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又臭了起来，真想在桌子下面踹她膝盖：“好，不是朋友，是盟友，利益关系，那如果我有困难，你肯定会施以缓手对吧？”
“要看什么样的困难，如果是你因为滥交得绝症了这种我反而会多踩两脚，落井下石，你不是一直以为我很喜欢干这种事吗？”
真无法沟通，她就跟一个刺猬一样，段天峰不爽道：“你早上出门没有刷牙是不是？”
“我从来不刷牙。”
段天峰想抓狂，想发脾气走人，可谁让他有求于她？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好好好，韩总，我这种忙没有那么恶心，而且对于你来说小菜一碟，虽然你不是经常很慷慨，但……我希望你看在我刚刚请你喝酒，陪你唱歌……”
韩苏苏连忙打断道：“你什么时候陪我唱歌？”
“我陪听。”
“哦，继续。”
“不是，你能不能别打断我？我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衰，我已经有点不太能开口，但半途而废真的不甘心，这不是我的风格，“好，我直接点说，我想跟你预支一千万工资……”
韩苏苏愣了一秒，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预支一千万工资？你拿多少年还我？我借个起你还得起吗？”
“随便多少年，你刚刚不是说过，如果你去了我要承接一切么？”
“我还在考虑，你不够资格，起码现在不够，你不要否认，我不会看错。”说到这里韩苏苏的醉眼忽然射出几分凶狠，“还有，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我快点死吗？”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何必？”
“你发誓。”
“好，我发誓。”
“一千万按你的年薪计算，哪怕算上奖金升迁立功等等等等，最快最快你都要十年才能还我，我凭什么给你预支？而且你去打听打听有预支一千万工资的吗？你跑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跑？我又不是兔子，我是很守信的人……”
“俗话说得好，知人口面不知心，我又没有金睛火眼我可不知道，而我对自己没法把握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会拒绝。”
段天峰就是犯贱，明知道百份之九十她不会答应，还硬要说，结果钱没借来倒让她趁机骂了一顿，还做了孙子，他想抽自己耳刮子：“算了，你当我没有说过，老板结账……”
“谁让你结账了？”
“不结账我陪你到天亮？大姐，现在已经快两点钟，我明天还要出差……”
“钱不要了？”
“你肯预支吗？”段天峰心里又犯贱地燃起了希望……
“你要来干什么用？”
“干一件和欧阳胜有关的事情。”他这不算骗她吧？他用来给方美丽赎身，现在方美丽给他在欧阳胜那里做卧底，他这顶多就是偷换概念。
“你觉得我会信你？”
“我说真话，不然我要一千万干嘛？我给自己买墓地吗？”
“这个我给你买，算是福利，另外我送你骨灰盒，墓地你喜欢那儿……？灵隐坡还是中华墓园？骨灰盒要什么质地的？什么颜色和款式？”
“有完没完？耍我是吧？”段天峰站起来道，“账你自己结，老子不奉陪了……”
“你走，钱我绝对不会给你。”
“你就没有打算给。”
“一千万没有。”
“多少有？”
“一千块。”
“你脑子有病。”段天峰快步出了大排档，不是恼羞成怒，就是感觉自己很犯贱，他决定终止这种犯贱，给自己祖上积点德。
韩苏苏没有追出来，但段天峰没敢走远，我就躲藏在停车的附近一颗大树背后。他还是不放心韩苏苏，毕竟是有病的人，就她这半醉的状态，哮喘发作找不到药怎么办？所以他在树后边抽烟，边等待……
时间一分分过去，大概等了十来分钟他才看见韩苏苏从大排档里出来，没有我想象中的摇晃着身体，步履不稳等等，而是非常正常在走路，还聊着电话，给段天峰的感觉刚刚那个半醉状态是装出来的结果，但他又想不到她为什么有这样做的必要，或许大概那是发泄的一种吧，她这一整晚都在发泄，而现在是恢复了正常状态……
看韩苏苏上了车稳稳地开走段天峰才走，走了半里路左右拦到一辆出租车，刚上车他就给黄雨娉发短信，告诉她收拾好衣服，明天他们出差！短信发出一分钟左右，手机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黄雨娉给我打电话确认，或者反对，又或者是有什么意见，比如问去哪等等，结果不是，来电的是周凝。
段天峰飞快按下接听键道：“周小姐。”
周凝道：“我刚下班，你在哪？想找你说说话。”
段天峰道：“这个……你在哪？”
“办公室。”
“我过去吧！”
“好，我等你。”
虽然段天峰是迫不及待想去见方美丽，但他无法拒绝周凝，除了因为他听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好之外，还因为她一直都很帮忙，她妈还因为帮忙导致自己一身麻烦，况且他是名师名点名义上的老总？更况且他明天就要去省城，这事我要亲口告诉她一声，否则她在电视上看见会怎么看他？他是要和她保持距离，但友谊不能失去……
车子在路上开了十分钟，眼看就要到名师名点，段天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二厨的来电，这次他有接：“什么事？”
二厨道：“天峰，我们这边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下班的时候老板娘回来开会，让我们厨房全部人留下来，这还能留吗？”
段天峰道：“能留，必须留下来，静观其变。”
“行吗？”二厨叹了一口气，“这一行的规则留都留不了多久，他们掌握了我们的做法和技术我们就成了一堆废人。”
“没办法，老板娘和对方协议了，先听老板娘的吧！”段天峰也叹了一口气，讨厌自己的善良，他就不该理会她，这事明明她欺骗了他，他还得帮她擦屁股，“耐心点，我这边想想办法，看怎么安排你们，我会想到办法，我们是一伙的，永远是……”
“那……这个醉观音怎么办？”
“老板娘已经把配方给了对方，你只能教他们做的步骤，不能偷工减料，对方会发现。”
“我真想不明白，老板娘这是为啥？这不是把大家都坑了吗？”
“她有她的难处，我一样想不明白，但是，尽量谅解吧，事情会有一天水落石出，而在此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意气用事，你不给她面子，给我一个面子如何？”这是段天峰最最后能为老板娘做的事情了，他等着，如果最后的答案不是令人满意的答案，真的没有朋友做。
“好，天峰，我听你的，我等……”
“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我明天出差，去省城为回味集团开发市场，机会是很多的，我肯定想办法把你们弄过来，还有华哥。”
“我信你。”
“先这样。”刚准备挂断，我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又道，“等等，楼面有什么变动没有？”
“毛经理辞了职，不知道批不批，千千……”二厨迟疑着道，“成了主管……”
“她成了主管？”真是特大新闻，段天峰以为她会第一个走，毕竟黑面神已经和欧小宝闹翻，她还坑过欧小宝，留下来不是等死吗？
“对，下班的时候我还看见她和欧小宝一起走……”
“哦，我知道了，挂了……”
出租车早已经到了目的地，司机看段天峰在聊电话才没有提醒他下车，段天峰挂断电话看了看价钱，多给了几块钱，下车。
名师名点已经关闭了大门，但小门没有关，保安站在门口大概在等他，看见他走过来，连忙道：“陈总晚上好。”
段天峰道：“周小姐在等我是不是？”
“是的，就在办公室。”
“好，你关好门，我们走的时候从后门走。”
“是的。”
段天峰走进小门，点燃一根烟边走边抽边在想，二厨说欧小宝和千千一起走，千千原来是黑面神的人吧？莫非老板娘搞错了？二进宫的千千早已经变成欧小宝的人？如果是这样，有可能老板娘被阴了，这次的事情和千千有莫大的关系，看来他要找个机会弄清楚，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老板娘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欧小宝这王八蛋啊，还是老样子，只要是个逼都适合，段天峰看他迟早有一天要得花、柳梅、毒死，到时候他会很大方的送他一副死有余辜的挽联！
推开周凝办公室的门，他看见她坐在接待区的沙发里，目光投向他这边，脸上有笑容，却是苦笑。她看上去很是憔悴，和两天前她刚从外地回来到医院看他的时候，分别无比的巨大。这是怎么了？段天峰很惊讶，以为自己看错，但他没有看错，她蜡黄的脸，黑黑的眼圈，萎靡的精神状态，她还在喝着啤酒，数了数茶几上面的空瓶子，已经喝了三瓶，花生壳散了一桌子，整个办公室混乱不堪……
段天峰快速关上门走过去坐下，抢过周凝手里的啤酒道：“你怎么了？别再喝。”
周凝道：“心里烦闷，喝点酒没什么事，别担心。”
这话真是矛盾，刚说完心情烦闷还说没事，都已经喝成这样，憔悴成这样，这是没事的样子吗？心里越想他就越是觉得幸运，幸好他有过来，否则她这个最无助、最需要人安慰的状态，他却拒绝了她会如何想？不敢往下想！段天峰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