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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从女孩口中说出整个h市都没几个人知道眼镜的真名,眼镜儿当时就一脸狐疑的看向了我,我连忙摇头,说我没跟她说过任何话。

眼镜儿这下得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站起身拧开了白酒瓶盖,回头问了女孩一句,“谁告诉你我是陈三月的?”

其实震惊的不单单是眼镜,我也一样,试问一个来偷袭刺杀宗哥的k,竟然见了眼镜儿的面就知道他过去的名字,而且两人的年龄明显差很多,这无疑不是在让眼镜儿怀疑我在黄杉救我的事情上撒了谎。

但这么幼稚的误解只是我多虑了而已,因为眼镜儿在看到女孩脖颈上一个纽扣大小的纹身后,就立马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拍了拍我肩膀,直接开心的大笑着冲我竖起了大拇指,“王胜,你别告诉我你刚才亲她了!”

对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的眼镜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我立马摇摇头,说没有,怎么了,自己就是给了她根烟抽。

然后眼镜儿就在女孩接下来震惊不已的神色中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个女孩在界内,也就是他们对k这个行业的统称,也是这几年最新突起的一个新苗子,家里原来也是混社会的,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闯下了什么大祸,除了藏在下水道躲过一劫的她,全家人都被拉到山上点了天灯(一种早年土匪惩罚人的方式,把人绑在柱子上,全身浇满油,然后滚滚烧死),然后这个女孩就上山当了尼姑,没想到尼姑庵的一个老尼姑竟然出家之前是个k,听闻她的遭遇,把自己会的东西都教给了她,让她得以在一个行业中生存,和报仇。

“这丫头的外号就叫尼姑,听说一直是个雏,也有人说那老尼姑好女色,她为了报仇献出了自己才有今天,王胜你知道吗,她身上可是足足背了三十三条人命,条子内部的追查一直都没线索,好几次都委托我提供线索,但可惜老尼姑死了,这丫头独来独往,很是难找,到底是黄杉还是林成浩,或者其他什么人,真还不好判断,看来她知道我的消息也是那个老尼姑告诉她的了,毕竟当年在我戴上眼镜后还以陈三月身份杀人接的就是她的活!”

“那你怎么还问我亲没亲她,还有,现在你能告诉我到底你说的这个平民k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难道打扮成她这个样子的就是?”

我把心中的疑惑跟眼镜儿说了一下,同时心中暗自高兴,好歹没被误解。

眼镜儿告诉我,所谓的平民k,就是一种很少靠冷热武器完成任务的k,他们一般貌不惊人,和正常人一样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有工作,恋人,朋友,甚至家庭,但他们却在暗地里接一些任务,然后就在利用自己生活中的出行规划,很好的完成任务,最可怕的不是他们隐藏在人群中不易发现,而是他们的耐心和手段,牙刷,牙签,甚至是一块口香糖,一份报纸,都能成为他们要人命的工具,有的平民k甚至为了达到一个目标会与目标相爱结婚生子,然后制造各种意外完成任务。

没等眼镜儿说完,我就连忙说不听了,这哪是我想象中的k,简直是机器啊,而且宗哥说眼镜儿以前也是,这更让还在听他说的我心惊胆战。

“眼镜儿,你以前不会也是..”

他摇了摇头,毫不顾忌女孩在场知道这些秘密,说他不一样,他是为了曾经最亲爱的弟兄个最爱的人才不得已走上这条路的,以后有时间会跟我说说。

我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也就没什么继续下去的意思,只能等宗哥来了,可没想到我转身走到窗户跟前掏电话的一个瞬间,望着窗外的我就看见从我们在的这栋楼上掉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探出身子仔细一看,不是那个女孩还能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我眼睛瞬间就有点湿润,鼻子酸酸的像灌进去了醋,眼泪立马就掉下来浇灭了火红的烟头。

等我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就已经是从楼上往下走的眼镜了,我疯也似的冲上去就准备给他一拳,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准备躲,一脸无所谓的笑望着我。

“为什么要杀了她,你就是卖了她也行啊,那可是一条年纪轻轻的命啊,眼镜儿,我看你就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人,不仅以前是,现在也是,一直都是,你太狠了。”

眼镜儿伸手拿过了我手里熄灭的烟头,掏出打火机啪嗒一下点燃后自己没有抽,而是递给了我,“我从来不把理解自己的希望寄托于别人,所以你们不懂我,没关系,这个女人知道我的名字,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毕竟该来的早晚要面对,可你跟宗哥不一样,你们除了背靠背的坚强,身后根本没有多少可依靠的墙,我有长乐集团,你们呢?你们才刚刚开始,现在的你们根本无力承担黄杉的伤及无辜,所以她必须死!”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傻站在当场,可他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让我不为一个年轻女孩生命的逝去而停止落泪。

宗哥在两个小时以后赶到的,当时楼下那个女孩的尸体已经被条子带走了,我也不知道眼镜儿究竟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但条子来收尸的时候都没上楼来看就直接走了。

但是除了我之外还对女孩死表现出情绪激动的就是宗哥,他的理由要比我充分了许多,因为当年点了女孩家天灯的人里面,当时就有宗哥,女孩之所以能逃过一劫,也全亏他假装没看见了一眼,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会再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我也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之前跟眼镜最能说的一句话就是,这次抓到人,千万别弄死。

或许他早就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

“她父亲就是当年秦皇出事的时候,那个开车的司机,当年谁都以为他死了,可是一年后他却好端端的在另一个地方跟全家人团聚。”

宗哥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说当年的秦皇,也就是秦芳语的父亲,那次出事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计划好的,而这个女孩的父亲正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不过他宁愿全家人都死,都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当年这让我很意外。”

后来听他们聊着聊着就把女孩死引起的波澜荡过去了,只有我还深陷其中,我便说自己先回去了,但走到门口有点不甘心的又折了回去,“我想问一下,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其实我自己内心真切的希望,希望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能记住她的名字,她也曾存在过。

能在天堂高兴的说,她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了一个夸她漂亮却要了她命的男孩,而我在人间可以跟自己的内心忏悔,我吻了一个本该有美好青春生活却被命运捉弄的女孩。

“黑罂粟!”

“小暖!”

最后我还是选择记住了宗哥口中那个女孩曾经父母同学朋友叫过得名字,小暖,光听名字就暖暖的感觉,希望那个世界没有冬天,即使有,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变的温暖。

黑罂粟这个外号,似乎跟着眼镜儿的谎言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我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打了个车先去了长生诊所,一来是看看那些受伤的弟兄,毕竟他们都是为盛世出力才受的伤,而且这些留下来的,算不上百里挑一,但现在也都不是一般的混混能比得了的。

这些人以后有可能就是我们盛世的核心,就像没有龙骨的巨龙,充其量也就是条只会爬的臭虫一样。

因为怕进进出出输液打针的病人发现我们受伤的那些弟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的人手都被老先生安排在了负一层的地下室,虽然有些冷,可总比感染了死了被条子抓回去强吧,既然混,这些苦还是要吃的。

当然我最想见的还是秦芳语,最放不下的也是她,尤其在诊所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像个病人一样的发呆抽烟时,我的脑海里立马就回响起了宗哥说的那句话,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