捡起了鉴定报告。

邓方友好像是初中毕业,我能看懂的,他差不多也能看懂。看完报告,整个人像似被雷打了一般,喃喃自语的说,“不可能,不可能……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畜牲!你有勇气打孩子,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我一巴掌甩在邓方友脸上,抢过报告,揉成团,塞了他嘴里,“畜牲虐待了自己的孩子,也知道悔悟。你还不如畜牲,知道错了,却死不悔改!”

邓方友颤抖着从嘴里抠出报告,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叫,一边叫,一边向堂屋冲去,“馨儿,馨儿……不对起!真的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这会儿,静姐可能正抱着邓馨儿。

邓方友发了疯似的冲进去,万一真疯了,和静姐抢邓馨儿,要是伤了静姐。这个乌龙就闹大了。

我心里一惊,急忙追了过去。

我和邓方友一起,一前一后追进了邓馨儿的睡房。

邓馨儿正被静姐搂在怀里,哭得十分伤心。脸都哭花了,全是泪水,看见邓方友叫喊着冲进房间,邓馨儿不停发抖,身子拼命向静姐怀里缩,恨不得钻进体内,以此躲避邓方友。

不明真相的静姐,看清邓方友的疯狂样子,也吓了一跳,紧紧搂着邓馨儿,紧张的看着邓方友,“邓方友,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你要是乱来,勇娃会打你的。”

“馨儿,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邓方友突然哭了,颤抖着,一步步的向邓馨儿和静姐两人走去。他每走一步,邓馨儿都会紧张的连抖几下,像驼鸟似的,头不停的向静姐怀里钻。

“邓方友,你脑壳被门夹了吧?”

我一脚踢开邓方友,拽着胳膊将他拉开了,在耳边冷冷的说,“你虐待了她十几年,她心里的阴影有多大,没人知道。你这会儿突然说几句对不起,就能让她原谅你,接受你吗?”

“滚!我要看我的女儿,我要看我的女儿……”

邓方友拼命的挣扎,却无法挣脱,瞪大双眼,泪流满面的看着邓馨儿,喃喃呼唤,“馨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爸爸吗?”

“勇娃,到底咋回事?”静姐满眼困惑的看着我。

“滚出去!”

我将邓方友一脚踢了出去,关门反锁,走过去站在静姐身边,想拉开她和邓馨儿。可邓馨儿拼命抱着静姐,死也不松手。

静姐知道,我肯定有重要的事告诉她,轻轻抚着邓馨儿头发,“馨儿,没事的,没事的。老师不走,只是和勇表哥说几句。你先上床,好好休息。”

静姐安抚了会儿,邓馨儿情绪终于稳定了,依依不舍的松开静姐,爬到床上,和衣而卧。却睁大双眼,一直看着静姐,害怕静姐走了似的。

此时此刻,在邓馨儿的心里,静姐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在静姐身边,她才能感受到安全和温暖。否则,那颗幼小的心,真要破碎了。

我拉着静姐到了门口,靠在门上,压低声音,简单说了外面的经过,“邓方友的内心,现在一定很痛苦,迫不及待的想让邓馨儿原谅他,接受他。”

“这不可能啊!”

静姐脸色微变,扭着看了看床上的邓馨儿。小丫头仍旧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静姐暗叹一声收回目光,“孩子的心是脆弱的,却也是黑白分明,是没有灰色地带的。”

“这倒是挺麻烦的。”我皱紧了眉头。

邓方友虐待了她这样多年。突然对她说,是因为怀疑她不是邓方友亲生的,就胡乱的打她,她是没法接受的。她也不明白大人情感世界的复杂。

在孩子眼里,爱与恨,是泾渭分明的。

“不管如何,馨儿有权知道真相。她也不小了,快小学毕业了,有些事儿,她必须去面对。”

静姐沉默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决定对邓馨儿说出一切真相。她是否明白,又是否原谅和接受邓方友,我们都无法左右。这是邓馨儿的权利和自由,任何外人都无权干涉她。

“好吧!我先带邓方友出去。”

我觉得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邓方友的心结是解开了,以后也不会再虐待邓馨儿了。可这是相互的,必须打开邓馨儿的心结。否则,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仍旧无法帮她走出来。

我拉开房门,发现邓方友在门外偷听。真想一脚踹飞这畜牲。看着他眼中的内疚和痛苦之色,又不忍心打他了。

我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这会儿,别瞎胡闹。静姐正在给邓馨儿解释。她是否原谅你,又是否接受你,恐怕需要时间,一点点消除她内心的阴影。”

“她会原谅我吗?”

邓方友满眼的迷茫,像似在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

这一刻,他是显得多么的无助。明明知道他是畜牲,却无法真的恨他。他虐待邓馨儿,全是疑心病作怪。

这一切,并非他的本意。虽非本意,可他实实在在的伤害了邓馨儿。她能否从十多年的阴影中走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孩子何辜,要受此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踢了邓方友一脚,将他拽出了堂屋。

院子里的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矮子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纸质手提袋,沉沉的,里面的东西似乎挺重的,正在和方晓琴嘀咕着什么,见我们出来了,立即闭嘴。

矮子吸口气,昂首挺胸的走到邓方友前面,把手提袋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邓方友,用不屑的语气说,“只要你答应和晓琴离婚,这十万块就是你的。”

“你们两个狗男女,以为区区十万块,就想让老子放过你,做梦。”

邓方友压根没看口袋里的情况,一脚踢飞口袋,双颊扭曲,咆哮看着方晓琴,“臭婆娘!你想甩了老子,跟这个杂种结婚,门都没有。就算家破人亡,老子也不离,活活拖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