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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住了呼吸,一口大气都不敢喘。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他一提到陆景时,我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揪紧。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忐忑,因为不晓得他到这时候了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陆景时不是等闲之辈,但也因为这样,宁城的媒体很爱报道他的消息,因为这意味着报纸或是网页的浏览量都会大增。要是昨天的事情被捅出去了,无论宁城媒体人的手里有没有证据,他们都会大肆报道。宁城是陆氏的根,也是陆氏生存发展的地方,媒体的力量不容小觑。

陆景时不是等闲之辈,要是这件事情真的被爆出来了,他也有手段压下来。这一点想必周华也知道,既然如此,那他又为何笃定的一而再再而三威胁我?

傻吗?

不一定。

所以我担心,周华的手里是不是有什么筹码,一个让我不得不低头的筹码。

当我心中百转千回时,周华冲着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靠近一些。我虽然极度厌恶,但为了答案也不得不靠近。

等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十厘米时,他忽的伸手,把我的脑袋拉得过去了些。我们之间几乎是零距离,脸靠着脸,姿势很亲密。

我气得不行,抬起手就要打,可手还没拍下去,周华阴狠的声音就传到了我耳朵里。

“你要是敢打,陆景时就完蛋了。”我的心立刻就揪紧,手扬在半空中,动也不动。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勾唇笑了笑,带着我的脖子站了起来,而后手往下滑,放在了我的腰间,带着我往来时方向走。

我心里酸水翻涌,恶心得不行,可还是忍耐跟着他走。

初一快步走到我跟前,表情严肃的问:“夏小姐,需要帮忙吗?”

我还没回答,周华就在我的腰间软肉那儿捏了一把,力道不大,有种色情的味道。我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出来了,但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摇了摇头。

“没事,你和初二在这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也请你拜托工作人员等一等。”说完周华就带着我离开,我不晓得初一心里怎么想,也没心思去猜测,因为周华停了下来。

他选的地方是门外的一个角落,几乎没有人从这儿路过,因而被偷听讲话的可能性很低。

我不等他说话就先问:“把话说清楚,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问得很急迫,因为时间紧急,得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进去办理离婚手续,工作人员不可能等我们两个人等那么久,所以一分一秒都得节省。

听到我的语气,周华吊着眉梢,颇为讽刺的说:“哟,对陆景时这么关心?夏安,你别忘了,他大你十岁,都可以当你舅舅了。”

我全当他在放屁,抬眉道:“那又怎么样?我关心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说清楚,拖时间没有任何作用。初一初二是陆景时的人,他们可以让那工作人员今天只等我们两个人,婚要是不离,她就不下班。”

这话是我胡诌的,陆景时平时最遵纪守法了,一般不会做这种事。但我知道,不代表周华知道啊,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

果然,听到我说出陆景时的能耐,周华的脸色都变了,本就平凡的脸,因为过多的怒气而显得有些扭曲。

“夏安你是不是觉得,和我离婚以后就能立马嫁给陆景时?你别异想天开,他是陆氏的总裁,是宁城众多千金爱慕的对象,而你是他名下的养女。要是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宁城的人该怎么看你们?怎么看陆景时?”

他的字说得很慢,似乎想让我听清楚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我低头抿紧嘴唇,半天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我才抬起头,眼里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谁说我要嫁给陆景时了?”

突如其来的否认,让周华面上涌上一阵欣喜。“小安,我就知道,你喜欢的还是我,你想共度一生的人还是我。”他的手急迫的往我袭来,可我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他的手。

“抱歉,我既不想嫁给陆景时,也不想和你这种肮脏人共度一生。”冷淡的话一落,周华立刻红着眼瞪我。

“哪怕没有他,你也要和我离婚?”

我点头,承认得很爽快。“我离婚不是为他,只是为自己罢了。周华,你的情分,这两年里我在周家当牛做马,已经还够了。所以咱们一拍两散,离得爽快点吧。”

周华直勾勾的看着我,也没说话,眼神里跟死灰似的,阴沉沉一片。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他都要石化了,他才开口说话。

“好啊,那就一拍两散吧。”他拿出手机,按了好久就递给我看:“这是昨天我在摄像头里找的照片,虽然拍的角度不好,但也能看清楚他的脸。我设定了自动发送,十分钟后要是我不取消,我联系的那几个媒体就会把这张照片发布。到时候宁城起的风雨,绝对会让陆氏摇摇欲坠。”

说完以后,他仰天长笑,声音很大,刺透了我的耳膜。我不禁捂紧耳朵,不承认他的话。

“看不清我的脸,宁城不会有人知道照片里的人是我。”两年前,我是陆景时的养女;两年后,我是周华的妻子。无论哪一个身份,配上这张照片,都会让陆景时陷入困境。

他执掌陆氏二十年,虽然早就将陆氏建造得固若金汤,可每个城堡总是会有小缝隙,总是会有人透过那个小缝隙做坏事。

陆氏也一样。

只要消息一出,陆氏里不服他的人就会立马跳出来和他对着干,到时候所产生的后果,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困境可以形容的。

我心里紧张又难受,但在周华面前,我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还得镇定。

“只要宁城的媒体一出消息,他绝对会立刻让人压下来,消息根本传不出去。”我强装淡定的说完,就打算往回走。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婚离了,到时候就算新闻爆出来了,我没了这层身份,他们也没办法做文章。

可我没想到,周华能狠到这地步。

他快步跟上了我,将手机再度递给我看。

“你看看,我发送的收件人是谁?”我下意识的看向手机,当看清楚收件人那一栏时,心神沉到了最低处。

夜报?

宁城最无赖,最八卦,也最软硬不吃的报纸?