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打过招呼，他们一起进了分局的大门，找到警察说明了来意，然后被安排分开录口供，他们是怎么对警察说的，老板娘又是怎么对警察说的，段天峰都不清楚，他自己没有乱说话，只是向警察说了一遍白心柠的状况。说的当时他很难受，白心柠生死未卜，而他却无法对警察坦白，所以说完以后他一刻都不想停留，没脸停留，他快步就走到了停车场外面……

没几分钟，老板娘和那对男女都出来了，各自上车离开前，那个男人道：“两位……”

老板娘连忙介绍道：“这是天峰，我姓陈。”

“我叫董清华，天峰兄弟，陈小姐，我是想说，发生这种事是不是要通知她家里人？”

“这方面我们处理。”

“那劳烦了……”

“不劳烦，我们保持联系，有什么事情都要相互通知。”

“我正要说！”

“那走吧！”

上了车，老板娘对段天峰道：“刚刚警察也问过白心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她的家庭环境比较复杂，父母是离异的，父母各组了一个家庭，她跟的是妈妈，然后……妈妈去世，她和后爸关系不怎么好，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通知，因为通知来了就她后爸那样的人，估计要讹钱。”

段天峰道：“讹钱也要通知，他有权知道。”

“我意思是会讹董清华那边，他们已经很负责任，把他们弄火了问题就大了，所以这事情我们要考虑清楚。”

“你可以先和白心柠她后爸沟通，告诉这事情跟董清华无关，打好预防针。”

“那不是一个好人，老来跟白心柠要钱，上次白心柠帮我做事就因为她爸跟她要钱，他赌输钱跑路不敢回家，你觉得赌徒有良心吗？能沟通能说道理吗？”

没想到白心柠过去那么苦，而且还有个如此坑爹的后爸，关于白心柠坑他和欧小宝这件事，老板娘固然落井下石，但她后爸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他强迫，白心柠不会帮老板娘坑他和欧小宝！段天峰叹了一口气道：“老板娘，你以后真的别再干这么缺德的事情，不能利用别人的难处和苦处，这样很折寿。”

“谁知道这么严重？我感觉就是一件小事，不会被发现。”老板娘用不服输的口吻道，“就你看出来，你不说欧小宝都不会知道。”

“那不代表你没有做，难不成你还认为没有被发现你就是清白的？你看你多少仇恨？你不感觉累？”

“你以为我愿意？”

“算了，我不和你争论这方面的事情，反正说你不听，听也不做。”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段天峰都懒得废话了，“白心柠后爸那里，你可以试试这么说，就说白心柠从天桥上摔下来砸到别人的车，人伤的很严重，正在医院抢救，让他带钱过来。当然我们不要他的钱，就是想试探他的想法，如果听见这样的消息他选择不来，我们实话实说一样没用，他不会管白心柠，只会来讹钱，给我们添麻烦。”

老板娘答应了，开车把段天峰载去中医院，他换药，她回御食。

花了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段天峰换完药离开医院，走到大堂忽悠迎头看见三个医生，其中一个是林叶，他也看见了段天峰，看见他脑袋包住厚厚的纱布，而且精神状态特别糟糕，他匆匆和那两个医生说了几句就走过来扶住他的臂膀道：“天峰你这是怎么了？”

真是怕那样来那样，段天峰心里郁闷，嘴里道：“不小心撞了一下，差不多好了，不想你们担心所以没说。”

林叶怪责的口吻道：“你不说才令人担心，你做过比较深入的检查没有？伤脑袋可大可小，你看你精神这么差，走，我带你去做个深入的检查，不花钱。”

段天峰相信不花钱，但没有必要：“不用那么麻烦，我是昨晚没睡才精神差。”

“怎么了？”林叶一副很关切的口吻，他拉着段天峰走，把他拉到走廊远处的椅子坐下来道，“你得和我说，不然你香姐知道了会担心。”

“昨晚……”或许告诉他也是好事吧，撒谎太累，撒一次要用无数次去圆，“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在天桥掉下来，然后还被车撞上，在养和医院了好多个小时手术，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挺过去能不能醒来，要等进一步的通知才能确定。”

“天桥？”林叶愣了好几秒道，不敢相信的看着段天峰道，“护栏做的那么高怎么可能掉下去？”

“不知道，有可能是自杀吧！”

“什么？自杀？怎么会这样？”林叶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段天峰，大概觉得这很匪而所思吧，毕竟是做医生的人，每天见到的都是在和病魔搏斗拼命求生的病患，自杀对他来说无疑显得十分遥远。

段天峰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适合，因为他问的问题他更想知道，幸好就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板娘的来电，他对林叶道：“我要走了，你别告诉香姐，不然让香姐担心……”

“行，那边的医生我也认识，要帮忙了你告诉我。另外我给你一个建议，等情况有好转了，恢复阶段的时候，如果你那朋友家里经济状况不怎样，可以转来这边，我能帮你们省点钱。”

“谢谢，有需要我会找你，我先走了……”

“去吧，自己小心。”

段天峰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去，同时按下手机的接听键，随即老板娘在那边道：“天峰，我已经联系过白心柠的后爸，这流氓真的没有人性，明确表示了不管白心柠，治好了就回来，治不好了别给他电话，随便埋了吧，这是原话。”

段天峰已经预计到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有想到过程那么残酷，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太禽兽了吧？既然这样，他觉得白心柠更要坚强的活下去，等有一天出息了一脚踹死他！段天峰叹息道：“那你跟警察那边说一声吧！”

“不用说了，我刚得到消息，他们已经找到现场目击者证实是白心柠跳桥自己的，谋杀的可能性已经被彻底排除，所以往后的事情警察无法再管了，要我们自己弄清楚，我现在过去拿白心柠的东西！至于董清华那边，警察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调解，谈不来再找他们帮忙。”

“好吧，我正离开医院，你拿完白心柠的东西来找我，我在门外等你。”

“可以，等下见！”

电话挂断，段天峰已经走到门口，那会儿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外面的马路车水马龙乱脏脏一片，充满着生命的气息。段天峰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不停在想一个不确定还能不能把生命延续下去的女人，白心柠。他实在想不通白心柠有什么自杀的理由，如果自杀的换了是周凝，或许他还能理解，但白心柠这样的性格都会自杀，理解起来无疑非常不容易，虽然自小的糟糕环境是一个因素，但不都已经挺过来了么？

在等待中，时间不经不觉过去了半个小时，老板娘的车突然在车流中出现，停在了路边，段天峰把刚抽了半根的烟扔掉，舒了一口气才走过去，迅速的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老板娘把一个袋子塞给段天峰道：“白心柠的东西。”，这时候后面不停响起喇叭声，老板娘只能赶紧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板娘开着车，段天峰拆着袋子，从袋子里面拿出来钱包钥匙和手机，钱包里面没有多少钱，就两百多块现金，两张银行卡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卡。手机是很破的了，屏幕裂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车撞的结果，虽然还有电量，但是压根就看不清楚功能，段天峰只能把卡拆出来放进自己的手机，结果短信无法看，通话记录更无法看，都在本机里面。他唯一能看见的只有电话号码，二三十个，其中有他，老板娘以及欧小宝的，其它的段天峰不认识。

段天峰对老板娘道：“我们真要去营业厅打一个清单。”

老板娘道：“有点麻烦，短信要警察才能查到，或者营业厅内部的人，找警察去不对劲，而且现在这时间不行，你给周凝打电话吧，她会有办法。”

“这事情你跟我说的，你自己没有办法？”

“我觉得有啊，就是找周凝帮忙。”

“我就说，跟你交朋友，真是幸事。”段天峰给了老板娘一个鄙视的眼神，连忙把卡换回去给周凝打！

电话响了五六秒接通，周凝大概心情不错，声音爽朗道：“天峰，我刚准备给你打，我们一起吃饭吧！”

段天峰道：“现在还不行，我和老板娘一起，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你认识不认识在移动营业厅工作的人？”

“认识啊，我刚好有个朋友就在汾江路那一家分公司工作，还是一个小领导来着，你要帮什么忙？”

“查一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周凝想了几秒道：“这个……我要先打电话问问行不行，等会回复你。”

“我等你电话。”

周凝那边挂断，段天峰舒了一口气把好消息老板娘道：“她有个同学在汾江路那个营业厅，还是小领导，她先问一问。”

老板娘靠边停车，他们等待着。

五分钟后，周凝来电话告诉他结果，她已经问好，让他们先过去，在营业厅后门汇合。

段天峰和老板娘就在汾江路附近，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他们比周凝快，停了车在后门的小停车场等，开始坐在车里，感觉有点压抑，他就下了车，老板娘也跟着下了车，对段天峰道：“天峰，有个事情不太适合现在说，但不说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