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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忖间,安吉拉已经微笑着将侍者招来,背出了几个菜名。

“你为什么知道?”她逮住机会,一动不动地盯着安吉拉的脸问道。

安吉拉笑了笑,抬手推了推金属框眼镜,“因为我有眼睛呀。”

见她迷惑不解的样子,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看你昨天看见未接来电吓成那个样子,我就什么都知道啦。”

又是昨晚!余小鱼感到心头又拢上一丝阴霾,低下头喝了一口茶,余光随意一瞥,却看见一抹熟悉的人影!

她浑身一僵,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她无比确信,那个人就是叶云皎。

天呐,余小鱼心底一阵哀嚎,这A市是有多小,或者说她跟这个男人是多有缘,怎么逛街都能碰到,吃饭也能碰到。

“惨了……”她咬着筷子头,不由将内心的潜台词说了出来。

安吉拉正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猪颈肉,闻言,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余小鱼强自镇静,从盘子里夹了一块姜,狠狠地咬了下去。

下一秒,她脸色一变,把姜吐了出来。

只见叶云皎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正朝着她的方向走,而且眼睛也看着她的方向!

怎么办?她心下一阵烦乱,上次她整柳如月整得那么彻底,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匆忙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安吉拉,看他那清秀文弱样,除了刻薄一点,基本上不是叶云皎的对手。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叶云皎已经在他们桌前站定。

他礼貌地征求过安吉拉的意见之后,朝着余小鱼一笑,“小鱼,这么巧。”

余小鱼眼睛微睁,他叫的是小鱼,并不是顾夫人。

抬起头来,见他面带微笑,便也嘴角一弯,“是啊。”

“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小鱼想了想,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应该也不会对她一个女流之辈怎样吧。

放下顾虑,她站起身来,跟着他走到了窗台处。

这里被造成一处微型的园林,小桥流水,幽香阵阵,十分雅致。

余小鱼站在他身旁,“怎么今天没跟如月在一起啊?”

叶云皎偏头看了看她,挑起嘴角一笑,“我今天是出来见客户的,也不能每天带着她吃喝玩乐啊。”

余小鱼想了想,点点头,“也对。”

叶云皎又问,“餐厅里面的那个,是你朋友啊?”

“啊,那是同事。”余小鱼连忙解释,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她又补充道,“我现在在顾氏集团的设计部工作。”

叶云皎眼底闪过讶异,片刻后,又仿佛在意料之中,“也好,毕竟从事了你梦想中的职业。”

闻言,余小鱼的心底突然涌起一种不悦的情绪。

对于叶云皎这个人,她始终有着比柳如月更深的抵触。

他可是最亲近她的,而这样的人一旦背叛,也会变成剧毒的匕首。

如果当初没有他的背叛,此时此刻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正好,我的公司就在这附近,你若是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尽管打给我吧。”

说着,叶云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余小鱼的手中。

她抱着双臂,垂眸看了眼那张薄薄的纸片,却并没有将其接过来,只是态度冷淡地说道,“我想,这就没必要了吧,毕竟我们还谈不上认识。”

叶云皎脸上拂过尴尬,拿着名片的手也就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过了几秒,他还是把名片硬塞进了余小鱼的手中,“拿着吧,相信你有一天会用到它的。”

这时,安吉拉走了过来,正看到叶云皎将余小鱼的手松开。

他的脸上有着一瞬间的迟疑,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小鱼,午饭时间到了。”

“……好。”

余小鱼匆匆抬眸,瞥了叶云皎一眼,转身跟在安吉拉身后离开。

两人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那个……”余小鱼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解释一番。

安吉拉却突然抬手,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别,别告诉我,我对人家的私事尤其没有兴趣,尤其是老板夫人的私事。”

余小鱼垂下眼眸,有些垂头丧气,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公司大门。

殊不知,她何时离开公司,又何时回到公司,包括跟谁一起出去,都有专人打电话报告给处于楼上的顾西辞。

回到设计部后,只见江岚双手叉腰,正在训斥一屋子的员工,见他俩回来,她猛地转过身。

“你俩还知道要回来?”她语气冷淡。

没等两人回答,江岚又皱着眉头问道,“工作进度完成的怎么样了。”

安吉拉仰头看着天花板,盘算了一阵回答,“大概……完成了四分之一吧。”

听到这个消息,所幸江岚急躁的情绪没有进一步发展下去,她点了点头,“好的,你们俩加把劲,争取明天下午能整理出所有的设计图。”

说罢,她走到余小鱼身边,“还有,这两天辛苦你了,我会在总裁面前有所提及的。”

余小鱼微微一愣,还没等做出反应,她便踩着高跟鞋消失在办公室门外了。

“没想到岚姐会夸我。”

设计室内,余小鱼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安吉拉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其实江姐虽说有点更年期提前的症状,倒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今天的位置可是她一步步打拼得来的,所以自然会看不惯那些走后门进来的人吧。”

迎着余小鱼尖锐如刺的目光,安吉拉讪讪地开口解释,“你别瞪我呀,我又没有说你……”

余小鱼深呼一口气,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继续埋头工作。

而与此同时,在顶楼的办公室之中,顾西辞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仿佛在喋喋不休,他安静的倾听着,时不时低声应和两句。

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梭的车流。

脸颊上被她打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微烫的灼热,顾西辞不觉无奈地牵了牵嘴角。

结婚也有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里,不是她折磨他,就是他折磨她,要不就是他们俩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