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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败的铁家大宅院之中,那株高大的槐树底下,一个身穿素衣、双眼被一条白色面巾紧紧蒙住的中年妇人正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木椅上面,虽然已是风烛残年,但岁月却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年轻时美丽的模样依稀可见。

    和少女分别,铁秋寒一路轻车驾熟,很快就来到宅院深处,在这株槐树底下停了下来。却不言语,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中年妇人,布满皱纹的老脸之上满是复杂之色。

    “你来啦!哑巴!”

    几乎是在铁秋寒脚步停下的那一瞬间,中年妇人便沙哑着声音开口说道,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纵是年老,迷人依旧。

    见状,铁秋寒呼吸突然一滞,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中年妇人年轻时天真烂漫的模样,一股疼痛之感紧跟着涌上心头,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地浓厚。

    “你这一次好像晚了几天,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吗?”

    过了一会儿,眼见铁秋寒没有反应,中年妇人有自顾自地说道。铁秋寒身体一僵,用力地抓住了拳头,但仍是没有反应。

    “你说说我,还真是老糊涂了,明明知道你不能说话,还总是问你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你可别怪你大嫂唠叨啊!”中年妇人苦笑了一声,却又不再说话了。

    不知为何,听到“大嫂”二字,铁秋寒身体仿佛受到了刺激,微微地颤抖起来,双手握得更加用力,连指甲都深深地嵌入到了皮肉之中,流出血来。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你们兄弟三人昔日击掌结拜的誓言仿佛还在耳中,却不曾想,现如今你们死的死、走的走、残的残,一个个原本好好的竟然落得这般下场,你说说你们,当初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一句劝呢?那个什么宝藏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竟值得你们为此堵上性命!”

    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中年妇人语气略微有些激动,言语之中似有悔恨、懊恼、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失落,两行热泪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看着中年妇人流着泪、一脸的痛苦之色,铁秋寒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伸出了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泪,却又在堪堪靠近她的脸颊的时候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收回了手。

    “哑巴,你们兄弟三人之中你和你二哥秋寒相处得最久,也是最了解他的,你说说,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地抛下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又过了一会儿,中年妇人忽然哽咽声音着说道,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略微有些发白,单薄瘦小的身躯看起来十分地无助。

    铁秋寒眼眶微红,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但他却竭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中年妇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伸出手来,但最终还是被他痛苦地收了回来。

    ……

    客栈之中,沐一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那个包间,来到一间普通的客房里面,端坐于木床之上,手中摆出那个奇怪的印结。

    在其身体里面,众多筋脉之中,一道稍显细小的筋脉闪着青红两色光芒,正是木属性和火属性血脉之力。

    此刻,在两股血脉之力的外围,无数的黑点正不断地涌现出来,密密麻麻的,将其紧紧地包围,不停地蚕食着它们,似要将它们彻底地吞噬一样,情况看起来很是危急。

    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黑点,一开始的时候,沐一扬尝试着催动血脉之力将其驱赶出体内,不料,无论是木属性的还是火属性的血脉之力,只要一碰到黑点,通通都会被立马吞噬,成为其中的一份子,顺着筋脉倒流进心宫之中,汇入那个悬浮着的九层金字塔底层,随后渐渐沉淀下来。

    随着黑色光点的增加,九层金字塔上面的光芒慢慢地变得暗淡起来,沐一扬能够明显地感觉得到,身上的血脉之力正在不断地流失当中,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失去他那几乎是拼了性命方才从上天手中夺回来的这点微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