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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哥的事情我一直掩人耳目的没有跟其他人说,所以我们见面的地点我约在了离学校远一点的一个小区凉亭。

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大热天的穿着一件风衣,脚上穿着一双泥泞不堪的军靴。

我好奇的看着他这身风尘仆仆的打扮就像刚打完仗回来似的,就跟他开玩笑说是不是刚打完仗。

没想到他真的还认真的点了点头,说给秦芳语办了点事,死了个把人,跟打仗差不多。

这一下说的我一愣一愣,心想,到底不愧是本地最大的帮会,这随便说出来点都够拍一部枪战电影了。

宗哥靠着凉亭的柱子就靠着坐了下来,然后问了我最近的情况。

我简要的把情况跟他聊了聊,说李霸的弟弟现在在我手上,因为他手里有我朋友的姐妹们,李霸做的太过分,现在那些小姐们想摆脱他,可他却扣押起来当机器一样的压榨她们,这件事我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答应好的事,又不是多坏的人,所以必须得办了。

“至于姓常的,这可真不是我绑的。”

说实话,现在一不小心扎进这个乱摊子里的我,必须万事小心,饭可以乱吃,但无关紧要的话可千万不能乱说。

宗哥没有就此话题再跟我周旋,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招呼,说车应该来了,让我和他上车换个地方谈。

等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轿车停在路边,宗哥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说,自己好像记得让他们安排一辆依维柯的,怎么换成这个了。

他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就在这时,对于车一直都抱有好奇心态的我猛然看见别克商务的车窗玻璃微微的往下摇了那么一点,而这个时候的宗哥还没打通电话。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我拉了他一下,准备告诉他,但他忙着打电话,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紧接着我就看见了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那是跟上次林成浩威胁我时拿出的东西一样。

“趴下!”

我大吼一声,拉着宗哥就躲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后面,只听啪啪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啸而过。

紧接着那辆别克商务车一个油门就飞驰出了这条街,留下直冒冷汗的我和宗哥两个人坐在地上哈哈傻笑。

“你救了我一命。”宗哥用力的抓了抓我的肩膀,我猜他刚才也肯定很紧张。

我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说只是被那样的枪顶过脑袋,所以才发现不对的。

宗哥站起身拉起了我,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换个地方好好聊。

我们刚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一辆白色的依维柯缓慢的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我们上车后,车子就一直再开,我特意留心了一下,见司机就是在兜圈子,但无一不是人流密集的街道,想必这样的地方就是有人偷袭也得有所顾虑吧。

宗哥说他欠我一条命,但不会还我一条命,他说自己的命死了就不值钱了,所以以后我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的他就帮,不方便的也会直接跟我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内心早已澎湃的成了爆炸的小宇宙,要是那颗子弹再打偏点,估计宗哥你都不用还这还那了,直接给我买个棺材就行了,我也是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没想那么多,可世事的发生向来都不会那么独立,总会关联到点什么,然后让你继续不平凡的活。

“废话我也不多说,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就行,林成浩今晚很有可能会去一个保养的女大学生那里,因为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去了,我的人传回来的信息说,那个大学生今天给他打过电话,晚上去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我们决定在那里动手。”

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我把心中的疑惑也说了出来,我问他东西既然都是随身携带,那就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偶尔离身,我一个屁都不懂的小混混,如何能顺利偷到,恐怕连人家的门也进不去吧。

他眼神玩味的往身边一个从上车就一直戴着墨镜的男子看了一眼,说开门的事情有专业的人来干,林成浩这个人做事向来很小心,

“我们也不敢确定他这个相好的家里哪里还藏着隐蔽摄像头,但我们这些黑帮里的人向来就跟普通人有区别,如果林成浩发现,肯定首先就是怀疑内部,这样的话对秦芳语就有些不利,一时又找不到信得过又不是帮会内部的人,只能求助于你了,现在这件事,能帮秦芳语的,只有你!”

我跟他要了根烟,无所谓的笑了笑,告诉他,既然我来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办,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把U盘带回来,但请他在我办成这件事后,让我见她一面,我有个东西要交给她,至此我们再成路人都行。

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没有这么复杂,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可我现在能求助于谁,哪怕是骗谁呢?好像只有眼前的宗哥能传这个话,能为见上她一面,就是拼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虽然她对我说出那些绝情伤心的话,但我却没有听进心里,因为的心里只有她,再也塞不下其他的任何。

“地点在香阁家园的一栋高层161楼,双电梯,是一间复式,现在这个时间点,两人都还没回来,你是提前进去?还是等他们进去后,后半夜进去。”

我犹豫了片刻,决定晚点进去,因为有上次藏衣柜被抓的经历,我实在没勇气再来一回。

于是我们就坐在车上一直等,期间肚子饿了,宗哥竟然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汉堡和热水,我跟他要可乐,他说没有,并且教育了我一顿,说大晚上的天气本来就发潮,暗凉,喝了可乐容易拉肚子,所以特地准备了热水,而不是矿泉水,汉堡本来就是凉的了,哪敢再喝什么可乐。

车里算上我一共四个人,司机一直放倒座位躺着睡觉,剩下的那个则在后排一直捣鼓一个有天线的机器。

我问宗哥那是什么东西,他解释给我说是信号屏蔽器,等我进了大楼的时候,就会被打开,然后屏蔽整栋楼的信号,以防有电话打进来惊醒林成浩,这样做的弊端就是,进去的我和他们的联系会中断。

我开玩笑说,那我只有见机行事,生死由命了。

宗哥不可置否的一本正经说,“永远不要说由命,因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或者需要,才会去做的,既然都由了命,那就跟闭上眼在大马路上走,被撞死也是活该,谁让自己瞎,不看!”

大概在晚上十一点多点的时候,都快睡着的我被宗哥忽然叫醒。

“嘿!人回来了,醒醒!”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看见林成浩从一辆破旧的桑塔纳里走出,怀里搂着一个身材火爆的妙龄女郎,边走手还在不老实的往裙@底里探。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宗哥,他怎么开这么破的车,应该最次也得是上次我见的跑车啊。

宗哥一副笑我见识短的表情笑了几声,给我解释说,林成浩这人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他之所以开这么个破车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试想谁愿意在玩女人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那岂不是很扫兴?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微微摇开了点玻璃,让风吹吹眼睛好醒的快点。

一直等到林成浩那间屋子的灯灭时,已经快一点半了。

在我下车前,宗哥拉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滴眼液大小的瓶子,说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强效泻药,不管是摸还是喝都行,如果一会儿进去,有机会的话给里面那两位下点药,关键时刻能救我。

他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有,因为一般男女做完那个,半夜都会醒来口渴喝水,一时因为叫的时候嘴干,二十出的汗太多缺水。

所以我和秦芳语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日子里,床头都会放两瓶矿泉水。

有钱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令我和这个大半夜还戴着眼镜的开锁兄弟头疼的不是开锁,而是像大厅一样的一楼,竟然还有上夜班的,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不睡觉,远远的看过去好像在看片撸。

我连忙跟眼镜兄说,他身上有没有烟,他极不情愿的给掏出一盒软中华。

没等撸兄盘问我,我撕开烟的包装,给眼镜兄一人点了一根,剩下的就头也没回的扔在了登记台子上,按下了电梯。

那个守夜的小伙子毕竟是拿工资的,而且据我所知,充其量也就1500块钱的工资,这一盒烟就顶他上一天班,他肯定会乐不思蜀的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毕竟这种公寓楼式的小区,抓奸的事儿发生的几率比打劫都要多。

在林成浩的房间门前,眼睛男10秒不到就把门悄悄的打开了,我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刚要夸奖他,意思看以后我能不能也学学这手。

可再一回头,这家伙竟然就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个做贼的....”我无语的嘀咕了一声,悄悄的就溜进了房间里。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以前看书看电影见过,但没什么感觉。可今天自己竟然真的第一次做贼,没想到内心除了忐忑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一种偷窥别人的兴奋感。

我进去的时候专门把鞋子脱在了外面,这样的话走起路来就不会有声音,这是我看一本武侠小说里,说到燕子李三的情节里学的。

刚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有点黑,但等我适应了一会儿,借着窗外的月光多多少少能看得清楚屋里的大概摆设了。

一楼只有厨房客厅和一个卫生间,看来卧室在上边。于是我又偷偷的顺着楼梯往上爬,但等我摸索到一件半开着的卧室门前时,却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因为我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我还是听出来了,是个女人。

“你刚才真的好厉害,人家还想要。”

然后就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回应声,

“不行,这几天有事,那个臭娘们老是跟我作对。”

剩下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打情骂俏,我不敢继续再乱翻找,就偷偷的趴在门口一边的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期待他们要干快点,不干就赶紧睡觉。

但他们接下来的一段对话就让我有点兴奋不已了。

因为这个女的说到了床头柜,还有保险箱。

“你是不是又改密码了,不就你给我那两个钱嘛,至于嘛,又不会有贼进来偷,况且你也不缺那两个。”女人略带埋怨的说。

林成浩鄙夷的笑了一声,“我有些东西放在身上不安全,今天来你这里放了里面,顺手就把密码改了,别生气,明天我就改回来,况且密码是什么你又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