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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出事了”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压根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暖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拉了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往下拖。

下了楼,我看到客厅里有两个满身是血的人。一个是一骜哥哥,另一个是……陆景时?

当看到陆景时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冲了过去,可一到了眼前又不敢碰不敢问。

他睁开眼,其中尽是柔情:“来了?别怕,我们没事的,这血都是别人的,我们只受了点小伤。”

他说得轻松,可我分明听到他话中的虚弱。他的嘴唇苍白得不行,我看得无比心疼。

“先别说话,等医生过来。”我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一刻也不敢放开。

陆家专用的医生很快就过来了,还带了几个助手,一见到陆景时和一骜哥哥的状态,立刻带人去了专门的房间,我和苏暖初三被隔在门外。

我坐在门外的地上,心态有些崩了。

“暖暖,这究竟怎么回事?”出去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身上那么多血?

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暖摇摇头,看样子知道的不比我多多少。

“我和初三正打游戏呢,就看到保镖扶着他们进来了。这还是初三擦了一下身子的样子,才进来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血更多,更吓人。”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苏暖也忍不住的颤了颤,觉得后怕。

我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扼住了,气都喘不上来。

“初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直勾勾的看着初三,企图从他脸上知道一点信息。

他的面色变了变,表情尤其不自在。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顿时又连问了几句,他一开始什么也不肯说,最后听到里头传来的嘶吼声后,才硬着头皮做了解释。

“前段时间夜报不是做了慕欢喜的报道吗,有人动了手段,让消息热度慢慢降了下来,这人是慕欢喜背后的老板,叫黎舫。本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商人,谁知道昨晚有人传消息来,说黎舫和几年前落马的高官有关系。江先生去查了之后得知,这黎舫是几年前落马高官黎明的私生子,再往下查又得到了其他的消息,夜报自然要报道,结果在报纸发行前,江先生被绑架,陆先生为了救他,只带了三个保镖就冲了过去,最后人都安全回来了,只是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初三讲述得很慢,似乎想让我们听清楚每一个字。

我捂着脸,完全无法相信故事里的主人公是陆景时和江一骜。

之前我听一骜哥哥说过,他欠那个老大爷一条命,为了还这条命,他拼了命的学习往上爬,最终创办了夜报,趁着国家下指标的时候把那几个纨绔子给送进了监狱,也将他们那肮脏的家族连根拔起。只是万万没想到,这黎明竟然有一个私生子,还是慕欢喜背后的人。

我更没想到的是,陆景时竟然会只带三个人就去救一骜哥哥。我知道原因,可依旧觉得后怕。

如果发生意外怎么办?如果他们都出不来怎么办?

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苏暖过来拍了拍我的背,极力安抚着我的情绪。

“没事的安安,都说了是小伤,没大碍,你别担心。”她把我放在她怀里,我尽情的哭着,想把所有的担忧和害怕尽数宣泄出来。

哭了许久,房间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还好,都无大碍,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我下去写点注意事项,家属记得多多注意。”说完医生就下楼了,我则是大喘气好几口,才算把是心口的气给吐了出去。

“医生说没事了是吗?”我抓着苏暖的袖子问道,神情紧张极了。

苏暖拍拍我的肩,承认得很快:“对,都没事,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我就说嘛,他们都是大好人,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别开脸,一开始我还没发觉是为什么,后来看到她偷偷抹泪的动作,才觉得好笑又感动。我抱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轻轻呢喃。

“暖暖,我怕极了。还好大叔和一骜哥哥都没事,我好高兴。”说着说着我又没出息的哭了,这次苏暖跟上了我,声音比我还大。

我们哭了一会儿,身旁传来助手的声音。

“家属可以进来看了。”助手一喊,我和苏暖立刻拔腿跑了进去。

她去的是一骜哥哥那边,我去的则是陆景时那边。

他醒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当看到我进来,他艰难的扯起嘴角,企图露出笑容。

“没事的,你别怕。”他一直让我别怕,可是他苍白的脸色,干涩的嘴唇,每一样都让我忍不住眼睛发酸。

“为什么不给我说?”如果我知道他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会在家里不停地为他祈祷,也许他们就不会受伤了。

他没回答,而是尽力伸手想摸摸我的脸,可他才做完手术,麻药劲儿还没过,因而手怎么都抬不起来。我看得心酸,连忙低下身子,把脸和他的脸紧紧贴着。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总是要我担心,总是要我悬着心脏。”我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脑袋,因为太气了,手上的力道不经意重了点。

他倒吸一口凉气,我吓得赶紧收回手,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他却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得离他很近,他的声气也在我耳边回荡:“没事,这是混蛋该受的惩罚。我答应你,以后不做混蛋了,你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心疼的还是我。”

明明都生病了,还这么贫嘴。我瞪了他一眼,直起了身,却在离开之前在他脑门上啄了一下,然后看也不看他,去了一骜哥哥那边。

他的笑声在身后回荡,我同样欣喜。抵达一骜哥哥病床前,我发现他的状态要比陆景时差一些,脸色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我立马担心起来,问了身旁的助手好久,确定他这是正常的以后才彻底放下了心。

手术动完,就是漫长的休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