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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了,昏迷了过去。众人七手八脚将老村长抬到了长椅之上,有人还帮着老村长抚摸着胸口,顺着气。

“这王三水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这怕是救不活了啊,造孽啊。”有人感叹地说着,一脸惊悸之色。

"哎,谁知道呢,这毕竟是亲家,出了这档子事儿来看看也没什么,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儿,参加丧事把自己的老命也给搭上了。”

“哎,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不知道是谁来了这么一句。

“咳咳。”老村长咳嗽了几声,面色有些惨白,跟张易破的白纸似的,显得有些渗人,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老村长,你醒啦。”

“老村长,醒啦,醒啦。”

“老村长,你没事吧?”

大家都关切老村长,地面上的那一滩大大的血污,格外醒目。几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谁能想象,短短时间,好好的几个大活人,竟是这般模样。

“快去叫度厄婆婆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老村长还没有忘记救人的事情,声音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味道,那一双老眼,不复往日的精芒,显得有些空洞和无神,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多沉重了。

“老村长你别担心了,已经有人去叫度厄婆婆来了,度厄婆婆一定会有办法的。”有人安慰着老村长道。

“是啊,度厄婆婆马上就来了,就快了。”

“哎,这个村子究竟是要怎么了?造孽啊造孽……”老村长摇着头,满是热泪,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令人见了心酸。

整个曹家大院,空气之内,泛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菜肴,想必每个人都没有了胃口。

很难想象,本来是要给曹芸办一场丧事,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王三水就是考虑好的?还是临时起意,加害了那对夫妇?

我坐在的这桌子酒席之前大家还随意地谈论着,现在大家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本来是要给曹芸送行的事儿,偏偏演变成这样的乱相,我心里也是非常沉痛。

王三水爱得傻也爱得疯狂,为了自己爱的人,选择报复那对夫妇,也就是曹芸的公婆。

他似乎都想好了,杀了这两个人,就自尽。

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此仇已报,便追随着曹芸去了。

曹芸是可怜可悲的,王三水又何尝不是?

如果当初在一起的是他们呢?

我摇了摇头,事已至此,王三水为了曹芸而杀害了那对夫妇,一场丧事又要牵引出多少丧事?

我心里也没谱,只希望老村长能振作起来,盼着度厄婆婆能够早些到来,好主持大局,毕竟,在这个村子里,除了德高望重的老村长之外,大家最信服的也就是度厄婆婆这个神秘的婆婆了。

“度厄婆婆来了吗?”老村长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喊道。

“来了来了,就快了,在路上呢。”

“马上就来了,老村长,你别急啊。”

现在的老村长,似乎真的是心里没有了底,度厄婆婆似乎是他唯一的寄托了,他希望度厄婆婆能够料理好这件事。

“度厄婆婆怎么还没有来?”李瑶的母亲面露忧色,急切道。

“伯母,你别着急,就快了,就快了。”我这样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度厄婆婆终于来了,今天她身着一件墨绿色的长褂,头发随意地盘着,面容依然是那副平淡自若的样子,似乎就连皱纹也还是那些皱纹,她的眉头似乎永远都是皱着的。

人们自动地为她分开一条通道,供度厄婆婆走进来曹家的院子。

场面一片狼藉,度厄婆婆先是走到了老村长的面前道:“村长,你又何必如此自责,错不在你啊。”

“呜啊呜啊,在我的村子里竟然发生这种事,我于心何安,于心何安啊!”老村长鼻涕混合着泪水,摇着头道。

“村长无需自责,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就请村长不要费神此事了。”度厄婆婆淡淡地说道。

随即,度厄婆婆向着三人倒地的那片血污走去,度厄婆婆也是很惯常地在几个人身上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那个似乎还可以救活的女人身上。

缓缓地,她从褂子内摸出了一根香!

老村长也硬是坚持看着度厄婆婆施法,谁也无法说服他,向着度厄婆婆点了点头,就站在度厄婆婆不远处,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固执,那么倔强。

“老村长,你且离我远一些吧,我这引魂香,要将散落的灵魂引回,这是个耗费精力的活计,您老身体阳气虚散,怕冲到了你。”度厄婆婆对着老村长摆了摆手,催促道。

“嗯,知道了。”老村长点点头,又回到人群之中,跟大家站在一起,默默看着度厄婆婆施法。

那个女人眼见着就要不行了,被王三水刺入耳孔和脑袋上的要穴,度厄婆婆能救回来?

度厄婆婆说的引魂香,貌似是引魂归来的一种香,可以将还未消散的灵魂召回,实在是神异非常。

我好奇又敬畏地看着度厄婆婆的施法,只见她,嘴巴瓮动了一会儿,便将引魂香点着了,引魂香一燃,度厄婆婆就将这引魂香放到那个不省人事的女人的鼻端,引魂香的烟雾,像是一条白浊的小龙渐渐进入了女人的鼻孔,在这个过程之中,度厄婆婆的嘴一直在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神情虽然平淡,但是令我觉得度厄婆婆十分认真,生怕念错了什么咒语似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度厄婆婆竟然发了汗,枯槁一般的额头,噙着几滴圆珠似的汗水。

我看到度厄婆婆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看来,此次发功,对她的消耗是比较大的。

引魂香的烟雾继续往女人的鼻孔之内输送着,度厄婆婆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一时间,大家都默契地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十分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