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我睁开眼,看着这个地方心里一阵慌乱,害怕。

我瑟缩着身体靠在墙上,封闭的房间里,那张床上铺着草青色的床单被套,微皱的模样,我连成惊叫。

这里就是我心底的噩梦,我怎么也忘不了。

“啊!”

一声尖叫划破安静的长空。

最初的恐惧后,我变得小心翼翼,蹲在角落紧紧抱住膝盖,黑暗中脑中的影像越发清晰,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连成在港城寻了一圈不见我人影,直接去了单文豪的诊所,没有找到后又去新买的小区,还是没有发现我,秦连成黑眸一蹙,隐约嗅到一丝不寻常,动用一切势力,知道我所在的位置,直接驱车前去。

今晚的夜很黑,风起,外面树叶沙沙作响,忽然暴雨而至。

这样的夜晚就像当日情景再现,屋外闪电雷鸣,一道刺眼的白光袭来,我害怕的尖叫起来。

我紧盯着紧闭的房门,房门打开,我害怕得紧紧抓住床单,想要摸到一个可以防身的东西,可周围什么也没有。

我只能紧贴墙壁。

一个黑影出现在房间里,向我走来,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当他伸出一只手向我靠近,我手指死死抓住拉在嘴边用力的咬了一口。

啪的一声,房间灯打开。

秦连成项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里,当时我没有认出秦连成以为是脑中那个身影,我挥动双手,用力,用尽力气的拍打。

秦连成一直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打累了,双手慢慢停下,我闻到一股松墨香,眼前令我作恶的脸庞变得模糊,清晰,我看见一张清俊的脸。

“小叔,”我很想抱住秦连成,可心里有一道我过不去的坎,克制的坐在地上,手指扣住冰凉的地板,指尖传来一阵钝痛,我都没有发现。

秦连成黑眸看着我,片刻后将我拥在怀里,手臂使力。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渐渐平静。

“小叔,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拉着秦连成想走出这间房,这里有太多我不愿想起的东西。

秦连成蹲在地上,没有离开。

在我眼神清醒后,他关了灯,黑暗将我们笼罩,他厚实的大掌并没有松开我。

似乎是他传来的温暖让我不再害怕,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恶心。

“给你讲个故事,有一个母亲拉着一个孩子在经过马路的时候,忽然一辆车撞来,母亲推开了孩子,自己被汽车碾压,由于她担心孩子,睁开眼睛,看着孩子倒在一边安全,她带着笑闭上眼睛,那个孩子还很小,看见母亲嘴角留出的血,汽车离开后血肉模糊的双腿,孩子不停的哭着,四处找人求救,他看见一个女子经过就抱住女子的腿求救,女子拉开孩子离开了,而他的母亲因为抢救无效死亡。“

不知为何,我听到秦连成的故事,有一个感觉,他就是那个孩子。

我没有说话,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他也没有看着我,只有轻微的呼吸。

好半响,我才开口,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秦连成道,“没有什么问我?”

“小叔想说自然会告诉我,”我知道秦连成是想让我将心里那个埋藏很深的秘密说出来,可是这个秘密已经与我的肉身连在一起,想要拔出,就要忍受割破血流的痛,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我本以为我已经能坦然接受,可还是疼。

屋外的大雨倾盆,哗啦啦下过不停。

秦连成没有逼问我,只是收紧握住我的手.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我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静,想到秦连成对我的种种,我想试一试,试着走出那个困住我太久的牢笼。

我低低的说着,就像说着一件别人的事。

“以前有个小女孩,她的母亲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以为是自己成绩不好母亲不喜欢她,直到十岁那年,小女孩无意听见她在对人说那个小女孩是被人强暴后留下的,看着小女孩就像看见当初她的惨痛经历,从来没有给小女孩一个好脸色,小女孩知道这件事便刻意躲着母亲,母亲交往的人大都是男子,他们在母亲的房间里嬉笑,女孩躲在门外不敢进门,一天,一个穿着阔绰的男子走进母亲的房间,一阵嬉笑后母亲跟着男子离开原来的家,女孩也跟着母亲离开了。那个男子对女孩很好,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还送女孩去最贵的学校念书,女孩十岁还给她洗澡,女孩以为遇见了一个好人,可好景不长,那个男子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他每天都想给女孩洗澡,摸着女孩的身体特别奇怪,脸上的神情也很吓人。女孩觉得这个男子变了,她很害怕偷偷告诉母亲,母亲却将女孩狠狠打了一顿,从此女孩就躲着那个男子,母亲生了一个妹妹,女孩十三岁那年,一家人出去游玩,住在一处美丽宽敞的房子里,母亲抱着妹妹出去,房子里住着一个姐姐,还有女孩,女孩以为安全,便躺在床上午睡,一阵异样让女孩睁开眼睛,他看见那个男子解开女孩的扣子。女孩很害怕,推动男子,可男子就是不动还对她露出怪异的笑容,女孩大喊,男子笑得大声,还威胁女孩,房门推开,女孩看见那哥姐姐,她离开了,后面女孩又喊,她看见她的母亲抱着小女孩就靠在墙壁上,女孩很绝望,她咬下舌头,血从嘴里大口大口流出,染红了床单,男子发现不对,松开女孩——”

说道这里,我的手又些颤抖,害怕紧张,闭上眼睛,感受着秦连成大掌里的热度,我停了一会又接着说道,“女孩是痛醒的,舌头上火辣辣的痛,血凝固在嘴里,话都说不出,没有一个人帮她,没有人送她去医院,女孩丢在那件房间里很久,后面女孩便不再说话,四天后女孩的母亲才将她送进医院,女孩得了自闭症,不愿回那个家住进学校——”

秦连成听完,没有说话。

而我也不需要安慰,说出来只是觉得悲凉,那个女孩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以后那个女孩不会孤单了,她一定会有一个很爱她的男子出现,将她当成宝贝,”秦连成的声音就像带着誓言。

我淡淡一笑,黑暗中我的眼睛里一片模糊,似乎有股滚烫的热流在充斥。

我的嘴角轻轻勾起,是释怀,是放下。

那块压在我心上的伤疤总算将它除去,过程很痛,却再也困扰不了我。

松墨香的味道渐浓,我的唇上感觉到一股微热。

秦连成的手搂住我的腰,轻轻的,就像我是他嘴宝贝的东西,怜爱。

我还是有点抗拒,毕竟在这个房间里,我的手背上传来秦连成手心里的温热,我紧握的手慢慢松开,秦连成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指缝,十指相扣。

从房间里走出,大雨已经停下,秋日的气候下降,夜风吹来有些冷,我瑟缩下身体。

秦连成脱下外套裹在我的身上,搂着我的腰走出房间。

路虎的车灯点亮漆黑的道路,赵志林拉开车门,秦连成扶着我上车,他紧随而上。

车离开这里,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栋别墅越来越远。

释怀了。

梦魇消失。

秦连成将我带回小区,他将我抱进浴室,放进热水里,洗去我满身的冰凉。

他只是替我温柔的擦拭着身体,没有一点杂念。

洗完澡,他又将我放在床上。

他拿着浴袍走进浴室,很快就穿着淡黄色对襟的浴袍走出。

秦连成睡在大床的另一边,上床,便将我捞进怀里。

我没有抗拒,任由他身上炙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传进我的身体,秦连成的身体很暖和,我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这时候,秦连成的胸膛震动,“你打去的孩子是谁的?”

我从秦连成的怀里抬起头,黑暗里,他的眼眸特别的黑,我以为他是要嫌弃我的那段不堪,转动身体想要远离秦连成。

秦连成放在我腰上的大掌一捞,便将我压回怀里。

“你一点都不记得那个夜晚吗?”

秦连成松开我,拉开衣橱,从里面取出一件衬衣,放在我的手中,黑暗中那双黑眸有点黯淡。

我顺着纽扣,摸到一个空位,打开床头灯,我看见一颗颗镶着金边的纽扣,在胸膛的位置少了一颗。

一瞬间,我的脑袋轰然一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爆炸。

我想起我抽屉里的那枚纽扣,手紧紧抓住衬衣,恨不得将它撕碎。

我狠狠的盯着秦连成,压抑的声音说道,“是你?”

秦连成点点头。

我就像被定了形,猛然从床上翻身而起,心里滚动着浓浓的怒意。

秦连成将我压在身下,就是不让我离开床。

他的声音有些黯哑,“那天我被人下了药,我没有看清身下的女人,只是担心女人看见我的脸,将她的眼睛蒙上。”

“下了药就可以对无辜的人为所欲为?”我逼问着。

“我告诉林子找个干净的女人,正好看见房间里躺着一个脱得差不多的女子,我以为是林子找来的女人。”

秦连成解释,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害我怀孕,害我堕胎,还害得我的照片放出。

我用力的推动秦连成,短短的指甲剜进秦连成的肉里,愤愤的说,“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