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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在美不胜收的万花丛中徘徊,似乎找不到出路而惶急不安……

一声轻咳突然响起,琴音立消,何小羽眼中的魔幻世界也随之消失。

只凭这琴声,便能让老子迷失……

何小羽暗呼厉害,颇有深意的瞟了一眼正缓缓步入大厅的游江。

游江一袭青衫,手中一柄折扇轻摇,颇有几分文人的儒雅之味。

他淡然道:“能在此听到怜月小姐的天簌之音,实是游江之幸。”

水怜月柳眉轻皱,“游指挥使,咱们魔邪两宗井水不犯河水,你在外边布置那么多人手,是想把本姑娘留下?”

游江微微一笑,“本官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苍悟公干,凑巧路过,一时被怜月小姐的天簌之音所吸引,呵呵,顺便把几个圣门的小丑驱走,以免惊扰怜月小姐的雅兴。”

水怜月站起,娇笑一声,“这么说来,怜月还欠游指挥使一个人情啰。”

游江呵呵一笑,“都是魔门中人,怜月小姐何须如此客气。”

水怜月抬起头,对着楼上的何小羽盈盈一福,“请何公子对怜月此曲评定。”

她俏面上的神情一点也不象做作,颇有几分诚恳求教之意。

何小羽略一沉吟,淡然道:“着魔……”

水怜月似乎感觉到他还有话未说完,再一次盈盈福礼,“请何公子赐教。”

何小羽叹了口气,“水姑娘必是在弹凑之时施展了魔门神功,是以在下着魔,无法判别。”

言下之意,你施展魔门神功夹杂在曲乐声中,迷惑住了我,我无法对你做出确切的评定。

水怜月咯的一声轻笑,“何公子果非常人,怜月就此告辞。”

也不见她如何动,何小羽只觉眼睛一花,香风扑鼻,面颊被人捏了一把,把他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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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羽只觉一阵香风自身边急掠而过,屋内早没了水怜月的身影,不禁摸着被捏过一把的面庞发呆。

游江的反应可谓极快,水怜月的身形向楼上飞掠的同时,他身形同时暴起,手中折扇唰的张开,如利刃般斜斩。

水怜月的身法不仅奇快,而且诡异,折扇斩在虚影之上,一股阴柔诡异的力量自扇面狂涌而来,迫得他不得不得不连退三步,身形急旋,才卸去水怜月的阴诡异力量。

虽给水怜月的阴柔魔功迫退,他的身形动作却潇洒之极。

“属下护卫不力,魔主恕罪。”

游江躬身行礼,一脸失职的罪过。

何小羽的右手摸着被水怜月捏过的面颊,举到鼻下嗅了嗅,笑道:“这怎么能怪你,呵呵……”

游江松了口气,原来魔主早知她不会下狠手,故而没有还手,看两人刚才的神情,似乎有一些暧昧……

不对,魔主刚才的神情,似乎有些慌乱……

哦,明白了,魔主现在的身份是杜家的内务总管,自然要隐藏武功,故而才会装出惊慌失措样。

汗,对于某些很简单的事儿,人反倒会越想越复杂。

游江再度躬身,“这里已引起圣门的主意,请魔主速速离去,徐三公子大可利用。”

“唔。”

何小羽点点头,仰头挺胸,大步离去。

留仙居大门外挤满了许多人,内层有一群身着大红劲装,腰悬佩刀的彪形大汉守着,没人敢越界半步。

这一身红色劲装……

嗯,想起来了,是血衣卫,杜大小姐曾经跟他说过。

这不是跟明朝臭名昭著的锦衣卫的一个模样嘛,都是皇上亲掌的特务机构,握有生杀大权,没想到游江竟然是血衣卫的指挥使,好大的官儿。

何小羽大踏步走出来,在外边等得惶惶不安的徐三公子与杜二分子围上来,“老大,你没事吧?”

废话,有事还能走出来嘛?

哥三个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回家。

回到杜府,哥三个摆上一桌,美美的喝上一轮,上回酒醉的后遗症,这一次,何小羽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喝醉,仅是喝了几小杯便打住。

回到房中,向安落舞问了游江的另一重身份,果然是皇上亲掌的特务机构血衣卫的头号巨头人物。

用游江的话说,如今,圣门的势力已完全渗透到朝廷之中,可以左右朝廷,而皇上不愿看到圣门独大,威胁皇族,故而在近年开始扶持魔门,以达均衡之势。

圣山一役,是圣门与魔门最大的一次冲突,朝廷震动,皇上故而派游江坐镇苍悟,以防伤及无辜。

说穿了就是皇上不想魔门被赶尽杀绝,只有保留魔门元气,方可制压圣门,均衡朝中势力。

也就是说,既便你是魔门中人,光天化日下,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圣门的人也不能拿你怎样,要下手也只能选没人的地方,否则给官府逮到,照样逮入大牢,押至大理监受审。

安落舞说了一些朝廷的事,都是极复杂的权势争斗,何小羽听得头大如斗。

这种头痛的事儿关他屁事,爱怎么争随他们去,混好自已的日子才是正事。

经过昨夜之事,莫言与安落舞都抛弃了羞耻感,三人同睡大床之上,何小羽乐得左拥右抱,不过为了照顾莫言,强忍着没有冲锋陷阵,要等到她的内伤全愈才能风流快活。

每天除了处理府内的事,便是给莫言逼着习武喂招,徐三公子与杜二公子则整日不见踪影,敢情在忙中华楼的种种琐事。

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瑄姐姐了,心里头怪想念她的。

何小羽找了个借口出门,身为贴身侍女兼护卫,安落舞形影不离。

不让她跟着,莫言就不放心,没办法。

今天是集日,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看看斐府就在前面,何小羽干脆下车步行,安落舞跟在身后。

心里头想着他的瑄姐姐收下那套颇为名贵的首饰时开心的样子,他别提有多高兴。

上一回只是牵着瑄姐姐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儿,今次嘛,怎么也得进步一点,嘿嘿。

心里头只顾着想入非非,不小心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靠,走路不长眼睛啊?

何小羽心情大好,没有开口骂人,只是翻着白眼,一脸不爽的神情。

与他相撞的人一身家奴装束,手上捧着一大叠书,撒了一地。

家奴身后一个青衫长须老者哎哟一声,心痛的蹲下捡书,颇为不快的扫了何小羽一眼。

看毛?老子今天心情好,懒得与你计较。

何小羽不理会忙着蹲地捡书的主仆俩,举步前行,不想一个挑担赶集的村民迎面而来,无奈横移一步,一只脚踩在一本书上。

“年青人……”

青衫老者不悦站起,摆出一副长者欲教训后辈晚生的神态。

何小羽抢先道:“老丈,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不理会老者有何反应,扬长而去。

青衫老者叹气摇头,“唉,现在的年青人……”

何小羽来到斐府门前,守门的卫士含笑打招呼,“何公子这么有空闲?”

以前称呼何总管,现在称呼何公子,虽然降了N级,不过更显亲切,关系拉近不少。

能直入小姐书房的年青男子,只何公子一人,可见他在小姐心中的份量。

何小羽含笑点头回礼,跨进斐府的瞬间,心头猛然剧烈一跳。

那青衫老者的轮廓,看着有点象瑄姐姐……

不会吧,未来的老丈人官拜左相,日理万机的朝廷重臣,怎么可能跑来苍悟?

我太疑神疑鬼了吧?

何小羽自嘲的笑了笑,直入斐府。

斐若瑄在工匠坊忙碌着,见到她的时候,何小羽吓了一大跳。

他亲亲的瑄姐姐满脸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显得疲惫不堪,却异常的激动兴奋。

羽瑄印刷术已正式印刷,工人们正在忙碌着,几个侍婢正蹲在地上整理,把印刷出来的纸张按页分类好,裁剪,装订成册。

“小羽,你看到了吗?这下,天下人都有书看了,太好了,太神奇了……”

斐若瑄激动得语无伦次。

安落舞也看得神情激动不已。

这印刷术的发明,确确实实造福了天下人,没想到相公平日嘻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样,却有此本事,想出如此惊世大发明,总算还有些优点。

她看着何小羽的眼神变了许多,多了缕缕的柔情。

何小羽苦笑不已,早知这样,这印刷自已先弄好交给她得了,把个娇滴滴的瑄美人儿害成这样,心疼死了。

他一把握住斐若瑄的手,拖了便往外走。

斐若瑄俏面一红,挣扎着想甩脱他的手。

两人的拉扯,让干活的侍婢看到,俱都掩嘴低笑。

服侍小姐多年,唯一能够进入小姐书房的年青男子,除了何公子再无别人,可见,在小姐心目中,何公子不同一般。

前些日子,小姐还没有捣鼓那个羽瑄印刷术的时候,有时会望着窗外的花草出神,面颊莫明奇妙的布满羞赧红晕,草纸上常写满了何公子的名字,还有那首何公子所作的《问情》。

小姐的心里头,早印满了何公子的身影啦。

给他拖拉出门外,斐若瑄羞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何小羽又气又心疼,“你去照照镜子看,看看你现在的气色,你有几天没睡了?”

“我……”

斐若瑄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头却涌起阵阵暖流。

为了这个羽瑄印刷术,她没日没夜的忙碌,内心的激动令她浑然忘了疲倦,一心只想着把印刷术造出来问世,好造福天下人。

如今,终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