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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的眼睛赶紧跑出来,看见宗哥浑身是血,眼圈立马就红了,“王胜,赶紧把急救箱给我拿出来,准备点热水,绷带,针线,还有云南白药,快,别忘了酒精。”

我掉头就是翻箱倒柜的找,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备齐了,然后眼镜让我用手机手电筒帮忙照亮伤口,然后他开始清理勾缝。

我蹲在旁边不住的给他擦汗,深怕汗液掉在伤口上或者迷了他的眼睛。

让我奇怪的是即便是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都没有摘下那副紧贴皮肤的黑色墨镜。

但要我在这样特殊的情况问墨镜的事,多少有点不合适,何况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他要想说早就说了。

期间昏迷的宗哥几度体温烧的发烫,我才和眼镜不停的拿热毛巾给他擦拭,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好了点。

我问眼镜还回去吗,他摇了摇头说等到宗哥醒来问问怎么受的伤再说吧,“把被子都拿过来,铺在地上我们也睡吧。”

被这么折腾之下,弄的我反倒没了睡意,我推了几下身边的眼镜,见他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一个人无聊的盯着天花板,回想着之前眼镜处理伤口时熟练的样子真不比一个好的外科大夫差,既快又稳,刚看到宗哥的时候紧张的身子都发颤,但在下针的时候却又像换了个人似的。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黄杉口中那个叫陈三月的人,无论我怎么看,也看不出眼镜哪里有一点像能跟黄杉扯上关系的样子,全身瘦瘦的连点肌肉块都看不出来,别说战斗力,估计自保都成问题,但就这之前还牛x的说自己用筷子把黄杉捅了,我其实特想跟他说,不装x咱们还是好朋友,拿筷子真捅过他的是我,可我和黄毛都知道事却永远无法改变,那就是黄杉确实对筷子很敏感。

开锁跟踪偷拍倒是拿手的很,莫非黄杉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也未尝不可能。

这一夜被酒精和鲜血刺激之下的我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我梦见王猛当上了秦朝的老大,几百上千的小弟们拥护着他,然后他不停地在我后面追啊追的,一会儿又换成了少黎出卖了我,开着车要撞死我,张龙和霏霖搞在了一起,为了女人不管我了,佘三跟林成浩结了婚,一会儿又变成眼镜摘下了眼镜,全身都是血的站在尸体堆积成的山上,说谁动了他的兄弟他就杀了谁,谁摘下他的眼镜他就摘下谁的脑袋,最后所有的场景都开始不停地后退,我有些站不稳,等画面停下来的时候,我见到了秦芳语,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抱着两幅人的白色骨架,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不停地哭,看见我,还指给我看,说两个她最爱的人都死了,一个叫秦皇,一个,正当要说出名字的时候,她猛然抬起头恶狠狠的跟我说,另一个就是你,就是你!

我一下子就被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感觉脸上湿湿的,一摸是眼泪。

看了看眼镜还在睡觉,外面的天还黑着,拿起手机一看,自己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做了那么多感觉那么长的梦。

正当我起身要抽根烟缓缓再睡的时候,放在地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下,是条短信。

大半夜的谁会想起给我发短信呢?不会是张龙,他这会儿肯定跟妹纸们玩完了睡下了,该不会是仙语吧。想到这里我连看手机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我生怕她再让我去什么鬼地方接她,到时候又产生什么误会的,要是真上了也还算不吃亏,但最痛苦的是你什么都没干还背了个黑锅,我就有点受不了。

因为她和阿妙的事,即便秦芳语相信我们什么都没有,但也不会大度的傻到一点醋都没吃。

至于康颖,她是个例外,是放在我心里一直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好奇害死猫,最后我还是拿起了手机,当看到这个差点都被我遗忘的人时,我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只因为短信里简单的两个字,树林。

这是自常哥出事后我跟他的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我们谈事,第二次他砍我,第三次他是来通知我一个关于秦芳语的消息。如果事情不大,他一般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甚至即便有重大的事,我也未必相信过自己能真的信得过他,因为毕竟可为我们之间的信任而担保的东西太少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只是我一无所有时答应的一个承诺,说会帮他弄了刀疤龙。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搭配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在月光下的小树林里和环境几乎能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我拿手机手电筒按照事先说好的快三慢二打信号,估计走到他面前都发现不了。

我掏出烟自己拿了一根,剩下的都给了他,他没接,只拿出一根就把剩下的送还给了我,狠狠的抽了两口,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看看山下的校园。

“其实挺怀念这个地方的,那时候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你不知道吧,我其实也是这里出来的,王猛还当过我小弟呢,没想到他的死对头能有一天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想想就觉得可笑。”

不可笑也没办法,谁让他最在乎的人是被我救了,而这个仇家还是他惹不起的,起码我是他身边当时唯一能感觉指望得上的人了。

所以我说,为我们承担信任的砝码太轻了,而他需要我做的事有可能某天他自己就能有实力做到。

我吸了口烟望着夜色中的校园,紧紧的缩了一下身子,“你到底半夜叫我出来有什么要说的,不是商量好了没大事就不联系吗,你这叫我出来吹风来了啊!”

他拿出一个手机不停地看了装回去,然后又拿出来看,像是在等什么。我也没多想,如果他叛变了大可以把那些秘密说出来我就完蛋了,判个十年八年肯定能成立。

果然在冷风中等了半个多钟头,他的手机终于传来一阵振动的响声,他连忙按手机,好像在看一条短信,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赶紧问他到底什么事,是不是他来见我被发现了。

“我现在还没有被人家怀疑的资格,所以这条消息是我用十万块钱买来的,这么多钱我没有,得你完了给我报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伸手又跟我要了一根烟,不停的用手机打字,发短信,头也没抬。

我一听这特么不愧是现代化的信息时代,张口闭口的一个信息就十万十万的卖,我都恨不得自己去跟眼镜干了,人家呢更牛,直接论字收费,坐地起价。

有些不相信的我问他什么消息这么贵,又不是有人买我的命,再说我命也没那么值钱啊!

终于停下手里发送接收短信活儿的他目瞪口呆的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刚..刚才最后确认,今天凌晨四点秦朝十三子中的戏子,柚子,棋子三个人会去某个地方办事,林成浩明确要求一个活口都不留。”

“他要弄的是谁?”虽然我已经多少猜到了一点,但还是一样他说出来的名字跟我想的人不一样。

“秦芳语,她好像跟什么人约了地方见面。”听到这几句后的我激动的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狠狠的给了他一拳,大吼了一声,“现在都半夜三点钟了,你才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死啊你,啊?”

气急败坏的我冲上去按倒他就把手里的电棒塞进了他嘴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然笑了,含糊不清的解释,“我只是怕那是个陷阱,她死了就死了,你死了,就没人帮我完成那件事了。”

站起身狠狠的给了他一脚的我疯也似的的开着车就直奔他说的那个地方,位于秦朝夜总会五楼的客房部513室。

秦芳语会去见谁,除了黄杉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当时我就她父亲出事的地点特意找借口问了一下,她说是云南昆明那边的山区,当时我还不敢确定忽然对秦芳语身份了如指掌的黄杉的确真的有可能跟他父亲有关,所以我就没把有可能她的父亲,也就是秦朝的秦皇很有可能被人救走了,怕这些不确定的信息打乱我们逃离边城的计划。

直到我回来的当晚在网上搜索了整整一夜才发现边城的真实名字应该叫雨县,她父亲出事的地方正是常年边境走~私的集中频发地带,而我们所在的边城离那里只有不到五十公里。

但这样的猜想毫无根据可言,黄杉完全有可能拿着秦芳语的照片在短时间内调查清楚她的身份,或者压根就和他的父亲认识,我所接触到的社团还只是表面,他们真正赚钱的买卖都是非法的。

总之这件事就被我压了下来没跟她说,但黄毛之前替黄杉传给我的话中,似乎他已经用某种方式使得秦芳语相信了某些事,除了她父亲,我真的再想不出什么能让她甘心跟林成浩假装和好。

现在的困境是秦皇活着还是死了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芳语相信他还活着。

我必须找机会方面跟她说清楚,但那阵子眼镜说自己的人手因为探查秦芳语都有去无回,不得不放弃,最近准备自己亲自上,我就赶上了这件事。

深夜的马路上车辆很少,我边拼命的开着车边给张龙打电话,打了十几次才终于接通,电话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我一听就是霏雨,朝着电话那边就吼了起来,“他妈的给老子赶紧来秦朝夜总会,叫起那个杂。,碎。”

在这关键的时刻电话那边的霏雨反而不以为事的一副口吻说,“我要是不叫呢?你是不是就不认他这个兄弟了?哈哈哈啊”

我咬着牙狠狠的告诉她,如果今天张龙没到夜总会,明天我就把她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喂狗!

然后就是少黎,佘三离的比较远,我在电话中安排他尽快赶到就行,守着夜总会的前后门,但凡看见有三个人出来,就给我往死里弄。

阿妙在吃完饭后就被我安排回学校的宿舍睡觉了,而我一直都忘记了给她也弄部手机,在这个节骨眼上,我除了她能拿得出手,实在没有一个能让我放心的了。

霏霖?我立马想到了她,可打电话的时候她关机,翻阅电话本的时间我无意中看到了康颖的号码就给打了过去,电话接的很快,“大半夜的你打电话有事?”

我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有用的话说完,我问她在哪里,是宿舍还是家。

“宿舍,我家那边最近治安不太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