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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发出刺耳的响声,一直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施工地点距离顾氏集团说远不远,车程两个半小时就到。

余小鱼跟安吉拉并排坐着,车内压抑的空气令她又一次恶心上涌。

她不自觉抬起了手,放在胸前,努力忍受着胃内的翻涌。

这时,安吉拉用一种十分恐惧的眼神盯着她,翘起兰花指指着她一阵乱抖,“你你你……你该不会是要吐吧,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有恐吐症,只要看到有人吐,我也会忍不住的!”

余小鱼用尽全身力气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窗外,“那你就不要总提起这件事不行吗?”

总算抵达了目的地,这里只是一片空旷泥泞的海港而已,并且由于前一天刮风下雨,海水浑浊,泛着黑蓝的压抑颜色。

余小鱼将运动衫的兜帽套在头上,用以抵抗时不时吹过来的海风,找到施工地点的接待人后,她和安吉拉一起顶着风走进办公室中。

“两位真是辛苦了。”负责人接过了设计图后,十分感激,“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否则两位就能实地勘察一番了,现在只能委屈你俩在这里稍避一避,等到天气好一点之后再回城吧。”

余小鱼点点头,听着窗外呼啸着的风声,总感觉心下惴惴不安。

安吉拉瘫坐在她身旁,一脸世界末日就要来了的表情,他不断低声重复着,“太可怕了,这里实在太可怕了,我娇嫩的皮肤都开始起湿疹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啊?”

余小鱼被他吵得心烦意乱,转过头去朝他大吼,“你烦不烦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大吼,“经理,C区那帮工人又在闹事了!”

接待人一听,脸色顿时剧变,猛地站起身来,“现在这是什么天气,他们还这样瞎胡闹,是不要命了么?!”

说着,他站起身来,不顾外头风大,径直冲了出去。

余小鱼一看恐怕要闹出人命,赶忙拽了拽一旁半死不活的安吉拉,“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不是吧姐姐?”安吉拉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转眼被余小鱼拉着冲出门外。

C组的施工地点是在游艇上面,由于靠海作业,不稳定性要远大于陆地,所以工人们希望能够涨一点工资,可由于日方投资是固定的,谁都做不了这个主。

接待人和余小鱼匆忙赶到C区,只见在游艇之上搭建的三脚架上,一个工人把腿伸到半空中,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接待人和他的工友正在轮流拿着扩音器对着上面大喊,却无法安抚工人激动的情绪。

“报警了么?”余小鱼将手拢在嘴边,对着接待人大喊一句。

接待人摇摇头。

余小鱼转头对安吉拉吩咐,“你快点去报警!”

安吉拉一脸幽怨地看着她,终于还是拗不过她的坚持,拿起电话避到一边去报警了。

这时,余小鱼一把抢过了接待人手里的扩音器,朝上喊道,“这位大哥,今天天气这么不好,随时会有危险,你有什么事下来说行不行?”

那趴在支架上的工人情绪激动,对着下面一阵手舞足蹈,可他的声音却瞬间被湮没在呼啸的风中。

眼看着他像是耍杂技一样在没有防护措施的基础上做着各种危险动作,余小鱼瞧着眼晕,此时安吉拉挂了电话,来到她身边,“现在距离这里最近的警局都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就算是现在出警,也要一个半小时以上了。”

“什么?”余小鱼眉头蹙起,看着那塔吊上的工人,暗自咬了咬牙。

她把接待人叫到一边,“你们这里有没有现金?”

接待人点点头。

“快去给我准备十万块钱来,装在一个皮包里。”她急切地道。

看着接待人略显犹豫的神色,余小鱼脸色一变催促着,“你快点呀,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情,整个项目都会被毁掉的!”

与此同时,顾西辞终于结束外出,回到总裁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电话响起,顾西辞接了起来。

“报告总裁,海湾度假村施工地点有工人闹事,需要您立刻过去看一下。”

顾西辞眉间神色一沉,“好的。”

“……还有,总裁夫人正好也在那里,她今天下午去送设计图……”

顾西辞表情微怔,“怎么没告诉我?”

“中午的时候您正好没在所以……”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说着什么,顾西辞却无心再听下去,匆匆将电话挂断,便冲出了总裁办公室。

这个女人怎么每次都恰好出现在危险的地方?!

他的眼里隐隐漫上了一丝隐忧。

狂风呼啸,平静的海面上时不时地皱起波澜。

那建筑工人吊在塔吊之上,随着风摆动,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看得人心里捏一把冷汗。

余小鱼抬着头,万分紧张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负责人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急匆匆跑了过来,塞在她的手中。

“你给我干嘛?给他呀!”她无奈地指了指吊在塔吊之上的人。

负责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用喇叭对着那工人喊道,“我们已经把钱准备好了,你下来,我就会把钱给你了!”

却没想到那工人不干,反倒用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下,最终将眼神锁定在了余小鱼的身上。

他突然指着她说道,“我要这个人爬到塔吊上给我送。”

“我?”余小鱼指着自己,惊讶道。

这塔吊至少有二十米高,再加上游轮本身高十米,要让她在天气这么恶劣的前提下爬上塔吊,简直不如让她直接去死。

“快点啊!”这时,建筑工人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如果再磨蹭下去,我现在就从这个塔上跳下去!”

余小鱼一听,怎么敢再耽搁,她咬了咬下嘴唇,一把将皮包接过,背在腰间,跑上了游轮的甲板。

看着那抹纤细小巧的身影越来越小,安吉拉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