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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国演义》,顾名思义,必然是低武力剧本,而且唯一存在的道法,竟然是大道法师慕容三兄弟,掌握天地人三天书的家伙。”徐洛侃侃而谈,流露出一丝璀璨笑容,“我想,我大概已经触摸到对方的行事准则。”

“本世界中我们有的筹码就是接下来的东西:天下营的精锐,那是我们一手创办的,当然,在狂魂的设定中的确如此,那些人也对我忠心耿耿,然后是月牙儿的精绝铁骑,那些骑兵尽管数量稀少,但都是绝对的老兵悍将,他们是一笔珍稀财富。然后,就是我们自己,和魔郡百姓对我们的信赖。”

徐洛用指尖轻轻敲打着墙壁,若有所思地继续说:“因此,我们要想赢得这场对决,务必就得将这些因素考虑进去,然后,就是我们的敌人究竟有何优势劣势。”

“慕容狂,宋成贤,宋培慈,前者是神武道的起义军,他们的实力应该较为孱弱,但是,须得提防的一件事是,慕容家三兄弟之一的慕容狂率军前来,他可是高层骨干,绝对的神武道中流砥柱,他一定会带神武道最精锐善战的部队!”徐洛冷冷道,“我们面临的将是一场绝对的苦战。”

“而且,我们是内忧外患,慕容狂的外来入侵者在魔郡外环伺,随时等候着破门而入,将咱们歼灭殆尽,另外郡守宋培慈的私兵也在虎视眈眈,顺便恐怕……甚至会有蛮族来袭!”徐洛忧心忡忡,但很快就变脸,换上一副自信勃勃的模样,“很好,非常有挑战的游戏,不愧是狂魂真人那变态家伙搞出来的,有意思得很呐。”

众人面面相觑。

赵胭脂喟叹:“我的医疗营,算是在千军万马中唯一独特的地方,日后倒也是能够引入到我们群魔堡垒中,但接下来,你觉得如何?你已经有完整版的计划吗?我们都是剑者,对狂魂真人的考验一窍不通,那也都得怪你,既然你能够读懂狂魂真人留下的说明书,何不去找一名铁血杀伐的战将,率领我们击溃来敌。”

徐洛撇撇嘴:“你想得未免太天真啊……其实你该知晓,在我们的玄黄城中,多数家伙都是剑者,他们的修为很强悍,但说到带兵打仗,全都是愣头青,根本没有半点经验。而且,就算是猛鬼城那位伯爵,他以骁勇善战著名,但那指的也只是他培养道兵和身先士卒的本事,跟战法和军略,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豪情恍然醒悟:“对啊,那就是为何蛇姬女皇承认说,在千百万年来,根本无人能够攻略封魔阵图的考验,原来正是如此。从修士中诞生一位统兵将领……而且恰好得是阵法宗师,那是何等变态的要求?狂魂真人那家伙,根本就是打着考验的名义,在谋杀啊!”

徐洛叹息:“的确是非常苛刻的条件,懂得军法的阵法宗师……但也无关紧要,我们无需猜测大人物们的想法,反正对狂魂真人来说,他既然能够轻易地创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杀死我们对他来说也易如反掌,因此在他的游戏中我们只需心存敬畏,然后老老实实奉行考验就是。”

“我的掌中雷国既然已经到手,说明狂魂那家伙慷慨得很,不会吝啬的,哪怕他的考验很古怪,我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徐洛打断他们对狂魂真人的腹诽,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你们……可曾习练一些古武之流的武侠功夫?”

“啊?”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徐洛解释道:“在本世界,我们的所有道法都被封禁,因此要搏杀的话,只能依赖肉身和一些野蛮的搏斗技巧。”

“原来如此,我倒是懂得一些深渊的角斗术。”赵胭脂率先坦诚,“纯粹在战场上对付一些家伙的话,我应该超级强力的。”她眨眨眼睛,黑丝御姐的眼中有一丝明媚笑容。

魔神山与海冷哼:“我们来自深渊的魔神,都是从嘴咬脚踢开始成长的,最粗鲁野蛮的肉搏,我们都擅长得很。而且,铭刻在我们魔神血脉中的,存在着一种《人狩》秘术,非常恐怖,便是狩猎人族磨砺内心的办法,可谓魔神成长必修课。”

徐洛颔首:“那样的话,很好。”

“那你呢?”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徐洛翻翻白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懂吗?我可是老板,你们都得保护我。”

“嘁。”嘘声四起。

……

确定好对付那些家伙的一些最简单伎俩后,徐洛率众,浩浩荡荡地向魔郡奔腾。

“我们得即刻发起突袭!”徐洛淡淡张嘴,“现在,据我所知,慕容狂的到来会缓慢一些,而郡守宋培慈,已经在里面等候我们,但他万万不可能想到,我们会来得那样快!”

“没错,我们能够发起一场夜袭,直接打碎城门,来到城中,跟宋培慈在郡守府决一死战。”徐洛口吻森然,瞥向徐庸等一众跟随他的魔郡子弟,“天下营的兄弟,都是跟随我从魔郡起兵的,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品良,更是我的手足兄弟!现在他有难,谁能束手旁观?今日,我们该当如何?”

“战!”豪情咆哮。

“战!”山与海嘶吼。

“战!战!战!”呼啸排山倒海般传来,所有人怒目瞪视着远方,神情中满是一股义愤,对于魔郡,他们从来都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的,可惜那些家伙却是一而再地跟他们为难,此事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已经毋庸再忍。

铁骑呼啸,步卒狂暴,所有人如钢铁战车般向魔郡碾去。

……

月明星稀。

乌鹊南飞。

宋培慈依旧在豪宅中宴请魔郡高层们,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众将听令,如今我等灭奸邪,斩除徐洛,为天子陛下安邦镇国,可谓一桩大功劳,从今往后,人人能够享受高官厚禄。”

“宋郡守真可谓一方雄主!陛下能够有您这样的治世之能臣,简直是三生有幸。”拍马屁者接踵而至。

“承蒙谬赞,愧不敢当。”宋培慈虚伪地摆着手,脸上的得意却是清晰可见。

但是。

忽然从士族门阀的宴席中,站起一人,微微蹙眉,冷冰冰地对宋培慈道:“宋郡守,哪怕徐家再有罪,也无需直接关押,给人家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吧?长此以往,我们士族跟平民间有何差别,难道都将沦为您手中的待宰羔羊吗?”

宋培慈一瞥,此人是十足领袖吴忌,便淡淡笑笑,好言相劝:“稍安勿躁,吴忌先生,我将他们好吃好喝地招待在地牢密室中呢,此番绝非是要与徐家为难,只是暂时羁押,等到骗那混蛋徐洛入彀,我们将其斩杀,届时自然会将徐氏夫妻放出来。我拍胸脯保证,绝不会伤他分毫!”

“呵呵。”吴忌却是冷笑,“大人此言,未免有些蹊跷。按照您的说辞,只因您要找人配合,便可随意地将魔郡中的任何人都打入大牢吗?普天之下,尚有王法吗?”

宋培慈的笑容登时尴尬起来,他非常清楚他的处境,尽管身为魔郡的郡守,他在本地犹如土皇帝,但依旧要被本土的门阀士族掣肘,毕竟他是外来者,而徐洛,却是地地道道的魔郡人,徐阀在本地极具影响力,先前他靠的是自己麾下的私兵勉强镇压住场面,才没有令所有人都失控。

但眼下,局势已经是摇摇欲坠,因为士族门阀已经达成共识,他们集体对自己摊牌就是明证,而一旦失去所有门阀的支持,自己将能如何呢?

一时间,宋培慈精神恍惚。

但很快,他的尴尬就瞬间被缓解,因为外面步履匆匆走进来一名士卒,焦虑地叫嚷着:“郡守,军情急报!我们的斥候已经发现徐洛的天下营进军痕迹,他们目标直指魔郡,正在加紧步伐赶来,预计……他们将能够在今夜前抵达,然后……可能发起攻城!”

所有人都勃然色变!

发难的吴忌不禁冷笑:“现在,局势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不知宋培慈大人如何对付悍匪徐洛呢?须知,他麾下的天下营可谓身经百战,而且自从徐洛出现在魔郡周边,对抗蛮族时可谓屡战屡胜,从未有一回的失手。如今,他的对手已经换成您,您个人觉得,您的私兵跟那些蛮族相比,会将如何?”

是啊……宋培慈的私兵能否跟身经百战的蛮族相提并论呢?

宋培慈忽然脊背冰冷,然后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立刻给我将徐阀的徐品良推到城墙上,给我用他做挡箭牌,如果届时徐洛攻城,他第一时间就将射死他的手足兄弟!对,还有徐阀的那些人,统统给我捆绑好推到城墙上,万一我倒霉完蛋的话,我要那些混蛋给我殉葬。”

所有士族门阀的精英们,登时神情暴怒,但他们努力控制住,彼此对视,眼神中蒸腾着一丝隐藏的愠怒。

等到酒宴不欢而散,所有人都撤离时,宋培慈的幕僚不禁焦灼地来到宋培慈身旁,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提醒:“大人,您先前的那步计划,可谓不折不扣的臭棋啊……您拿骨肉至亲做盾牌,必然会招惹魔郡上上下下的集体厌恶,不管胜利与否,您的威望都将一败涂地。”

“而且,徐阀被抓典型,必然令本地门阀兔死狐悲,人人对你离心离德,我们最多也就能够维持这一场战斗的胜利,很快您的统治就将土崩瓦解。”幕僚忧心忡忡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